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杂役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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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摸着怀里的布包,那里面是他半年来的心血,三斤灵谷,布包被他紧紧裹了三层,边角都磨得发亮。

“默儿,真要去?”

门外传来母亲李秀的声音,带着担忧。

“娘,我走了。”

陈默没开门,只是对着门板说了一句。

他怕看到母亲的眼神,会忍不住动摇。

推开门,父亲陈二石正蹲在门槛上抽烟,看到陈默出来,他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过来:“路上吃。”

“爹,灵谷……收好了。”

陈二石打断他,扛起靠在墙边的锄头,“我去地里看看,你…… 去吧。”

聚力武馆的大门紧闭着,门楣上 “聚力” 两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陈默喘着粗气,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走来开门。

“干什么的?”

高个少年斜睨着他。

“我…… 我来报名。”

陈默解开怀里的布包,露出里面饱满的灵谷,“三斤,够吗?”

高个少年抢过布包掂了掂,又抓出一把放在鼻尖闻了闻,咂咂嘴:“够了,跟我来。”

陈默跟着他走进武馆,前院很大,十几个少年正在练拳,拳头砸在木桩上砰砰作响,震得空气都在颤。

他们赤着上身,皮肤被汗水浸得发亮,嘴里呼喝着,元气在体内流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这些是正式学徒。”

高个少年下巴一扬,“你先去见刘管事。”

穿过前院,后院的一间瓦房里,刘管事正趴在桌上算账。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扫过陈默:“灵谷带来了?”

高个少年把布包递过去。

刘管事倒出来数了数,又用秤称了称,点点头:“三斤一两,还行。”

他放下秤,盯着陈默看了半天:“十西了?”

“是。”

“身子骨太弱。”

刘管事敲了敲桌子,“你来太晚了,正式学徒名额满了,你先做杂役吧。”

“杂役?”

陈默愣住了,“杂役能学拳吗?”

“怎么不能?”

刘管事不耐烦地挥手,“每天劈柴挑水,空闲时能看他们练。

表现好了,年底给你转正式的。”

高个少年在旁边嗤笑:“别不知足,多少人想做杂役都没门路。”

陈默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说自己花了三斤灵谷,不是来做杂役的。

但看着刘管事冰冷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做。”

“算你识相。”

刘管事扔过来一套灰扑扑的布衣,“去柴房待着,天亮后跟着二狗干活。”

柴房在院子最角落,弥漫着霉味和木屑味,墙角堆着一堆干草,算是床了,陈默把布衣扔在草堆上,蹲在地上,看着怀里剩下的半个窝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半年,整整半年。

每天凌晨摸黑下河,好几次被漩涡卷走,抓住水草才爬上来;被王壮他们堵在河边打,躺在泥里不敢出声;为了多捕一条鱼,在水里泡到手脚发僵……换来的,就是这个?

“新来的!”

门外传来吼声,一个瘦高少年扛着斧头进来,“刘管事没告诉你规矩?

天亮前劈够五担柴,不然没饭吃!”

是二狗,昨天高个少年指给他看过。

陈默没说话,抓起地上的斧头。

斧头比他想象的重,他试了试,勉强能举起来。

“嗤,手无缚鸡之力还想学拳。”

二狗撇撇嘴,出去了。

陈默走到柴堆前,抡起斧头。

第一下砸偏了,只在木头上留下一道浅痕。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再砸下去。

“砰!”

木屑飞溅,木头裂开一道缝。

他一下接一下地劈着,手臂很快就酸了,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滴,砸在木头上,前院传来正式学徒的呼喝声,他们开始练新的拳招了。

陈默停下动作,侧耳听着。

“出拳要快!

把元气聚在拳峰!”

是李馆主的声音。

“脚要稳!

下盘不实,拳力再大也没用!”

他悄悄走到柴房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

李馆主站在院子中央,正给一个高个少年纠正动作。

那少年出拳带风,拳头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白气,正是赵虎。

“看到没?”

二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赵虎师兄,十六岁就到武徒境了,你这辈子都赶不上。”

陈默缩回脖子,继续劈柴。

中午吃饭时,杂役和正式学徒分开吃。

杂役的饭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杂粮粥,就着咸菜。

正式学徒那边则飘来肉香,赵虎他们一群坐在桌上,大块吃着肉。

傍晚,他挑着最后一担水回柴房,路过前院时,看到赵虎正在练拳,拳头挥出时,空气被撕裂,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默停下脚步,看得入了神。

“看什么看?”

赵虎突然转过头,眼神像刀子,“滚去挑水!”

陈默握紧扁担,转身就走。

扁担压在肩上,磨得皮肉生疼,但他不敢停。

回到柴房,他瘫倒在草堆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黑暗中,他摸出白天藏起来的半个窝头,慢慢嚼着。

他想起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的样子,想起母亲偷偷塞给他窝头时红着的眼眶,想起自己在河里挣扎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进武馆。

现在,他进来了。

虽然只是个杂役。

陈默摸了摸怀里的布包,里面空空如也。

但他知道,三斤灵谷没白花。

至少,他能每天看到他们练拳,能听到李馆主的指点。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赵虎出拳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