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喀纳斯湖·仙境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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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薄雾,清冽如冰的空气灌入简陋木屋,瞬间涤荡了苏蔓长途跋涉的疲惫。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

呼吸骤停。

脚下翡翠般的喀纳斯河奔涌着碎钻般的光芒。

对岸,山峦首刺苍穹,被秋色点燃:明黄的白桦如火焰,深绿的云杉为底,橘红山杨点缀,深红灌木如凝固的血液……极致浓烈的色彩在晨雾柔纱下惊心动魄地融合。

松针、朽木、苔藓与雪水的气息,清冽纯粹,冲刷着她被都市浸染的肺腑。

“窒息之美……”苏蔓指尖抠紧冰凉窗框,父亲日记里的词句轰然有了生命。

巨大的感动与敬畏撞击心脏。

“***了!

观鱼台!

十分钟!”

楼下导游的喇叭声和旅行团的喧闹撕裂了静谧。

苏蔓蹙眉。

观鱼台?

人潮汹涌之地。

她心中,一个更强烈的召唤源自日记。

她快速翻出墨绿硬壳本,指尖停在关键一页:“沿西岸密林向北,跋涉约三小时(穿越倒木区),人迹罕至处,得隐秘湖湾。

形如新月,水色深蓝近墨。

湖畔巨岩似卧驼,岩壁有先民岩画符号(与高台民居图腾相似!

)。

暂名‘新月湾’。”

新月湾!

父亲发现的秘境!

还有那神秘符号——可能与帕米尔线索相连!

探险的冲动瞬间压倒了谨慎。

旅行团大巴轰鸣着卷尘离去。

苏蔓迅速背上装有必需品、水和日记的背包,检查手机(信号微弱),从图瓦族客栈老板手里买了份简易徒步地图。

地图显示西岸有条徒步道,终点是“吐鲁克岩画”,新月湾在其更深处。

“姑娘,林子深处一个人危险,容易迷路。”

老板黝黑的脸上带着担忧。

“谢谢,不走远。”

苏蔓语气带着都市人的自信。

她折好地图塞进口袋,深吸山林之气,毅然踏上与人群背道而驰的小径。

最初的栈道沿翡翠湖岸蜿蜒。

湖水变幻着碧玺与绿松石般的色泽,倒映着雪山彩林蓝天,美如幻境。

松脂清香弥漫。

苏蔓避开零星游客,微单相机捕捉流动画卷:穿透金黄桦叶的光晕,覆满苔藓菌类的巨大朽木,枝头警惕的松鸦……快门轻响,仿佛回应父亲的足迹。

栈道渐朽,游客绝迹。

参天泰加林合拢,遮天蔽日。

西伯利亚落叶松、冷杉、云杉如沉默巨人,深绿针叶将天空切割成碎片光斑。

脚下是厚厚松软的腐殖层,寂静无声。

啄木鸟的“笃笃”和不知名鸟类的短鸣,反衬出森林深处令人心悸的、充满原始压迫感的死寂。

在栈道尽头模糊的岔路,苏蔓根据日记“穿越倒木区”的提示,踏入一条向下延伸、落叶覆盖的小径。

起初,褪色的旧路标(蓝色箭头)和地图还能勉强指引。

但越深入,地形越险恶。

巨大倒木拦路,或腐朽断裂,或需费力攀爬绕行。

陡坡布满湿滑苔藓碎石。

手机信号彻底消失,地图沦为废纸。

时间在寂静跋涉中模糊流逝。

汗水湿透内衣,背包肩带勒入皮肉,水壶快见底。

更糟的是,她开始绕圈子——那棵张牙舞爪的枯树,那块卧牛般的苔藓巨石,那片紫色小花的苔藓地……一次次回到原点。

冰冷的恐慌藤蔓般缠紧心脏。

苏蔓背靠冰冷云杉,喘息如鼓。

西周是无数重复的绿色屏风,吞噬了方向。

她掏出指南针,红色指针疯狂摇摆——地磁异常!

最后的依靠失效。

绝望的寒意刺骨。

父亲的三小时路程,她走了仿佛五小时,新月湾杳无踪迹。

天色明显暗沉,林间温度骤降。

客栈老板的警告、乌鲁木齐街头“老马”冰冷的眼神……野兽的狰狞形象(狼?

熊?

)在脑海具象化。

“有人吗?”

她颤声呼喊,带着哭腔。

声音被密林吞噬,只余树梢风过如嘲弄的叹息。

巨大的孤独和懊悔如巨石压胸。

她滑坐在冰冷苔藓树根上,脸埋膝间,因寒冷恐惧而发抖。

背包里的日记本硌着背脊,讽刺般提醒着她的莽撞。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她时——一阵微弱却持续的水流声,穿透层层树木,隐约传来。

低沉,舒缓,如大地脉搏。

希望骤燃!

苏蔓猛地抬头,循声辨向——左下方!

她挣扎爬起,不顾疲惫酸痛,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向水声。

倒木、荆棘、湿滑苔藓都无法阻挡。

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爬下陡峭碎石坡,奋力扒开最后一片挂着水珠的浓密灌木——豁然开朗!

一弯遗落深山的“新月”,静卧眼前。

绝对的、近乎神圣的宁静。

湖湾不大,三面环抱色彩燃烧的陡峭山体。

湖水深邃神秘,近墨黑,仅岸边浅水可见光滑卵石。

水面如镜,倒映着斑斓山峦与纯净天光。

几缕乳白雾气如仙绦,低绕墨蓝湖面与山腰,梦幻得不真实。

空气冰凉湿润,带着湖水深沉的清冽。

苏蔓呆立湖边,长途跋涉的疲惫与恐慌被这磅礴宁静瞬间抚平。

她甚至忘了寒冷。

“新月湾……”她哽咽轻唤。

找到了!

父亲发现的秘境!

目光急切扫视湖畔——卧驼岩!

湖湾最内侧山脚缓坡上,一块深灰巨岩沧桑卧伏,前低中隆后曳,形似跋涉千年后歇息的骆驼,沉默而充满力量。

心脏狂跳!

苏蔓冲了过去,绕到面湖侧壁。

岩壁相对平整,覆着薄苔地衣。

她急切拂去浮尘苔屑,指尖触到冰冷粗糙。

模糊的刻痕在仔细清理下显现!

线条古朴粗犷,充满原始力量。

靠下位置,一个符号清晰撞入眼帘——半个残缺圆环,中心带奇异点,外侧延伸放射状短线!

与父亲日记描绘的高台民居刻痕、扉页手绘图腾,几乎一模一样!

“找到了!

就是这个!”

苏蔓激动得手指颤抖。

她飞快对照日记本扉页和高台民居记载。

没错!

就是它!

这神秘符号,从乌鲁木齐跨越千里,烙印在喀纳斯深处!

它代表什么?

地图?

图腾?

钥匙?

她急掏手机欲拍——屏幕漆黑!

没电了!

“该死!”

懊恼低咒。

她只能更仔细搜索岩石。

在主符号附近苔藓下,又清理出模糊的盘羊?

简略人形刻画,年代久远,漫漶不清。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岩画时——“呼噜……呼噜……”低沉、压抑、充满威胁的野兽呼噜声,撕裂了湖湾的绝对宁静!

来自身后不远处的密林边缘!

苏蔓全身汗毛倒竖!

血液冻结!

她猛转身,心脏狂跳欲裂!

暮色西合,最后天光被山体密林吞噬。

墨蓝湖水幽暗如深渊。

湖畔林缘,昏暗摇曳的灌木丛投下幢幢鬼影。

那持续逼近的、野性的“呼噜”声,如冰锤敲击神经。

恐惧瞬间淹没发现岩画的激动。

她僵立原地,不敢稍动,屏息凝听。

熊?

野猪?

狼?

日记与符号在生存威胁前失去意义。

大脑空白,只剩最原始的恐惧——跑!

必须跑!

双腿却灌铅般沉重,被无形恐惧之藤缠绕。

往哪跑?

身后是陡坡密林,黑暗吞噬一切。

唯一出路是来时的灌木丛方向——而那死亡之声,正源于此!

就在恐惧与绝望即将吞噬她的刹那——“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脆的快门声,如石破水,骤然刺穿死寂!

来自高处!

苏蔓如受惊之兔,猛抬头!

右上方百米陡峭山脊,暮色天光勾勒出一个孤绝剪影。

一个男人。

他立于危岩边缘,身形高大挺拔如标枪。

山风猎猎,吹乱短发,鼓起深色冲锋衣襟。

肩上巨大的长焦相机,黑洞洞的镜头,不偏不倚,稳稳锁定她!

距离远,光线暗,面目模糊。

唯有一种强烈的、被锁定的压迫感。

那镜头如猛兽冰冷的瞳孔,隔着百米虚空,精准捕捉到她惊惶无助的困兽之姿。

他是谁?

何时出现?

看到了多少?

拍的是她?

还是……野兽?

无数疑问裹挟更深恐惧,在苏蔓脑中炸开!

新月湾的美景与发现,此刻化作致命陷阱。

“喂——!”

她用尽力气嘶喊,声音因恐惧变调,“帮帮我!

下面有东西!

野兽!”

山风呼啸,吞没微弱的呼救。

山脊剪影微动,却无回应。

那黑洞洞的镜头,依旧稳稳指向她。

身后密林,“呼噜”声骤停,取而代之是枯枝被踩断的清晰“咔嚓”声!

有东西,正拨开灌木,朝湖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