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猛地一扯我的领口。周慕白昨晚留下的吻痕,
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脏了的东西,我陆沉舟向来不屑要二手货。
”那声音里的厌恶,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割在我的脸上,疼得我浑身颤抖。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摔上,那声音震得屋内的空气都仿佛颤抖起来。“陆沉舟,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脏?结婚三年你都没跟我做过,哪怕一次都没!
”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与悲愤,缓缓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
1 幻灭的月光法院的黄铜大门在身后 “哐当” 一声合上,震得我耳膜发疼。
手里捏着的离婚判决书边缘都被汗浸湿了,可我盯着那 “准予离婚” 四个字,
嘴角硬是咧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三年了,阮慧娴,你总算能喘口气了。
法庭里的场景还在眼前打转。我把那个红丝绒盒子推到陆沉舟面前时,
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盒子上的烫金花纹都磨掉了边,就像我们这三年的婚姻,
看着光鲜,内里早就烂透了。“陆沉舟,签字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可偏要梗着脖子装强硬,“你看看,这婚戒我们戴过吗?整整三年,你碰过我吗?
”他抬眼看我的时候,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
此刻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赶紧别开脸,怕再多看一秒就撑不住,
抓起桌上的照片摔过去 —— 那是十七岁的周慕白,穿着蓝白校服,在香樟树下对我笑。
“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这句话我说得又快又狠,像在给自己凌迟。
陆沉舟拿起笔的动作顿了顿,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刺耳。他把签好字的文件推回来时,
嘴角勾着抹冷笑:“如你所愿。”那笑容里的嘲讽像针似的扎进我心里。我腾地站起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声,像是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冲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
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周慕白的车就停在对面马路边。他倚在车门上,白衬衫熨得笔挺,
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当年我送他的银手链。风一吹,衬衫下摆贴在他腰上,
勾勒出清瘦的轮廓,和记忆里那个少年重合在一起。“慧娴。” 他朝我挥手,
笑容亮得晃眼。我跑过去的路上,脑子里全是陆沉舟最后那个眼神。甩甩头把他晃出去,
坐进副驾时心脏砰砰直跳,像揣了只兔子。周慕白伸手帮我系安全带,指尖擦过我脖子时,
我浑身都麻了。“等急了吧?” 他发动车子,侧过脸看我,“想吃什么?庆祝一下。
”“随便。” 我盯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摔进酒店大床上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阮慧娴,过去的都过去了。
周慕白的吻落下来时,我闭着眼,把陆沉舟那张冷脸从脑子里赶出去。可情到浓时,
我抬手搂住他后背,指尖突然触到片凹凸不平的皮肤。睁眼一看,
朵妖冶的玫瑰纹身盘踞在他肩胛骨上,红得像血。我瞬间僵住了。十七岁的周慕白最怕疼,
连耳洞都不敢打。高三那年班级体检,他抽血时吓得闭着眼,攥着我的手直冒汗。
这个纹身…… 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了?” 他低头吻我的额角,呼吸里带着酒气。
“没、没什么。” 我赶紧把脸埋进他颈窝,心跳得快要炸开。也许是我记错了?
人总是会变的嘛,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拼命给自己找借口,把那点不安压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像泡在蜜里,又像踩在棉花上。周慕白每天接我上下班,会记得我不吃葱姜蒜,
知道我来例假要喝红糖姜茶。有天晚上他突然抱着我叹气,下巴搁在我发顶,
声音闷闷的:“慧娴,我创业遇到坎儿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说项目资金链断了,
供应商天天催款,再不交钱就要吃官司。“你离婚不是分了套房子吗?” 他扳过我的脸,
眼神恳切得让人心疼,“先借给我周转一下,等公司走上正轨,马上就还你。
到时候我们就用那笔钱付首付,买套属于我们的房子。”我摸着沙发扶手的纹路,
那房子是陆沉舟婚前财产,离婚时他二话不说就过户给我了。当时我还嗤之以鼻,
觉得是他打发乞丐。“可是……” 我犹豫着开口,那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可是什么?
”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刚才还温柔的眼神瞬间冷下来,“阮慧娴,
你真当自己还是当年的校花?要不是看在陆家还有点人脉能用,你以为我会来找你?
”这句话像冰锥似的扎进我心口。我愣愣地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他眼里的不耐烦和算计,跟记忆里那个会把最后颗糖塞给我的少年,判若两人。“周慕白,
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说错了吗?
你离婚分得那点钱,够我塞牙缝吗?
要不是看在陆沉舟还有几分薄面……”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抓起包冲出公寓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得我影子歪歪扭扭的。
原来这么多天的温存都是假的,我像个傻子似的,捧着自己的真心送上门让人家糟践。
躲在咖啡馆角落看着街对面的律所时,我还抱着最后点幻想。
直到看见周慕白搂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那女人转身的瞬间,
我手里的热可可 “哐当” 掉在地上。是张律师,我离婚案的代理律师。
她脖子上戴着的铂金项链,和我昨天在周慕白衬衫领口发现的那截链子,一模一样。
我掏出手机的手抖得厉害,屏幕都被可可渍弄脏了。按下快门的瞬间,
眼泪噼里啪啦砸在屏幕上,把那对相拥的身影糊成片模糊的光斑。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戏,
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连自己的律师都成了别人的枕边人。回到空荡荡的公寓,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墙上的婚纱照还没来得及摘,照片里的陆沉舟穿着笔挺西装,
我穿着洁白婚纱,两个人笑得像橱窗里的假人。当时摄影师还夸我们有夫妻相,
现在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半夜被门撞开的巨响惊醒时,我还以为是周慕白来找我。
昏黄的走廊灯光里,陆沉舟的身影摇摇晃晃,满身的酒气呛得我直皱眉。“阮慧娴,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疼得挣扎,
领口被他扯开,露出周慕白昨晚留下的吻痕。他的眼神骤然变冷,像腊月里的冰窖。
“脏了的东西,我陆沉舟从不要二手货。” 他甩开我的手,
声音里的厌恶像刀子似的割在我脸上。门被摔得震天响,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满地的狼藉。
我摸着被他捏红的手腕,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陆沉舟,你凭什么说我脏?
这三年守活寡的日子,你管过吗?暴雨倾盆的夜晚,我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发抖。
额头烫得能煎鸡蛋,意识模糊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胡乱划着,
不知怎么就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几乎要哭出来。
可听筒里传来的,是个清甜的女声,带着点怯生生的礼貌:“请问是陆太太吗?我是林晚。
”“陆太太” 三个字像针似的扎进我耳朵。我猛地挂断电话,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
窗外的雷声轰隆隆响,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原来,
他早就有别人了。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听着雨点敲窗的声音,
感觉自己像片被狂风暴雨撕扯的叶子,随时都会被撕碎在这漫漫长夜里。
2 新生的荆棘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捡摔碎的玻璃杯。
昨天暴雨把窗纱打湿了,风一吹就贴在玻璃上,像张哭花了的脸。
推送的八卦新闻标题红得刺眼 ——《陆氏总裁闪电再婚,新娘身份成谜》。
点进去的照片里,陆沉舟穿着黑色西装,身边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眉眼清秀,
就是脸色白得像纸。“殡仪馆遗体化妆师林晚” 几个字,像冰锥似的扎进我眼睛。
我盯着照片里林晚无名指上的钻戒,突然笑出声来。陆沉舟啊陆沉舟,你这是跟我较劲呢?
放着好好的名媛不要,娶个跟死人打交道的,是嫌前半生太顺了?正想把手机扔出去,
周慕白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划开接听键,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不耐烦:“慧娴,
那房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边真的等不及了。”“不借。” 我咬着牙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昨天跟踪他到律所,亲眼看见他把张律师按在墙上亲,
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跟饿狼没两样。“阮慧娴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在那头吼起来,
“你以为离了陆家你还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把你那些事捅出去……”我直接挂了电话,
顺手拉黑。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像要塌下来似的。正想着要不要出去买点退烧药,门铃响了。
猫眼里看出去,是周慕白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我刚想装作不在家,
他突然掏出手机对着门拍:“阮慧娴我告诉你,这房子在你名下,我要是在这儿出点什么事,
警察第一个找你!”手忙脚乱地开门,他一把推开我闯进来,
眼睛像扫垃圾似的在屋里转:“行啊,陆沉舟对你还真不赖,离婚了还给你留这么好的窝。
” 他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回头笑,“不过也是,你这身子骨,除了换套房子,
也没别的用处了。”我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砸过去:“周慕白你滚!
”烟灰缸撞在墙上碎成两半,他却纹丝不动,反而一步步逼近:“我滚?这房子要是不借我,
我就让你在这儿待不下去。你以为陆沉舟再婚了,还会管你的死活?
”他的话像针似的扎进我心里。是啊,陆沉舟现在有了新太太,那个叫林晚的姑娘,
听名字就比我温柔。我跌坐在地上,看着周慕白翻箱倒柜找房产证的样子,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找到了!” 他举着房产证冲我晃,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阮慧娴,算你识相。等我公司做起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
突然想起高三那年。他也是这样,抢了我好不容易弄到的演唱会门票,
还笑着说:“慧娴你最好了,下次一定还你。” 可直到毕业,那张门票也没回来。
原来有些人,从来就没变过。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
陆沉舟牵着林晚的手走进民政局,背景墙上的 “喜” 字红得刺眼。
下面还有行字:陆太太,别再自作多情了。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突然想起那天在法庭上,
陆沉舟签字时的样子。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握笔的姿势很好看。
那时候我还想,这么好看的手,怎么就不会牵牵我呢?正胡思乱想着,门铃又响了。
这次猫眼里看到的,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眉眼深邃,看着有点眼熟。“阮小姐,我是傅琛。
”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笑容温和,“我想跟你谈谈陆沉舟的事。”我侧身让他进来,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本八卦杂志上:“看来阮小姐也听说了陆总的婚事。
这位林小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有意思?” 我冷笑,“一个殡仪馆化妆师,
能有什么意思?”傅琛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的林晚穿着校服,
站在陆沉舟身边,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指着纸上的签名,
“十二年前,陆沉舟资助的第一个孤儿,就是林晚。这是他当时签字的捐款证书。
”我盯着照片上陆沉舟年轻的脸,突然想起他书房里那个上锁的抽屉。
有次趁他不在家撬开看过,里面全是些旧照片和信件,其中一张就是个小女孩的照片,
跟林晚有几分像。“所以呢?” 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慌乱,
“他资助过的人多了去了,娶个回来报恩,也正常。”“正常?” 傅琛凑近我,
声音压得很低,“阮小姐真觉得正常?陆沉舟是什么人?他做什么事都有目的。
你以为他娶林晚,是因为旧情?错了,他是想让你疼。”他的话像毒蛇似的钻进我耳朵。
我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帮你。” 傅琛靠回沙发上,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
“帮你让陆沉舟后悔,让他知道失去你是多大的损失。”我盯着他看了半天,
突然想起在哪儿见过他了。上次去陆家送东西,在门口碰到过他,当时他跟陆沉舟站在一起,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我凭什么信你?”“就凭这个。” 他掏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来周慕白的声音,洋洋得意地说:“…… 要不是看在陆家的人脉,
谁耐烦哄着阮慧娴那个老女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傅琛关掉录音笔:“周慕白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惦记。倒是陆沉舟,他最在乎的人,
你知道是谁吗?”我摇摇头,心里却咯噔一下。“季松老师。” 傅琛说出这个名字时,
眼神暗了暗,“他是陆沉舟的恩师,也是当年陆氏集团的元老。要是季老师出了什么事,
你说陆沉舟会不会痛?”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我看着傅琛那张意味深长的脸,突然想起陆沉舟喝醉那次,
嘴里反复念叨的就是 “季老师”。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红颜知己,现在看来,
是我想多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抱起胳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傅琛站起身,整理了下风衣,“周慕白跟陆沉舟有仇,
你跟周慕白有仇,而我……”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跟陆沉舟,
也有点旧账要算。”他走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我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消失在雨幕里,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傅琛的话像颗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让陆沉舟痛?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
我揣着傅琛给的 “证据” 去了季松老师的画室。老人家正在画一幅油画,
画布上是片金色的麦田,看着让人心里暖暖的。“季老师。” 我把那些照片放在桌上,
手心里全是汗。照片上是季松跟个年轻女孩的亲密合影,当然,是傅琛找人合成的。
季松老师拿起照片,眉头越皱越紧:“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我咬着牙,
按照傅琛教的说辞,“就是觉得老师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注意点影响好。
毕竟陆沉舟那么尊敬您,要是让他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 季松老师的手开始发抖,脸色白得吓人,“我教过那么多学生,
从没见过你这么心思歹毒的!”他捂着胸口倒下去的时候,我吓得魂飞魄散。
赶紧掏出手机想打 120,可手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对。
眼睁睁看着季松老师的眼睛慢慢闭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假照片。警察来的时候,
我还瘫坐在地上。他们在季松老师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封遗书,字迹潦草,
像是急着写的:“沉舟,当年撞死你父母的是周家,我对不起你……”后面的话我没看清,
因为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原来季松老师知道这么多事,
原来陆沉舟的父母不是简单的车祸去世。那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傅琛来警局接我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想到会这样。”“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 我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肉里,“你知道季老师有心脏病,
你故意让我去刺激他!”他轻轻推开我的手,整理了下被我抓皱的衬衫:“阮小姐,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是你自己要报复陆沉舟的,我只是提供了个方法而已。
”走出警局的时候,阳光刺眼。我看着傅琛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这个人,
比周慕白可怕多了。回到公寓,发现门没锁。推开门一看,陆沉舟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个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淬了冰。“是你干的?
”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我往后退了一步,
撞到了门框:“什么…… 什么是我干的?”“季老师的死。” 他站起来,一步步逼近,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害他?”他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割在我脸上,
我突然想起傅琛说的话:“陆沉舟最在乎的就是季松老师。” 原来真是这样,
原来在他心里,我连个死人都不如。“不是我。” 我哭着摇头,“是傅琛,是他逼我的!
”陆沉舟冷笑一声,把那个内存卡扔在我面前:“这里面有周慕白父亲当年肇事逃逸的证据,
季老师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交给我。现在他死了,你满意了?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内存卡,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原来傅琛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陆沉舟,
而是这个能扳倒周家的证据。而我,就是那个被他当枪使的傻子。“陆沉舟,对不起。
” 我蹲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我只是…… 只是想让你注意到我。”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
眼神里的厌恶像冰一样冷:“阮慧娴,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
”他走的时候,门都没关。我看着那个内存卡在地上滚来滚去,突然想起高三那年,
周慕白也是这样,把我给他的情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踩。原来这么多年,
我还是那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傻子。晚上的时候,傅琛给我发了条信息:“做得好,下一步,
该轮到周慕白了。”我看着那条信息,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傅琛,周慕白,陆沉舟,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傻子,那我就傻到底,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这次没有雷声,只有绵绵的细雨,像是在为季松老师哭泣。
我拿起那个内存卡,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这是季松老师用命换来的东西,
我不能让它白白浪费。陆沉舟,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阮慧娴不是好欺负的。
3 深渊共舞钱包里的内存卡硌得慌,像块烧红的烙铁。我坐在季松老师的画室里,
指尖抚过那片未干的油彩,金色的麦田上还留着他倒下时撞出的凹陷。
警察带走他遗体的时候,白被单裹着的轮廓瘦得像片枯叶,我盯着地板上那摊晕开的血迹,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傅琛的短信又进来了:“内存卡拿到了?周慕白那边有动静了。
”我捏着手机走到窗边,楼下停着辆黑色轿车,周慕白正从副驾下来,
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他抬头朝画室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着抹算计的笑,
看得我后颈发麻。“阮小姐,傅先生在等您。” 周慕白的助理推开门,
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我跟着他下楼时,高跟鞋踩在旋转楼梯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像在敲丧钟。包厢里烟雾缭绕,傅琛和周慕白正碰杯,水晶杯碰撞的声音刺耳。看到我进来,
傅琛朝我举了举杯:“慧娴来了?正好,我们在说陆氏股票的事。”周慕白放下酒杯,
眼神在我身上打转:“阮小姐倒是比想象中冷静。知道季松是你亲爹,没哭晕过去?
”“亲爹” 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我天灵盖上。我猛地看向傅琛,
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酒杯:“忘了告诉你,季松是我生父。当年他跟你妈离婚后,
就把我寄养在乡下了。”胃里的东西瞬间涌到嗓子眼。我扶着桌沿干呕,
眼泪混着胃酸淌下来 —— 我不仅害死了陆沉舟最敬爱的恩师,还亲手送了自己生父上路。
那个在画麦田时会哼老歌的老人,那个被我用假照片逼得心脏病发的老人,
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你们早就知道了?”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周慕白嗤笑一声:“不然呢?真以为傅琛会帮你报复陆沉舟?
他恨季松当年抛弃我们母子,我恨陆家挡路,我们本来就是一路人。
”傅琛抽出份文件推到我面前,上面是陆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
几个关键节点被红笔圈出来:“周家和陆沉舟的恩怨,你现在知道了。他父母的车祸,
你生父的死,这笔账总要有人算。”我盯着文件上 “陆沉舟” 三个字,
突然想起他蹲在地上捡碎玻璃的样子。有次我打碎了他母亲留下的花瓶,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指尖被划破了也浑然不觉,血珠滴在地毯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我抓起文件想撕,手腕却被傅琛攥住,他的指腹带着层薄茧,
捏得我骨头生疼。“就凭这个。” 他掏出手机点开段录音,
季松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妈当年要是不跟我离婚,
你本该姓季……” 后面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淹没,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这是季松留给你的遗言。” 傅琛把手机塞给我,“他到死都不知道,
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就是害死他的凶手。”包厢门被推开时,我还在发抖。林晚站在门口,
白大褂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像是刚从停尸间出来。她看到我手里的手机,突然笑了,
声音清得像冰:“阮小姐,陆先生让我来取季老师的画具。”周慕白突然站起来,
伸手想去碰林晚的头发:“这位就是陆总的新太太?
果然是……”话没说完就被傅琛打断:“周总,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慧娴,你先回避下。”我走到走廊尽头,听见包厢里传来摔杯子的声音。透过门缝,
看到林晚正把张纸巾拍在周慕白脸上,白大褂的袖口卷起来,
露出手腕上道狰狞的疤痕:“周先生,嘴巴放干净点。我当化妆师怎么了?
总比某些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强。”回到公寓时,陆沉舟的车就停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