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觉醒之殇觉醒大厅里像一只被无形巨手攥紧的气囊,每一次呼吸都粘稠厚重,
弥漫着近乎具象化的紧张感。高耸穹顶之上,复杂的能量管道无声脉动,流淌着幽幽蓝光,
仿若巨兽的血管。我站在队列最前,身后是整个年级灼烫的视线,
它们层层叠叠地烙在我的背上,热切又焦灼。讲台下方,
悬浮的全息屏幕正冷漠无情地轮播着今日已觉醒者的名字和技能投影——“卢伟,
C级岩石装甲,防御专精,评级:C级;苏渺,A级心灵震爆,精神攻击专精,
评级:A级……”那些声光特效在厅内明灭闪烁,
每一道光芒落下都在围观人群中激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更低的惊叹私语。
空气中无声流动着这样的期待:“肯定是S级。”“他可是理论全能王,
体能测试也甩开第二名一大截,除了S级配得上?
”“搞不好还是史无前例的双S……”校长站在讲台正中,
斑白的头发在顶光的照射下像覆了一层薄薄的霜。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异常复杂,是期待,也蕴含着一丝对“历史时刻”的珍重。
讲坛下方站着几个身穿猎荒者协会深蓝制服的人影,代表着学院之外真正的力量顶点。
为首那位胸前佩戴着星辉徽章的长老,眼神锐利如鹰,同样注视着我这个焦点。
所有的等待都被拉伸到了极限,像一张快要崩断的弓弦。终于,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审判锤般敲响在整个空间:“下一序列觉醒者,江屿。
”嗡——一道纯金的光柱自穹顶垂直落下,毫无延迟地将我完全笼罩。那光芒极度纯粹,
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身体内部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堤坝在瞬间被狂暴的能量冲垮了。
血液瞬间奔涌如怒海惊涛,骨骼深处传来某种硬物碎裂又重组的隐秘痛楚。
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在金色光芒的托举下,于思维层面骤然展开。
量:F敏捷:F体质:F精神韧性:F能量亲和:F特殊技能:无六个冰冷、残酷的“F”,
带着令人窒息的嘲讽感,如同六颗陨星,狠狠砸穿了我所有燃烧的期待和幻想。
金光的余晖如同幻觉般从身上抽离,留下大厅内一片诡异且粘稠的死寂。
死寂凝固了大约一秒——也可能更短,但那时间粘稠得像过了一个世纪。紧接着,
压抑不住的嗤笑声从后排某个角落迸出来,像点燃了引信的炸药桶。“噗……哈哈哈哈哈!
”一个肆无忌惮的大嗓门响彻整个空间,“六边形?还全是F?笑死人了!废柴还能有职业?
”是班上那个总挤不进前十却最热衷于起哄的男生。“这就是所谓的理论实践双冠王?
”另一个尖锐的女声立刻跟进,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理论知道得再多有什么用?
合着觉醒了个‘凡人战士’?以后要跟普通人抢搬砖工作吗?”“全能废柴……哈哈,
‘全能’指的是全方面废物吗?”更多的哄笑声如同滚水般炸开、沸腾、蔓延全场。
空气里充满了呛人的幸灾乐祸和无情的嘲讽因子。悬浮在半空的巨大全息屏,
如同响应着这份恶意的狂欢,
无比清晰地展示着我的职业面板——那个孤零零的六边形战士名称下面,
刺目的六个F级评级像六道血淋淋的伤口,被投射给大厅里的每一个人观看。
每一次哄笑都像是尖锐的铁砂,狠狠掼砸在我身上。讲台下的猎荒者长老皱紧了眉头,
胸前徽章折射的光芒也黯淡了一分。他身边的中年副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轻叹一声:“废了。”声音虽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戳了过来。校长站在讲台正中央,
面容笼罩在一层复杂的阴影里。他用力抿着干涩的嘴唇,像是要将某些话语嚼碎了咽回去。
终于,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喉咙深处滚落,飘荡在嘈杂的哄笑之上,
显得尤为清晰:“唉……太可惜了。一个没有技能加持的‘全能’……”他没有说完,
但那“废柴”二字,已然被无形的画外音注满整个空间,重重压在我的肩上。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水流自动分开,留下一条孤零零的甬道。我像拖着千钧重镣,
意识模糊地挪动着脚步。身体是冰冷的铅块,四周的目光和笑声却滚烫如烙铁。
2 废柴逆袭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沉默地截住了去向的甬道。是班主任李维。
他瘦削、衣着过于朴素,甚至边角有点毛糙,面容总是带着一种仿佛长期睡眠不足的疲态。
他伸出了手,并未直接触碰我僵硬的身体,而是在我微微踉跄一下时,
稳稳架住了我的胳膊肘。那触感干燥而坚实。他一言不发,只是带着我偏离喧嚣的主路径,
穿过光影浮动的后台通道。他身上有种……尘土和旧书页混合的味道。
终于踏入安静的、堆满陈旧训练器材和文件资料的教师办公室,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喧嚣。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日光安静流淌。李维放开手,
指着墙角唯一那把椅背裂了缝的硬木椅子:“坐下。”我像断线木偶,跌坐进去,
坚硬冰冷的椅面和骨头撞得生疼。他没有看我呆滞失焦的眼睛,
转身踱到办公室角落那排深灰色的老式铁皮文件柜前。柜门发出沉闷的嘎吱呻吟声。他弯腰,
在那堆满杂物的最底层摸索,拖出了一个沉重的旧纸箱子。灰尘在稀薄的阳光下飞舞。
箱子打开,里面堆叠着一块块同样落满灰尘、棱角磨损严重的硬塑料壳资料。
他拿起最顶上的一块,目光在那些模糊不清的标签上扫过,抽出一份特别厚的档案。
塑料壳发出轻响,被他随手丢在地上。“李……李老师?”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喉咙里塞满了砂砾。这份资料看起来陈旧得过分,
标签是早就废弃使用的旧制式技能评级记录方式。李维没抬头,
指腹在那布满灰尘的塑封硬壳标签上用力擦过,
:职业记录:标准守卫综合评价:适应性…评级:F-F-F-F-F六边形战士,
或者说,它的某些原型版本,曾是真实存在的!“没什么可惜的,
”李维的声音在安静里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硬。他抬起头,
那双常年倦怠的眼睛深处,此刻却燃着某种极其细微、却真实不屈的火星,
越过档案的硬壳上沿,沉沉地扎在我脸上。“这世界,‘全A’的神话听多了,
就忘了F的坚韧。听着,哪怕一个F级技能,你把它练上一万遍……”他话语微微一顿,
将那记录着全F级过往的硬壳档案轻轻抛到我的膝盖上,仿佛丢下一个等待点燃的火种。
灰烬的尘埃在阳光下浮动。“……那效果,未必就抵不上别人随手发出的一个S级。
”“练……一万遍?”我重复着,手指下意识地抠紧了膝盖上那份冰冷刺骨的档案塑料硬壳,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灰尘沾染了我的指腹。“一万遍可能只是门槛,
”李维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也可能是十万遍,甚至百万遍。”他走到窗边,
目光投向窗外辽阔的天空,那里偶尔有巨大的运输飞艇拖着引擎的蓝色光芒无声划过。
“这条路尽头是什么,没人看见过。我当年,没能走下去,半途摔下来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悲哀,只有平铺直叙的疲惫,沉重如铁。“我只有一个人,走不了太远。
”他收回目光,转向我,眼神是彻底的平静,却像一把锈蚀的刀锋,虽钝,却沉得足以致命,
带着一种早已熄灭的决绝。“你呢?敢不敢踩着我铺下的石渣子,
去看看那‘一万遍’后面的风景?”办公室角落里陈旧的水管传来一丝轻微悠远的滴答水声。
膝盖上那份标注着全“F”的冰冷旧档案,边缘尖锐地刺痛着皮肤。
尘埃在窗外透进的光柱里飞舞,无声而执着。很久,一个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字眼,
艰难地挤了出来:“……练!”自此,命运的分针开始加速旋转。
学院系统里那个金光闪闪的全息屏上,排名榜首的“江屿”名字旁,
然悬浮着那个冰冷刺眼的灰色职业图标六边形战士评级:F-F-F-F-F-F,
像一块昭示耻辱的烙印。而在这个符号之下,一项全新的记录,
如同黑暗中执拗点亮的微小火种般倔强地攀升:今日训练时长记录。数字在每一天结束前,
都毫无悬念地刷新着最高数值。没有尽头似的。晨曦尚未舔破地平线,
我的身体已率先撕破宿舍的沉寂。薄衣无法阻挡凛冽的空气针砭每一寸皮肤。
空旷的训练场角落,最沉重的特质石锁拖动着链条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肌肉被拉扯到极限,发出濒临崩溃的撕裂前兆,每一次咬牙推举,
喉咙里都涌上铁锈味的腥甜。这是最基础的力量训练,目标是F级面板里的力量栏。
目标:在一天结束时,看到那微不足道的数值增加。0.01%,或者0.001%?
无所谓。它必须改变。中午的烈日毒辣地将训练场的金属地面烤得滚烫,
弥漫开阵阵焦糊的气息。我站立在特设的感应区内,
面前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瀑布般倾泻着不同角度、不同速度、刁钻狠毒的光弹轨迹。
眼睛干涩刺痛,视野边缘因极限追踪而阵阵发黑,
头骨内部如同塞进了一个即将爆炸的发动机。这是对敏捷和感知的榨取。
汗水早已流干,皮肤上析出一层薄薄的白盐。汗水滚过眼睫的瞬间,
一颗刁钻的蓝色光弹穿透了防御光幕的边缘,狠狠撞在我的肋下。剧痛电流般窜遍全身,
像被铁锤击中。肌肉纤维细微断裂的酸痛被警报系统无情放大提示出来。
我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膝盖几乎砸在地面上。
一百三十三次……被打中……”旁边一台负责监控的辅助机器人闪烁着单调的黄光报出数字。
我撑着剧痛的膝盖重新绷紧身体,舔了舔嘴唇上的咸涩汗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再次汇聚起来的密集光点风暴,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带着撕裂的喘息,却异常清晰:“再……来。”落日熔金,晚霞是溅在天幕上的血痂,
给这个角落涂染上一层黏稠的光晕。李维无声地站在场地边缘阴影里,
看着我像一尊磨损过度、即将散架的人偶。我正埋首在一块半人多高的合金板前,
右臂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紧握的刻针却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精微稳定。
目标是:沿着一条发丝般粗细的预定能量回路纹路,用这把合金针刻出一模一样的凹槽。
空气里弥漫着合金粉末刺鼻的细微铁腥味。旁边废弃的练习残片散乱堆积着,
如同一个惨烈的微型战场——每一片上扭曲的刻线和焦灼的痕迹,都记载着一次彻底的失败。
F级体质和低下的精神韧性让这种精微操作像走在悬于万丈深渊的钢丝。汗水模糊了视线,
手臂的颤抖如影随形。指尖早已被坚硬的合金磨破,暗红的血珠染透了手下的工具握柄,
又被汗水浸开。每一次刻针走偏,细微的能量电弧在错误路线上炸开刺眼的火花,
伴随着沉闷的小爆炸声响,将那片脆弱的板子报废成一团焦黑的垃圾。嗤啦!
又一道能量电弧在错误路线上猛地炸开!强光刺痛双眼,一小块金属被瞬间灼烧得扭曲翻卷。
灼热的气浪扑到脸上。“……”李维喉结动了动,没出声。
他弯腰从脚边散落的废弃合金块中捡起一块边缘略平整的,然后无声地走到我旁边,
将那残片默默递过来。那块金属片温凉的表面触碰到我的手臂,
上面还带着灼烧的粗糙感和能量残留带来的微弱刺痛。他的指腹粗糙,
划过那残片边缘时带着沉重而温和的力道。
刻针尖锐的尖端悬停在合金残片上方不到一厘米处,轻微地颤动着。
我能闻到他袖口那股极淡的灰尘味和一种……药片的苦涩气息。“……歇十分钟?
”声音粗粝得割喉咙。我没抬头,刻针的尖点猛地往下一压:“不用。
”针尖稳稳地划开了新的起点,沿着预定轨迹,
在报废的残骸上倔强地延续着那道蜿蜒的、追寻着“完美”的线。
3 生死挑战时光如同沙漏中无情倾泻的沙子,无声无息却又沉重异常地坠落了五个年轮。
学院里曾经“江屿”这个名字引来的所有议论与喧哗,连同那个职业面板上刺眼的全F标识,
早已被时光冲刷至角落的尘埃里蒙尘。直至今日。
一份编号“A-1785特字”的文件被一只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手,“啪”地一声,
重重甩在深蓝色长绒装饰的大型会议桌上。巨大的环形光屏在桌面中心亮起,
清晰地映照出文件名称:《C级猎荒者江屿——协会长老资格生死挑战申请》。
会议室里高背椅上的身影,瞬间凝滞。长桌尽头,正中央那把象征最高权力的座椅空悬着,
椅背正上方,三维立体的猎荒者协会徽标旋转,流淌着冰冷而华贵的金属光芒。它的两侧,
端坐着协会的五位资深元老,深蓝制服上的功勋纹章闪烁着森然冷硬的气息。此刻,
那五位古井无波的脸上,清晰地呈现出惊愕、困惑,随后迅速演变成一种夹杂着荒谬的怒火。
短暂的死寂。接着,
坐于首席下首位那位须发皆白、面容威严如磐石的老者——首席元老赵磐——率先爆出冷笑。
“江屿?那个理论优等生?”他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声调里掺满了厚重的质疑砾石,
“那个顶着‘六边形废柴’名号的……觉醒者?”他猛地一拍桌面,
厚重实木发出沉闷的哀鸣:“什么时候起,猎荒者协会的长老席位,
居然成了什么垃圾职业都能来凑一脚的地方?简直荒谬!这份申请是对整个协会体制的侮辱!
”他鹰隼般的目光利刃般刮过站在长桌另一端申请受理员苍白的脸,
“给我查清楚是谁允许这种荒唐文件递上来的!”“赵老息怒!
”左侧一位眼角略带皱纹却气势沉稳,名叫孙毅的长老缓缓开口。
他目光转向桌面中央光屏上那个名字旁边刺眼的“F级战士”职业标识,
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与审慎,“按照规则,只要满足最低猎荒者等级并通过前置战功评估,
确有资格提交申请。不过……”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无形压力蔓延开,
“长老资格的生死战,是要面对长老所镇守核心战区的最高等级威胁。
一个基础评级全面垫底的职业……江屿学员,你确信理解这‘生死状’背后的真正含义吗?
”孙毅那穿透性的眼光越过长桌,
紧紧盯住我的眼睛:“你是要以这具‘理论全能’、‘面板全废’的身体,
去对抗长老级别的S级凶兽战场?”没有回旋,没有修饰。
整个环形会议桌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确认。” 声音从我喉咙里发出,干涩却平稳,
像砸入湖面却溅不起一丝水花的石头,“请安排考核战区。”“狂妄!”另一端,
脾气一向爆烈如火的元老冯战厉声斥责,须发戟张,“不知天高地厚!
以为长老们镇守的都是游乐场吗?!”他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锐响。
怒意如同实质的浪潮从他周身扩散开来。“等等。
”一个异常沉稳、甚至有些过分单调低沉的声音响起。坐在靠近末位,
一个毫不起眼角落里的身影缓缓抬起视线。他穿着洗得有点发白的旧制式猎荒者便装夹克,
脸庞因为常年暴晒而黝黑粗糙,深刻如岩石的皱纹里嵌满了沙尘洗刷的痕迹。
我几乎瞬间就认出了他——高腾云!猎荒者协会现任六长老之一,人称“荒野壁垒”。
一个真正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实战派元老。他根本不属于管理会议决策的核心圈层,
平素极少说话。他的目光没有温度地落在我身上,像在打量一块矿石。
几秒令人窒息的安静后,他的手指在面前光洁的操控板上点了两下,
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申请已受理。准备传送,‘骨墟’战区。考核时间:12小时,
生还并引动核心警报节点即为成功。”言毕,他甚至没给其他人反应或质疑的机会,
直接关闭了通讯。他的投影在众元老愕然的神情中从座位上直接消失。只留下环形光屏上,
我的名字连同“骨墟”这两个代表着腥风血雨的残酷字眼冰冷地漂浮着。
会议厅内只剩下凝固的沉寂。连暴怒的冯长老也只是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骨墟……”一直沉默的受理员脸色灰败如死人,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镇守核心的乱葬战场……有‘骨刃灾厄’出现的记录……”赵磐首席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
嘴角绷紧的皱纹里是森然的冷意:“好……好!
就让他用性命去好好认识一下什么是天高地厚!通知医疗部回收舱做预备,尽快回收残骸!
”他重重坐回椅子里,不再看我,如同判决一具尸体。
4 骨墟之战一阵让人五脏六腑都错位翻滚的尖锐晕眩,
裹挟着浓重的金属臭氧味道骤然袭来。当脚底重新感受到地面那坚硬冰凉的触感时,
“骨墟”的气息已经无孔不入。空气粘稠得像陈年淤积的血浆,沉沉压迫着每一寸皮肤,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艰难地在腐败液体中破开通道。混合着浓重血腥和深层腐烂的气息,
如同一只巨兽腥臭的呼吸,霸道地灌满鼻腔和肺叶。放眼望去,
只有无边无际的灰白——那是无数风化成粉的巨兽骸骨堆叠起来的荒芜山脊,
如同地狱裸露出的嶙峋肋骨,在晦暗光线下沉默地延伸至视线尽头。
灰烬般的骨粉铺满了每一寸能落脚的土地,被风卷起时,如同无声飘荡的亡魂灰烬。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亡者坟场,死者的骨头填满所有空隙。
脚下的灰白骨粉突然开始不自然地轻微震动。
前方一座纯粹由巨大肋骨交叉堆砌而成的骨丘后,
一条披挂着破败皮甲的巨影踏碎了满地碎骨,缓步迈出阴影。它的头颅类似巨大的史前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