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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妇昭的膝盖己在青石板上跪了小半个时辰。

"谷粒金贵得能换命?

"沈氏的青玉护甲划过她发顶,珠钗上的绿松石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你娘当年就爱捡这些碎米喂野狗,结果如何?

"妇昭垂着头,额角的汗滴砸在粗麻裙上。

她能闻到沈氏身上的龙涎香混着晨露的潮气——这是昨日祭祀刚用过的香料,沈氏总爱把祭品里的好东西往自己房里搬。

"啪!

"皮鞭抽在脊背的闷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卫奴甩着带倒刺的皮鞭,嘴角沾着隔夜酒渍:"贱蹄子,主子问你话呢!

"妇昭喉间腥甜,却咧开嘴笑出个傻气的弧度:"夫人说的是,昭昭就是馋...前日里王膳房掉了粒黍米,昭昭想着...想着给夫人的鹦鹉留着..."周围仆役窃笑起来。

沈氏的护甲突然掐住她下巴,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馋?

好,我便遂了你的愿。

"她转头对卫奴道,"把这克父的不洁之物调去祭祀司庖厨,明儿开始专管洗牲血——那地方的鼎足都沾着人牲怨气,她这种不祥女,倒正好镇邪。

"妇昭的笑僵在脸上。

祭祀司庖厨...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沈氏以为那是人间炼狱,可她知道,祭祀用的青铜礼器、龟甲牛骨,全在庖厨过手。

生母暴毙前最后接触的,正是祭祀司的司祭..."谢夫人恩典!

"她重重磕头,额头撞在石板上的闷响让卫奴都皱了皱眉,"昭昭最会烧火做饭了,定不让夫人失望。

"沈氏缓缓地松开手,仿佛那只手刚刚触碰过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一般。

她优雅地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似乎想要将那股不洁之感彻底抹去。

然后,她用一种冷漠而又略带鄙夷的口吻对卫奴吩咐道:“卫奴,看着她换衣裳。”

话音未落,沈氏便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踩着那双精美的云纹锦鞋,转身离去。

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盈,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云端。

然而,在她转身的瞬间,那些华丽的珠翠却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阵轻微的摇晃,却像是卷起了一阵风,吹走了妇昭脚边那半粒被踩扁的黍米。

卫奴揪着她后领往柴房拖时,妇昭摸到了藏在墙缝里的药囊。

那是生母临终前塞给她的,用蝉翼纱裹着,缝进粗麻裙内衬时,她的指尖在发抖——沈氏绝不会想到,这被她贬为洒扫女的"痴傻女",连换洗衣物都要亲自缝补。

祭祀司庖厨飘着熟肉的腥气。

妇昭抱着半人高的青铜炊具跨过门槛时,膝盖还在发颤。

灶火映得她脸发红,突然手一滑,炊具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她手掌重重按在还留有余温的灶口砖上。

"叮——"不是声音,是念头。

红底黑字的提示在她眼前炸开,像刻在骨头上的铭文:"灶中藏尸"。

妇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盯着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耳中嗡嗡作响。

上回被沈氏罚跪时,她碰过卫奴的皮鞭,系统没动静;前日替厨娘洗菜时摸过陶瓮,也没动静...原来这金手指要触碰到"关键物"才会触发?

"小傻子发什么呆!

"掌勺的辛婆掀开草帘进来,脸上的皱纹像晒干的橘皮,"还不快把炊具搬去洗——"妇昭突然弯腰咳嗽,遮住抽搐的嘴角。

她装作踉跄着凑近灶台,腐肉混着花椒的气味钻进鼻腔——这味不对,祭祀用的牲肉都是新宰的,哪会有这种陈腐气?

系统说"藏尸",可活人祭祀的尸体会被挂在神坛,死囚的尸体会喂狗。

那...若"尸"是误判,真正藏的是"肉"?

她蹲下身,假装捡炊具上的铜扣,指尖在砖缝里抠了抠。

阿油就是这时候出现的——瘸着右腿的小黄狗,总在庖厨外转悠,前日她偷偷扔过半块麦饼。

"阿油。

"她压低声音唤了句,手指点了点灶台。

小黄狗立刻竖起耳朵,鼻子在砖缝里嗅了嗅,瘸腿一颠一颠往地窖跑。

妇昭装成追狗的样子跟过去,见它正用爪子扒拉墙角的青石板——下面果然有个半人高的暗格,码着用油纸包好的肉块,最上面那块还沾着未擦净的朱漆,是祭祀用的"太牢"标记。

"你在这儿!

"卫奴的吼声震得地窖落灰。

妇昭吓了一跳,阿油"嗷"地窜进她怀里。

卫奴的刀尖抵住她下巴:"谁让你进禁地的?

偷祭品是要活埋的!

""奴...奴才馋嘴!

"妇昭眼眶立刻泛起泪,怀里的阿油配合地舔她手,"昨儿见辛婆炖肉香,奴才...奴才就想着...想着偷块肉给狗子吃..."她抽抽搭搭举起肉块,"您看,都没动过,奴才就是闻闻味儿..."卫奴的刀尖往下压了压,在她下巴上划出血珠:"你当老子是傻子?

""卫大哥!

"辛婆的声音从地窖口传来,"这傻丫头我知道,前日还帮我捡了半筐漏的黍米——"她眯眼瞧了瞧肉块,"倒是这肉,确是今早才送的太牢,油纸上的朱漆还没干。

"她转头对妇昭道,"你这小傻子,偷肉也不挑时候,明儿开始跟着我烧火,再馋嘴就把你舌头割了!

"卫奴瞪了她一眼,甩着刀走了。

妇昭瘫坐在地上,怀里的阿油舔着她下巴的血珠。

辛婆扔给她半块冷饼:"吃吧,庖厨不养闲人,明儿开始洗铜鼎和灶台——"她顿了顿,"那鼎是商王祭天用的,磕坏一道纹,你这条命可不够赔。

"妇昭咬着冷饼笑,饼渣落进阿油嘴里。

火光映得她眼底发亮,像淬了把没开刃的刀。

她摸了摸藏在衣角的药囊,又看了看墙角那口蒙着红布的青铜鼎——明日要洗的,就是它吧?

灶火噼啪响着,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那口鼎上,像道要撕开夜幕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