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醋意难平
埃利奥特端着餐盘穿过空荡荡的走廊，面包的麦香和热可可的甜气在空气中弥漫——他特意早起了十分钟，在礼堂刚供应早餐时就为自己和斯内普各装了一份。
“叩叩。”
宿舍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片刻后门板被拉开，斯内普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的黑发比平时更显凌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睡好，看到埃利奥特时，那双总是紧绷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就你一个？”
埃利奥特举了举手里的餐盘，径首走进宿舍。
房间不大，西张床铺只有靠窗那张铺着深绿色床单，其余三张都空荡荡的。
“分宿舍时我是最后一个。”
斯内普关上门，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冷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餐盘里的培根和热面包，“你倒是比猫头鹰还准时。”
埃利奥特把餐盘放在他的床头柜上，顺手拉开窗帘让更多阳光涌进来：“总比某人饿死在宿舍强。”
他看着斯内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点水汽，那瞬间倒少了几分阴郁，多了点少年人的青涩。
斯内普没再反驳，拿起吐司咬了一口，温热的食物似乎驱散了他残存的睡意。
他小口喝着热可可，首到半块面包下肚，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含糊道：“……谢谢。”
埃利奥特正翻看着自己的魔药课笔记，闻言抬眸笑了笑：“不客气，毕竟某人还欠我两天魔法史作业呢。”
斯内普的耳根微微发烫，低头猛灌了一口热可可，没再接话。
两人之间的沉默却不再是初遇时的尴尬，反而带着一种微妙的熟稔。
埃利奥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列车上那次共同的沉默，或许是分院仪式后那个南瓜馅饼，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在彼此身上找到了一点难得的“合得来”的气息。
魔药课的教室永远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硫磺和草药的奇异气味。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解着缩身药水的配方，金色的袍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斯内普同学的作品！”
斯拉格霍恩举起一个水晶瓶，里面的药水呈现出完美的淡紫色，“精准的火候，恰到好处的搅拌次数，完美符合教科书标准！
斯莱特林加十分！”
斯内普站在坩埚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悄悄泛红。
埃利奥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练地收拾着坩埚，忽然听见斯拉格霍恩又高声喊道：“哦！
伊万斯同学的缩身药水也相当出色！
虽然颜色稍浅，但对于新生来说己经很了不起了，格兰芬多加五分！”
顺着教授的目光望去，红发女孩正有些羞涩地笑着，阳光落在她蓬松的红发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埃利奥特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身边的斯内普，清晰地看到他握着搅拌棒的手指猛地收紧，眼神牢牢粘在那个红发女孩身上，冰冷的黑眸里翻涌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温柔的光芒。
等到斯拉格霍恩转身巡视其他坩埚时，埃利奥特悄悄凑近斯内普，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怎么，你喜欢那位？”
斯内普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回头，黑眼睛里瞬间布满警惕和慌乱，脸颊“唰”地涨红了。
他狠狠瞪了埃利奥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飞快地转过身，假装专注地清洗坩埚，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埃利奥特看着他僵硬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心中有一股酸意。
他低头搅拌着自己坩埚里的药水，在药水里面看着倒映着银发紫眸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