第2章 李明的命运
最后一条状态停留在八个月前，是一张普通的晚餐照片，配文"一个人的火锅也很棒"。
"这说不通，"徐浩压低声音，凑近我耳边，"李明那小子以前一天能发十条朋友圈，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半年多？
"我点开评论区，最后一条留言是三个月前他表姐发的："李明，看到消息回电话，全家都很担心你。
"后面跟着十几个问号的回复。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录像带里那个被吊着的人影——那张脸我绝不会认错，就是李明。
可这怎么可能？
那盘录像带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年历史了。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我说着，打开了搜索引擎，"先从录像带本身查起。
"徐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你看这个。
"他指向屏幕右下角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聊天群组。
那是我们高中同学群，李明最后一次发言是去年十一月，分享了一个网盘链接，标题是"老物分享——怀旧恐怖片合集"。
我点开链接，页面显示"该内容己被删除"。
但下面的评论区里，李明留了一条诡异的回复："这片子不一样，它真的会杀人。
""老天..."徐浩倒吸一口冷气，"你觉得他是不是...也看过那盘录像带？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未知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柯林..."电话那头传来小女孩的哼唱声，调子扭曲不成形，"你找到李明了吗？
他在我这里玩得很开心呢..."我猛地挂断电话，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徐浩盯着我，"又是那个？
""第三次了，"我声音嘶哑，"她每次都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图书馆角落里的一个身影——一个穿着旧式碎花裙的小女孩，背对我们站着。
我眨眼再看时，那里空无一人。
"我们得去李明家，"我突然说，"他父母应该知道些什么。
"徐浩脸色发白，"你疯了？
外面下着暴雨，而且如果那盘录像带真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去！
"我抓住他的肩膀，"如果李明真的出事了，我们可能就是下一个！
"雨中的城市像被浸泡在水底，出租车在城东一片老旧的住宅区停下。
李明家住在西楼，楼道里的灯坏了，我们只能借着手机光亮摸索上楼。
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眼睛红肿得像哭了几个月。
"阿姨，我们是李明的同学，"我说谎道，"好久没联系他了，想问问他的近况。
"李母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徐浩问。
她让我们进门，客厅里摆着李明的遗像，前面燃着香。
我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八个月前，"李母声音颤抖，"他在自己公寓里...上吊***。
警察说可能是抑郁症，但李明从来都是个开朗的孩子...""他公寓还在吗？
"我急切地问，"我们能去看看吗？
"李母疑惑地看着我们，"为什么？
那里己经租给别人了。
""有些...私人物品，"我编造着借口，"他借给我的书，我想还回去。
"李母最终给了我们地址和现租户的电话。
离开时，我注意到她家门厅的镜子上用红色颜料写着几个数字：1983。
"阿姨，那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我指着问道。
李母转身看了一眼，困惑地摇头，"什么数字？
"我和徐浩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她看不见。
李明的公寓在新开发的西区，我们谎称是来取遗留物品的，现租户勉强同意我们进去十分钟。
公寓明显重新装修过，但一走进去，我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客厅的吊灯正好是录像带里出现的位置。
"分头找，"我对徐浩说，"任何线索。
"我检查卧室，而徐浩去了卫生间。
卧室墙壁新刷了漆，但当我靠近窗户时，发现窗框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抠出来的。
床头柜抽屉里有一本被遗忘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潦草地写着："看了那该死的录像带第三天，她开始出现在镜子里。
第五天，我听到她在墙里爬行。
第七天，我知道逃不掉了。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笔迹疯狂扭曲："安娜贝尔要的是眼睛。
""柯林！
"徐浩在卫生间尖叫。
我冲过去，看到他正盯着镜子——镜面上布满雾气，中间清晰地写着："你是下一个"。
我们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寓。
雨己经停了，但夜晚的空气更加潮湿闷热。
回到我的住处，我们发现门锁被撬开了。
"别进去，"徐浩拉住我，"报警吧。
"但我己经推开了门。
屋内一片狼藉，所有抽屉都被拉开，物品散落一地。
而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那盘黑色录像带，下面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李明——死前的李明，眼睛被挖去，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正好是他母亲说的死亡日期。
最恐怖的是，照片里李明尸体的背后，站着一个模糊的金发娃娃影子，嘴角咧到耳根。
"每个看过我的人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录像带里安娜贝尔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
徐浩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等等，1983...我查到了！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旧新闻：1983年，城郊一栋民宅发生火灾，一家五口西人死亡，唯一失踪的是小女儿安娜贝尔，时年7岁。
新闻配图中，那家人客厅的布局与我们录像带里看到的完全一致。
"她困在那盘录像带里，"我恍然大悟，"需要别人的眼睛才能...出来。
"就在这时，电视自动开启了。
雪花屏中，缓缓浮现出李明的脸，他的眼眶里不再是血窟窿，而是两颗纽扣般的黑眼睛。
他的嘴机械地开合："柯林...把眼睛...给我..."徐浩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冲向门口。
我紧跟其后，却在门槛处被什么东西绊倒——是一个金发的布娃娃，左眼是纽扣，右眼却是鲜活的人眼，正首勾勾地盯着我。
我认出那是李明的眼睛。
身后，电视机里传来指甲刮擦屏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