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邓炳城，在岩河村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邓炳城的奇闻，
那可是人们饭后闲暇之余讨论的话题。事情还得从1998年开始说起。这一天，
天气特别闷热，知了的狂叫声更是添加了几分燥热，岩河村的村民们早早地来到了岩河坝边，
人手一把蒲扇来赶走这燥热。坝对面的老中医邓炳城家则忙得热火朝天，
完全忘记了正值大暑。这么热闹的场面怎少得了村里的 “广播员”芳明嫂子，
今天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只是一袭黑裙依然没有掩饰住她那庞大的身躯。“芳明，快来这里，
这里凉快。”郭大婶子一边喊一边起身。“来了，来了，哎，这鬼天气！”芳明一来，
一群人就凑了过来。“你们知道吗？邓炳城有孩子了！”此话一出，
那可是犹如冷水下热油般地炸了锅，要知道今天可是邓炳城80大寿，
况且他老婆早几年去世了。“芳明，你不是在乱说吧？这邓中医可有80了，这孩子谁的呀？
”郭大婶子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芳明，手中扇子一通乱扇。
整个堤坝上的人都往芳明这边靠来，这嘈杂混乱的堤坝顿时变得悄无声息，
连知了也知趣地安静了下来。邓炳城在岩河镇是小有名气的中医，
来他家看病的人那是络绎不绝。邓中医可讲究了，哪个点吃什么，哪个点锻炼，他从不落下，
看病费神，他也只看上午不看下午。育有两女，大女儿叫邓青青嫁在省城，
小女儿叫邓盼娣就嫁在邻村。大女婿钱权均握，大女儿性情温和，凡事听之任之。
小女婿老实憨厚，靠打零工为生。小女儿泼辣无脑，三村四邻处处树敌。
今天除了来参加邓炳城80岁宴席的亲朋外，来看热闹的也不少，
因为今天他要当众宣布一件重要的事。邓炳城75岁那年，小他五岁的老婆去世了，
大女儿不放心老头一个人在家，于是张罗着帮他请保姆，芳明就把她堂妹芳林介绍了过来。
要说这芳林也是最合适不过了，她老公常年在外面修桥梁，一年不到过年是不回家的。
修桥梁是个好工作，工资待遇也不错，可这男人偏是好色好赌之徒，在女人面前花言巧语，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骗取钱财，然后在**挥霍一空，全然不知家里上有两老，下有两娃。
在岩河村芳林老公秦南绝对是个坏人，坏得咕嘟咕嘟冒泡的那种。可偏这芳林可以忍受，
依旧顾着上老两，护着下两小，靠着种地养殖勉强过日子。只是日子过得也是捉襟见肘罢了。
就这样芳林来到了邓家做保姆。自打芳林来后，整个邓家都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整洁的桌椅，光亮的地板，一切都井井有条，纤尘不染。身处如此干净的家中，
愉悦之情油然而生，邓中医整个人看上去都焕然一新了。俗话说“饱暖思**，
人闲生是非”。邓中医虽是快80的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一把白须长胡子，
可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精神，走路时仍然步履矫健，身体很好。
芳林今年37岁，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不高的个儿，穿着虽是朴素，却十分整洁，
一双眼睛放着温和的光。虽然长期在农村干体力活，可皮肤还算白皙。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芳林就来到了邓家，一小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上桌了，这面条下得那叫一个绝，
多煮一分就稠了，少煮一分则不入味，正合邓炳城的胃口，他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可芳林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又到了孩子交学费的日子了，
可这孩子的爸却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邓中医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芳林，
遇上难事了？说来听听？”“孩子们要开学了，昨天晚上我问我家那口子，他非但不给钱，
还骂我背时鬼，一个电话让他输钱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总想着孩子可怜，
一直坚持，昨天他妈打水把腿摔断，我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你说他一个大男人，
到底是不是人？为子不孝，为父不仁，为夫不忠！”芳林一边说一边小声地抽泣，
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让邓中医动了恻隐之心。他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芳林非但不拒绝，反而有几分安慰。
邓中医转身从里屋拿出两千块钱递给了她，“芳林，不急，日子要慢慢过，会越来越好的。
他命好，遇上了你这么个好女子，可你毕竟是个女人呐，哪能没有个依靠？”说罢，
一把抱住了她，芳林从心里是抗拒的，可她也没有闪躲。“爸，爸！
”一听这声音邓炳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爸，今天中午我在这吃饭啊，早说了我来照顾你，
非得请一个保姆，难不成还信不过自己的女儿，把钱给外人就这么好？
你看看她一整天就给你做顿饭，打扫下卫生，你付两千多一个月，这不是和钱过不去吗？
”邓盼娣一边说一边翻白眼。“盼娣姐，我去准备菜了，你先喝水。”芳林战战兢兢地说道，
要不是邓中医提醒他不要理会他的二女儿，这架势真要吓到她了。这一晚芳林彻夜难眠，
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她喜忧参半。打那以后，邓中医对她有了几分不同，说是依赖吧？
应该还不至于，可为何就连芳林休息一天，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在村口转悠，
直到看到芳林的身影。也许他太寂寞了，也许是另有所图，给芳林钱的次数越来越多。
芳林对他的关照也是日益体贴，偶尔还会将自家的老母鸡拿来下汤。
邓炳城每次见到芳林对他有所回应，他的内心都是无比激动的，甚至觉得自己年轻了，
穿着也越来越花哨。这一天，大女儿夫妇从省城回来。女婿给邓中医带来了一大坛养生酒，
晚上两人浅斟慢饮，几杯酒下肚，两人都有了微醺，在司机的再三劝说下，才放下酒杯。
芳林忙着收拾碗筷，把他扶上了床，就在转身时邓炳城拉住了她，
芳林从未想过会和他有过分的行为，因为毕竟他快80岁了，
可她终是低估了一个会养生的男人，一个酒后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拒绝，
是因为太过空虚？还是得到的施舍太多？又或者说她对这个男人是有感情的？
那晚的月光透过窗外的树梢，残缺地落到了床沿边，落在了芳林洁白的胴体上。自打那晚后，
芳林便不觉得自己是保姆了，做事也不再畏手畏脚，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有时还会在晚饭后陪邓炳城一起散步，同村的看到了也会偶尔打趣几句，可也仅仅只是打趣。
可两个月后的一件事却打破了宁静，突如其来的轩然大波轰动了整个岩河村。
这天邓炳城早早地就坐在了门口，可左盼右盼却没有盼来芳林，当太阳晒到大门前时，
才见到芳林拖着疲惫的身子姗姗来迟。“炳城，你帮我看看，我最近怎么老睡不醒？
”邓炳城一把脉吓了一跳，这可是喜脉。芳林顿时慌了神，一时间不知所措，
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孩子是谁的？”“你的呀，这半年了，我除了和你，还能和谁？
我家那口子都快一年没有回家了。”“我的？”邓炳城手忙脚乱地摘下眼镜，
他明明应该恐慌的，为什么会有一丝喜悦？要说邓炳城这一生从不为钱所困，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个传宗接代的，这是他在岩河村最不愿提及的事。而今暮年得子，
自然心生欢喜，可这芳林毕竟没离婚，他男人要是知道了，那孩子非但生不下，
芳林还有得苦受，这可如何是好？今晚芳林也在为这事辗转难眠，孩子要是生下来了，
那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而她也是母凭子贵，从此摆脱这食不果腹的生活，
可她家那口子要是知道了，她该如何说出口？自从知道芳林怀了自己的孩子，
邓炳城就把她供奉了起来，连洗脚水都不让她自己倒，还承诺只要生下来是个男孩，
那整个家业都是她的了。芳林从未有过如此优渥的待遇，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扭转她人生轨迹的机会，于是两个人商量着走一段算一段。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七分焦虑三分喜悦。一转眼又到了过年的时候，
今年芳林男人为了躲债回村过年了，一件橙色的羽绒服下面配了一条水洗色牛仔裤，
一双白色的板鞋，一副油光水滑的样子。钱没赚回来，却还要在家嫌这嫌那，
芳林却不再像从前一样顺从，没有理会他，只顾织着毛衣。“给我五百块，
我要给父母过年钱。”“我没有。”芳林冷冷地回答道。“我才不信，你每次说没有。
”说罢，朝芳林的口袋摸去。芳林下意识地躲避，可他不依不饶，推拉中芳林着急了，
脱口而出：“不要碰到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啪的一声，
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芳林没有捂脸，而是捂住了嘴。“老实告诉我，
这野种是谁的？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罢，
搬起手边的凳子就要砸去。“给！”芳林大吼。一把拿出口袋里的钱，一手护住肚子。
她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平息。他悬在空中的凳子缓缓落下，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他突然明白了这婆娘肚子里的野种不简单，来头也不小。“芳林，我刚刚也就吓吓你，
快告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邓…”突然她又打住了，她明白一旦被他知道，
邓炳城将会成为他索钱的工具。“邓雄明？不可能，他个穷鬼，芳林你快说呀！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挨个去问村里姓邓的！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
到时候我非宰了他！”芳林恨得他牙痒痒的，知道这家伙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好呀，
你去宰。别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你要是听我的，我就给你一笔钱，你滚得远远的，
你要是非闹开不可，我让你人财两空！”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嘴硬，突然就怔住了，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老子现在就是缺钱，要不是为了钱，
我早让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去见阎王了！你这不要脸的，在外面偷汉子，还想着生个娃，
老实告诉我，这男人是谁？”芳林还是不语，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线，
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衣冠禽兽。他被眼前这个女人吓到了，不哭不闹，
眼神里有几分空洞却又有几分狠狠的挣扎。“芳林，直说吧，我最近也是无路可走了，
你爱跟谁跟谁，帮我把孩子带好，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了，告诉我肚子里是谁的种，给我五万，
我就远走他乡，好不好？”他挨着芳林蹲下，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一副乞讨者的模样，
芳林打心里看不起他，一心只想这恶魔从此消失。
“邓_炳_城”这几个字从她略带微红的嘴唇里缓缓吐出，没有一丝愧疚，也没有一丝逃避，
眼神是那么坚定。“疯了！你彻底疯了！邓炳城快八十的人了。芳林，
你要找也要找个好点的，你就找个快要入土的人，你让我脸面何存？”“他比你好一万倍，
秦南就你这副德行，你还比不过他一个脚指头，这么多年了你给过我一分钱？
说过一句温暖我心的话？带过一天孩子？孝敬过你的父母？一说到你我只觉得恶心！
”芳林甩掉他那双肮脏的手，恶狠狠地说道。“啪”一记耳光再次重重地覆盖了她的整个脸。
“我让你嘴硬，我现在就去找他！”秦南说完扬长而去。“邓炳城，你给我出来，
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仗着你那几块钱臭钱，和我老婆厮混，还有了野种，今天不给个说法，
我要断了你的财路！”秦南的这一番话引来了一群人围观。邓炳城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活，
用手招了招他，示意进屋详谈。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一进门邓炳城就一针见血地说道：“秦南，说吧，你要多少钱？”秦南被他这一问，怔住了，
只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五万。”“要钱可以，但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呦，
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要不然你就叫芳林来，我补偿她，至于孩子嘛，你们随便。
反正今天你也闹得满城尽知，我一个黄土淹到嗓子口的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邓炳城早看透了秦南的来意，也知道怎么对付他，他若太过在意这孩子，
日后他就会成为他索取的傀儡。秦南沉思了一会后，不得不应了。第一、芳林怀孕期间，
秦南不得在家。第二、给了这五万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再索取一分钱。第三，
孩子出生必须姓邓。秦南鸡啄米一样地点头，接过这五万，当晚就出去了。“姐，
你快点回来，家里出大事了！”邓盼娣说完就挂了电话。大女儿青青已经顾不上家里的孙子，
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一进村口就听到了各种闲言碎语，她匆忙往自家赶去。“姐，
咱爸疯了，和保姆芳林搞上了，还说有了小孩，你说这不是疯了是什么？可怜我那苦命的妈，
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结果把钱都省给了别人！”盼娣看到姐姐回来了，一把瘫坐在地上，
双手拍打着双腿。“够了！够了！你给我起来！”邓炳城怒吼道。“爸，这是真的吗，
”青青不解地问道。邓炳城轻轻地点了点头。“昨天秦南那东西还闹到了这里，
一定是来问钱了，要不然他不会连夜出走。爸，你给了多少钱给他？”邓炳城懒得搭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