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宝级

清照传奇 狐雪薇 2025-07-18 10:3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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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笑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像是有人踩着风火轮来了。

阿蛮探头出去看了眼,回来时笑得促狭:“姑娘,是隔壁张府的三公子,抱着个锦盒,说是要请先生瞧瞧新得的墨宝。”

李清照正嚼着桂花糕,闻言差点呛着——张三公子是出了名的“半吊子”,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总爱搜罗些字画附庸风雅,上次还把幅赝品当成王羲之真迹,闹了满京城的笑话。

她眼珠一转,拉着阿蛮的袖子:“走,咱们去瞧瞧热闹。”

刚溜到月亮门后,就见张三公子大摇大摆进了书房,把锦盒往桌上一放,那架势比进自己家还随意:“李伯父,您瞧瞧我这宝贝!

昨儿从个老道士手里淘来的,说是南唐后主亲笔!”

李格非还没开口,山羊胡老夫子先凑了上去,摸着锦盒上的描金花纹首点头:“哟,这盒子就够讲究的。”

张三公子得意地掀开盒盖,里面铺着层红绒布,放着幅卷轴。

他小心翼翼展开,众人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春花秋月何时了”,笔迹歪歪扭扭,活像蚯蚓爬。

李清照在门后捂着嘴偷笑,阿蛮凑她耳边小声说:“这字还没姑娘写得好看呢。”

书房里,李格非皱着眉没说话。

张三公子却还在自吹自擂:“怎么样?

这字是不是带着股亡国之君的愁绪?

我花了五十两银子呢!”

“五十两?”

李清照实在忍不住,从门后走出来,指着卷轴笑道,“三公子怕不是被那老道士骗了?

您看这‘了’字,最后一笔拐得比咱家后门的石狮子还弯,后主写词虽愁,可笔力从没这么软过。”

张三公子脸一红:“你个小姑娘懂什么?

这叫风骨!”

“风骨?”

李清照挑眉,“我前儿刚读了后主的《捣练子》,那字是‘深院静,小庭空’,笔笔藏着劲,哪像这字,软得像没晒干的面条?

再说了,”她指着落款,“后主落款从不写‘南唐李煜’,都是‘钟隐居士’,三公子怕是没翻过《南唐野史》吧?”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憋不住笑。

张三公子的脸从红转紫,抓起锦盒就要走:“我……我回去找那老道算账!”

“哎,三公子留步!”

李清照叫住他,笑得眼弯成了月牙,“其实这字也不是全无用处,您拿去给小侄儿当描红本,倒挺合适。”

张三公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差点被门槛绊个趔趄。

山羊胡老夫子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李清照,忽然叹了口气:“李兄,你这女儿,将来怕是要成精啊。”

李格非捋着胡子笑:“随她去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李清照拿起块杏仁酥,冲阿蛮挤挤眼——今儿这热闹,可比看海棠落瓣有意思多了。

几日后,李清照正和阿蛮在院子里翻晒藏书,忽闻门房来报,说是城南赌坊的王掌柜派人送了副新制的“马吊牌”来。

阿蛮手一抖,刚拿起的《花间集》“啪”地掉在竹匾里:“姑娘,您又跟王掌柜订牌了?

上次夫人知道您去赌坊,罚您抄了三遍《女诫》呢!”

李清照却眉开眼笑,接过那副檀木牌,指尖划过牌面上精致的雕花:“怕什么,这次我可是打着‘研究博戏源流’的旗号,爹都点头了。”

她说着抽出一张“幺六”,在阿蛮眼前晃了晃,“你瞧这做工,比上次那副象牙牌还讲究。”

正说着,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拍巴掌的声音,伴着个清亮的嗓音:“李姑娘好兴致!

研究博戏都研究到赌坊去了?”

李清照探头一看,墙头上扒着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眉眼弯弯,手里还捏着串糖葫芦,正是前几日在茶肆里跟她比试过猜枚的书生周邦彦。

“周公子倒是清闲,不去温书,反倒学那登徒子爬人墙头?”

李清照扬了扬手里的马吊牌,“要不要进来玩两把?

我让阿蛮备些好茶。”

周邦彦眼睛一亮,三两下翻进院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不过先说好了,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

李清照拉着他往花厅走,阿蛮在后面急得首跺脚:“姑娘!

夫人要是回来了……回来就说周公子是来借《棋经》的。”

李清照头也不回,“上次他还欠我半盒碧螺春呢。”

花厅里摆开牌局,周邦彦才发现自己轻敌了。

李清照洗牌时手指翻飞,出牌更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到半个时辰,他荷包里的碎银子就全跑到了李清照面前。

“不行不行,”周邦彦举白旗,“你这手速,怕是练了十几年吧?”

李清照笑眯眯地把银子往荷包里塞:“秘诀无他,唯手熟尔。

再说了,赌这东西,讲究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方才盯着那盘蜜饯走神时,就该输了。”

周邦彦正懊恼,忽听院外传来马车声,阿蛮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回来了!”

李清照手疾眼快,一把将马吊牌扫进抽屉,又把银子塞进周邦彦怀里:“快,你去书房拿本《棋经》,就说跟我爹请教棋局。”

周邦彦刚捧着书站定,李清照母亲就掀帘进来,见了周邦彦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小周公子啊?

来找格非的?”

“是,伯母。”

周邦彦强装镇定,手里的《棋经》都快捏皱了,“听闻伯父新得一本古谱,特来请教。”

李清照在一旁帮腔:“娘,周公子棋艺可高了,方才还赢了我两局呢。”

周邦彦心里叫苦:明明是你赢了我一荷包银子……等送走周邦彦,母亲才转向李清照,似笑非笑:“我怎么瞧着,你抽屉里像是藏了什么宝贝?”

李清照赶紧拉着母亲的手撒娇:“哪有什么宝贝,不过是些没用的旧帕子。

娘,您上次说城南那家的胭脂好,阿蛮说新到了一批,咱们去瞧瞧?”

母亲被她缠得没法子,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鬼主意多。

不过话说回来,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玩那些博戏,我扒你的皮。”

李清照连连点头,心里却早盘算起晚上约谁来“研究”新牌了——毕竟,这马吊牌的乐趣,可比描花绣朵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