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高二三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像一张冰冷的判决书贴在教室前方。
班主任老李的声音像钝刀子割肉：“这次理科成绩，特别是数学，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有些同学，再不努力，别说高考，连毕业都成问题！”林暖阳恨不得把头埋进课桌里。
她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卷子——数学：32分。鲜红的叉号刺得她眼睛发酸。完了完了，
离及格线90分简直隔着银河系！更可怕的是老李接下来的话：“林暖阳，
还有后面几位同学，下次月考，数学再不及格，周末强制补习班，费用自理，
外加——请家长来学校喝茶！”“嗡”的一声，暖阳脑子一片空白。补习班费用？
她攒的买***版漫画的钱要飞了！请家长？想到老妈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老爸的叹气，
她感觉天都要塌了。下课铃像是催命符。暖阳失魂落魄地挤出人群，
只想找个角落哀悼自己逝去的零花钱和即将到来的“混合双打”。慌乱中，她没看清路，
一头撞上了一个坚硬而带着淡淡皂角香味的“障碍物”。“啊！”暖阳惊呼一声，踉跄后退。
被她撞的人纹丝不动，但手中那一沓洁白如雪的试卷，却像天女散花般飘落在地。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暖阳惊恐地抬头，
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是江屿！年级第一，学神本神，高岭之花中的战斗机！
他此刻正微微蹙着好看的眉头，
看着自己那几张飘落在走廊灰尘中的满分卷子——数学150，刺眼得如同嘲讽。
“对…对不起！江同学！我…我不是故意的！”暖阳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
手指因为紧张和愧疚微微发抖。她捡起一张物理卷子，上面清晰的满分旁边，
赫然印着一个灰扑扑的脚印——她的杰作。她双手捧着“罪证”，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江屿没接，只是垂眸看着她，那眼神淡漠、疏离，没有任何情绪，
却比老李的怒吼更让她窒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而凝结成冰。
就在暖阳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时，江屿终于动了。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
拈起那张被“玷污”的卷子一角，仿佛在处理什么有害垃圾。
他的视线从卷子移到暖阳惨白的脸上，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得像初冬的冰凌：“下次，
离我远点。”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径直弯腰捡起其他散落的、依旧光洁的试卷，
转身离开。留下暖阳僵在原地，耳边回荡着他那句冰冷的话。完了，她不仅成绩垫底，
还把学神给彻底得罪了！流年不利啊！
第二章“请家长+补习班”的双重暴击让林暖阳蔫了两天。闺蜜苏晓晓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
一拍桌子：“暖阳！振作点！想自救吗？眼前就有一条金光大道！”“啥大道？
去庙里求文曲星显灵吗？”暖阳有气无力。“笨啊！现成的文曲星就在咱们班啊！
”苏晓晓恨铁不成钢地指向教室角落里那个孤高清冷的身影——江屿。“找他补课！
效率最高！见效最快！只要他肯点头，月考及格还不是小菜一碟？
”暖阳差点被口水呛到：“找他？！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天撞飞他卷子，他让我离远点！
你没看见他那眼神，跟看细菌似的！找他补课？我怕他没讲两句就把我冻成冰雕！”“哎呀，
试试嘛！死马当活马医！你想想，补习班多贵啊，还要请家长！江屿再冷，
总不会比老李的‘混合双打’更可怕吧？”苏晓晓使劲怂恿，“大不了就是再被冻一次嘛！
”暖阳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卷子，又想想老妈失望的眼神和瘪下去的钱包，
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涌了上来。拼了！放学后，暖阳像做贼一样，远远跟着江屿。
他果然去了图书馆最僻静的、几乎没人光顾的角落。暖阳深吸一口气，鼓足毕生勇气，
冲过去拦在了他面前。江屿脚步一顿，眉头又习惯性地蹙起，眼神里写着“怎么又是你”。
“江…江屿同学！”暖阳紧张得舌头打结，“我…我有个不情之请！我知道你很忙，
但是…但是能不能请你…帮我补习一下数学和物理？就…就下次月考之前！我…我愿意付钱！
或者帮你跑腿买饭、打扫卫生、送你最新款的文具…什么都行！
”她一股脑把能想到的“代价”全说了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狗。
江屿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开，声音毫无波澜：“没兴趣，浪费时间。
”他侧身就要绕开她。暖阳急了，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等一下！我…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江屿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真正聚焦在她脸上，
带着一丝审视和锐利：“哦？”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不是在耍我。暖阳的心脏狂跳，
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像看见他绕路去了学校后巷…她硬着头皮瞎编：“我…我看见你放学后偷偷去后巷喂流浪猫！
还…还跟它们说话！”她说完就后悔了，这算哪门子秘密？听起来好蠢！江屿沉默地看着她，
时间仿佛凝固了。就在暖阳觉得空气都要耗尽时，他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冷淡，
却丢出一个方案：“补习，可以。”暖阳眼睛瞬间亮了！“条件：第一，
绝对服从我的学习安排，时间、强度，我说了算。第二，过程中不许抱怨，不许问无关问题，
不许制造噪音。第三，月考目标，数学及格。”他顿了顿，“达不到目标，
你负责把这学期卷子，手抄十遍，一字不差。”暖阳这简直是魔鬼交易！
但…总比请家长和补习班强！她心一横，用力点头：“好！我答应！保证做到！
”江屿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回答，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唰唰几笔，
撕下一张纸递给她：“明天放学，这个地方。迟到一分钟，交易作废。”暖阳接过那张纸，
上面的学习计划表——密密麻麻的公式、概念、习题集名称、时间节点…她的眼前瞬间一黑。
天啊，这哪是补习？分明是地狱特训预告单！第三章第二天放学，
林暖阳几乎是踩着点冲进了图书馆那个僻静的角落。江屿已经端坐在那里，
面前摊开几本厚厚的习题集和参考书，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
却丝毫融化不了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坐。”他头也没抬，言简意赅。
暖阳战战兢兢地在他对面坐下，大气不敢出。她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
小心翼翼地推过去，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江老师，请…请多指教？
一点小意思…”江屿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开，落在巧克力盒子上，停顿了零点五秒，
然后毫无波澜地移开，仿佛那只是一块普通的橡皮。“开始。翻到《基础概念精讲》第一章，
把定义和公式抄写十遍，背熟。二十分钟后提问。”暖阳：“……” 贿赂失败！
她认命地翻开那本看起来就让人头晕的书，开始机械地抄写那些天书般的符号和文字。
真正的“地狱”开始了。江屿的教学方式，与其说是辅导，不如说是精准打击。
* **概念不清？** “基本逻辑缺失。重新背诵定义。”* **公式记错？
** 红笔打叉力道十足，仿佛要把纸戳破。“在抄十遍”* **题目做不出，抓耳挠腮？
** 他会冷冷地指出关键步骤，但绝不直接给答案，毒舌点评：“思考路径错误。
氧气消耗与产出不成正比。
”* 暖阳试图用她擅长的“联想记忆法”理解一个数学概念江屿抬眸，
万年冰封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纹——那是纯粹的困惑。“无意义联想。
记住公式即可。”暖阳内心疯狂OS：冰山怪！机器人！逻辑控狂魔！
我的脑细胞在以光速死亡啊喂！二十分钟后提问，暖阳磕磕巴巴，错误百出。
江屿的眉头越皱越紧，气压越来越低。暖阳看着他手中那支仿佛随时要给她判***的红笔，
巨大的挫败感和委屈猛地涌了上来。她觉得自己笨得像头猪，所有的努力都像打在棉花上。
眼泪毫无征兆地冲出眼眶，砸在写满公式的草稿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她慌忙用手背去擦，
却越擦越多，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角落格外清晰。完了，
违反“不许抱怨哭”的条约了…他肯定要终止交易了…就在她绝望地等待冰冷的判决时，
一张洁白的纸巾，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略显僵硬地推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暖阳愣住了，
挂着泪珠，傻傻地看着那张纸巾，又抬头看看江屿。江屿没有看她，
视线落在摊开的习题集上，仿佛那张纸巾是自己长腿跑过去的。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冷硬，
但紧抿的唇线似乎松动了一丝。他沉默了几秒，用一种极其平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
却又奇异地打破了僵局的语气说：“擦干。折射率不适用于眼泪。继续。
”第四章那张突如其来的纸巾，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林暖阳绝望的心湖，
漾开了一圈名为“不可思议”的涟漪。她赶紧抓起纸巾胡乱擦干眼泪，
鼻音浓重地小声道：“谢…谢谢。”江屿没有回应，
只是用笔点了点她面前空着的演算区域：“这道例题，受力分析图重画。”暖阳吸吸鼻子，
努力把注意力拉回题目上。很奇怪，哭过一场，又因为那张纸巾带来的冲击，
她紧绷的神经反而放松了一些。虽然江屿的教学方式依旧严苛得不近人情，
但她似乎能稍微跟上一点他那跳跃的理科思维了。
当她终于靠自己磕磕绊绊地解出一道中等难度的力学题时，
江屿的目光在那潦草但正确的答案上停留了两秒，极其吝啬地吐出一个字：“嗯。
”暖阳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虽然只是一个“嗯”，但这可是来自学神的肯定啊！
她感觉自己像中了彩票头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小太阳的光芒差点又没控制住溢出来。她赶紧抿住嘴，偷偷瞄了江屿一眼，
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就在这时，
江屿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暖阳无意中瞥见，
是一条来自“张老师”的信息：江屿，市物理竞赛的PPT和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校领导很重视这次交流，内容要更有感染力些。江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回复了一个简单的收到。
暖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细微的情绪变化。她想起苏晓晓八卦时说过，江屿虽然成绩逆天，
但做汇报总是一板一眼，像在念论文，缺乏“人味儿”，老师提过几次意见他都没改。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她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开口：“那个…江屿同学？
你是在准备竞赛的PPT吗？”江屿抬眼，眼神里带着询问。“我…我可能学习不行，
”暖阳鼓起勇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但我特别会讲故事！我帮你看看PPT？
提点小建议？保证让它变得活色生香…呃，我是说生动有趣！就当…就当抵一点‘学费’？
”她想起了他拒绝的巧克力。江屿沉默地看着她，
似乎在评估她的提议是否比巧克力更值得浪费时间。暖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正准备说“算了算了”，他却把手机解锁，点开一个文件，把屏幕转向她：“十分钟。
”暖阳如蒙大赦，赶紧凑过去看。果然！满屏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公式、图表，
配色只有单调的黑白灰，排版严谨得像学术期刊。这PPT拿去催眠绝对效果拔群！“这个！
”暖阳指着一段关于“牛顿第三定律”的枯燥阐述，“完全可以换成一个小故事嘛！
比如…牛顿被苹果砸到脑袋，他生气地踹了苹果树一脚，结果自己脚也疼了！
这不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多形象！”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江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
像是在思考“踹苹果树”这种不严谨的比喻是否合适。“还有这里！
”暖阳又指着一堆数据图表，“加个动态效果！比如这个曲线图，
让它像过山车一样‘咻’地滑下来，再配上点音效？重点就突出了嘛！”“还有整体色调！
太冷了！加点暖色块，蓝色代表宇宙深邃，黄色代表科学之光…诶，你平时穿白衬衫挺好看，
PPT加点清爽的蓝白条纹边框？”江屿全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兴奋地指点江山，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渐渐升起一丝探究和…奇异的光芒。他第一次发现，
这个在他眼里逻辑混乱、咋咋呼呼的学渣，
似乎拥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将复杂事物变得鲜活有趣的能力。暖阳说得口干舌燥，
停下来忐忑地看着他：“呃…我就是瞎说说，你觉得不行就…”“继续。”江屿打断她，
声音依旧平淡，却不再是拒绝。接下来的“十分钟”变成了半个小时。
暖阳负责天马行空提供“灵魂创意”比如把某个复杂实验装置比喻成乐高积木，
江屿负责用他强大的逻辑和审美居然有审美？筛选、优化、落地。
当最终修改完几页核心内容后，
连江屿自己看着那图文并茂、重点突出、甚至带着点设计感的页面，
都觉得有些陌生和…不错？他保存好文件，关掉手机屏幕。暖阳紧张地等待评价。
江屿的目光落在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片刻后，移开视线，收拾书包。
就在暖阳以为他又要沉默离开时，他站起身，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她，
丢下了一句让暖阳差点原地蹦起来的话：“林暖阳。”“啊？在！”暖阳一个激灵。
“…今天那道力学题，有进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暖阳一个人捂着砰砰狂跳的心脏，傻笑了好久。冰山…好像真的在融化？
她好像…找到了一点在学神面前的存在价值？第五章自从“PPT事件”后，
林暖阳感觉她和江屿之间那堵厚厚的冰墙，似乎被凿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虽然补习时他依旧是那个“非人”的严苛导师，毒舌点评也毫不留情，
但暖阳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她偶尔带去的零食小饼干、水果糖，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无视或嫌弃。有一次，
她偷偷放了一颗橘子味的硬糖在他摊开的书页上，他做题时顺手拿起，
面无表情地剥开塞进了嘴里！暖阳差点激动地叫出声，硬生生憋了回去，
内心的小人已经旋转跳跃了。再比如，他提问时，如果她答对了，虽然还是一个“嗯”，
但好像…嗯得稍微柔和了那么一点点？这天补习结束，暖阳收拾书包慢了点。她抬头时，
发现江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图书馆深处一个高大的书架前，
微微仰头看着什么。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轮廓，侧脸沉静，
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暖阳好奇地凑过去，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书架顶层，
不是什么高深的竞赛书或物理专著，
而是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哈勃望远镜下的宇宙星云》。“哇！这个好漂亮！
”暖阳忍不住小声惊叹，指着封面上绚丽的星云图片，“你也喜欢看星星啊？
”江屿似乎被她突然的声音惊扰，收回目光，看向她，眼神里有一瞬间被打扰的不悦，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一些：“只是…图片清晰。
”暖阳才不信呢！他那专注的眼神可不是在看“清晰图片”那么简单！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眼睛亮晶晶的：“我也觉得宇宙超酷的！虽然物理很烂…但那些星星、星云，
感觉充满了故事！像不像巨大的彩色棉花糖？”她又开始无厘头联想了。
江屿这次没有反驳她的“棉花糖论”，只是淡淡地说：“物理规律下的自然造物。
”“那也很美啊！”暖阳坚持，她看着他，“你…以后想研究这个吗？当个天文学家？
”江屿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一下，他移开视线，拿起自己的书包：“不早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