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枭的小情人手指破皮,哭着说是被林书越伤的。
当晚,他就把她病重的奶奶绑到废弃国营工厂,要用她奶奶的命,换林书越的道歉。
眼前她的奶奶正被绑在椅子上,胸口贴在定时炸弹,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像催命符般跳动。
“这是抗美战场上常用的T型炸弹,只需一点点炸药,便可以把人炸成肉泥。”
“你现在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他坐在她对面,身上还穿着笔挺的军装,怀里抱着委屈的小情人,声音冷静地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林书越浑身颤抖,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
这是他第三次问她。
第一次,霍铭枭让她给他的小情人道歉,她解释不是她干的。
第二次,霍铭枭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沙哑低沉:“怎么不乖了?”
现在,第三次。
霍铭枭竟然直接从省城医院把她奶奶绑过来,用奶奶的命威胁她。
炸弹的倒计时数字不断减少,林书越浑身颤抖:
“宋皎皎手指破皮,比我奶奶的命还重要吗……?”
霍铭枭微微颔首,眼神冷漠:“嗯。”
这一声“嗯”,让林书越彻底心死了。
五年前,她不过是一位普通的下乡知青,而他是军区叱咤风云的军长,战功赫赫,矜贵高傲,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心动过。
偏偏,林书越是例外。
他作为军区代表下乡慰问,对她一见钟情。
他追她满城风雨,买下所有国营商店的展销位示爱,九百九十九万朵玫瑰从从城东铺到城西,粮票布票不要钱似得往林书越家里送。
终于,她被打动了,答应了他的追求。
婚后,他更是把她宠上天,事事迁就。
她想吃城东的溏心蛋,他便开车几百公里绕半个城去买,
她痛经,他便推掉军区所有事务,在家煮红糖水。
她闹小脾气,他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她的拳头把他胸口锤红:“我这辈子,离不开阿越了。”
直到有一天,她从霍铭枭口中听到“宋皎皎”的名字。
那天吃着饭,他忽然提起军区卫生所来了一位女大学生,年轻貌美,说话娇软软的。
那时她没放在心上,只当他随口一提。
可第二次再听到时,却是在床上。
他和她激吻,情动之时,他无意识唤了声“皎皎”。
她疯了一般质问他,他跪在地上解释:“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和她只是玩玩,等玩腻了就回归家庭。”
可是后来他却变本加厉,他会等宋皎皎深夜下班,会陪她吃路边摊,带她出席各种活动,像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甜蜜恩爱。
她心如刀绞,哭过闹过,但都没有用。
最终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逼迫自己相信他的话,希望他尽早玩腻回归家庭。
可是她没想到,他如今竟然会因为宋皎皎的一句谎言,用她奶奶的性命逼迫她道歉!
“还有五分钟,”霍铭枭声音冰冷,“奶奶可不剩多少时间了,十、九、八、七……”
林书越被迫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喉咙发紧:“对不起……”
霍铭枭却说:“还不够。”
炸弹倒计时的声音越来越响,每一声都敲打在她的神经末梢。
林书越闭上眼,跪下朝霍铭枭身旁的宋皎皎拼命道歉磕头。
第一下,她咬破了嘴唇。
第十下,眼泪大滴大滴砸落。
第三十下,她眼前开始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整整一百个响头,磕完时她成了一个血人。
宋皎皎依偎在霍铭枭怀里,“心疼”地劝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霍铭枭站起身来,捏住林书越的下巴:“记住,这次是宋皎皎放过了你,要是还有下次,就不止绑炸弹那么简单了。”
霍铭枭走后,她拼命扑向奶奶,颤抖地解开绳子。
十秒,八秒,七秒……
最后一刻,她把炸弹扔向窗外。
爆炸声震耳欲聋,废弃工厂被震得掉下来一块水泥石,正好砸在她奶奶身上。
“不——”林书越猛地扑上前,哭得撕心裂肺。
……
奶奶年纪大了,没有抢救过来,当场死亡。
林书越把奶奶下葬,抱着奶奶的骨灰盒走出殡仪馆时,忽然明白原来心痛到极致,是麻木的。
霍铭枭忙着陪宋皎皎,得知林书越受伤住院,派人寄来了一包过期牛奶糖。
她紧紧攥着那包过期牛奶糖,忽然笑了。
笑得浑身发抖,笑得咳出鲜血,笑得眼泪大滴大滴砸落。
她曾跟他说过无数次,她对奶制品过敏。
霍铭枭,是你对不住我在先,就别我怪离开。
出院后,林书越直接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她以霍军长妻子的身份,向军区领取了他的一等功勋。
拿着那枚功勋,她来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林女士,半个月后离婚协议生效。”
第二件事,她买了半个月后飞往国外的机票。
霍铭枭身份特殊,组织上绝对不会允许他出国。
林书越攥着那张机票,心里默默地想。
半个月后,即使飞天遁地,霍铭枭也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