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两小时，他都用棉签沾水，小心翼翼润湿她的唇瓣。

第四天清晨，乔露终于睁开眼睛，他跪在她床边，红着眼眶自责："露露，你终于醒了。

"厨房里温着乔露喜欢的六菜一汤。

房间始终淡淡播着她喜欢的轻音乐。

即便她四天没醒，睁眼时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乔露点点头。

林染扶着她慢慢起身倚靠在床头。

然后接过佣人递上来的粥一边吹凉，一边将勺子放到她唇边，嘴里还不断询问她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乔露一边伸手去拿手机，一边随意敷衍：“好多了。”

碗里的粥过半，乔露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林染赶忙从旁边抽出纸巾替她擦去嘴角的汤汁，趁着她起身的功夫又去衣柜取出她最爱的那件藕粉色蚕丝睡衣。

这一切对于乔露来说都是理所应当。

她不断翻看着手机，似乎怕遗漏什么重要信息。

林染帮她穿鞋子时在她身边蹲下，不小心撇见她手机上微微露出的名字“思远”。

他慌忙转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心在却在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想到这他还是去卫生间，掏出手机给乔父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独属于中年男人的醇厚音调从里面传了出来。

“林染，毕业就分手，这么多年，你是对露露一点感情没有啊。”

似感叹，又似质问，上位者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

林染没有回答，只是透过玻璃窗看向屋外，一只小鸟借着枝丫跳向天空。

许久过后，他才轻声开口：“叔叔，这几年多谢您的照顾，但您也应该明白，这原本就是一场交易，现在谈感情未免太可笑，况且您得到一位优秀的女儿，乔露等到她要等的人，而我也拿到了自己应得的报酬，三方皆大欢喜，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电话那头的乔叔叔重重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几分惋惜：“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只可惜……”他话锋一转：“露露这丫头太任性，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

好在思远回来，我也不用再为她操心，倒是你，当初我答应过，只要你带着她安安稳稳把大学念完，这国内外的高校任你选，现在能告诉我，你想去哪里吗？”林染看着窗外，因惯性在空中摇摆不定的树枝有一瞬间失神。

高二那年乔露进入他的世界，自己的人生便像按了暂停键，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快忘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林染心空落落的，他点点头：“稍后我发给你，那我就先谢谢乔叔叔了。”

电话挂断，窗外的树枝彻底归于平静，这是不是预示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他家境不好，但胜在自身优秀，高二那年学校高层将他带到乔总面前，问他愿不愿意当大小姐的伴读。

配合大小姐的时间，会做饭，打扫卫生，照顾大小姐的饮食起居和身心健康，但凡是个有骨气的人都会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

可是他没有，林染点点头，因为他实在太缺钱了，缺到只要他摇头，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去找的地步。

但若是让他放弃自己拼尽全力得来的读书机会，他又怎么会甘心。

乔父看着衣服洗到发白，但干干净净，不卑不亢的林染很满意，犹豫片刻过后他才说到：“我们家露露脾气不好，能不能留在她身边，还得看你的本事。”

乔爸爸告诉他，乔露身边还有另一个男孩子。

他们算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

但沈思远是个特立独行的年轻人，有着过于奔放和叛逆的一面，乔露打小跟着他一起，成了圈子里众所周知的小太妹。

对于这一点，乔父很不喜欢，但为了不影响父女感情他什么都不敢说。

可他怎么都不能接受乔露辍学，跟着沈思远一起出国，要组建什么乐队，寻找所谓的梦想，他的女儿，不能被情爱绊住脚步，更不能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乔父便决定给她找个不论能力，外貌都是优等的伴读，将她从那段感情中带出来。

而林染为了钱，放下所谓的尊严，跟乔父签订契约，这五年，帮乔露走出那段感情，带着考上一所好大学，让乔家面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