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导语心电监护仪拉出刺耳长鸣。“没心跳了!”护士姜晚的拳头砸向病人塌陷的胸膛,
黏稠血沫从他嘴角涌出。除颤仪的电极片灼焦皮肤,心电图依旧一条死寂的直线。
她扯开白布盖住尸体,猛地顿住。死者左手死死攥紧,指缝渗出暗红的血。
姜晚用力掰开僵硬的手指。掌心六个血字深可见骨:主刀医生杀我监护仪屏幕的反光里,
映出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胸牌周凛的主刀医生,正静静站在她身后,
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微笑。2 死亡刻印“肾上腺素1mg静推!快!”姜晚嘶吼,
按压病人胸膛的双手沾满冷汗和血污。肋骨在她掌下发出断裂的闷响。男人瞳孔涣散,
嘴唇青紫。除颤仪电极片重重按上胸口。“离床!电击!”砰!身体弹起,又落下。
心电图依旧顽固的直线。“200焦!再来!”姜晚的声音发颤。第二次电击。第三次。
监护仪的长鸣像丧钟,穿透急诊室的嘈杂。“死亡时间,22点17分。
”周凛平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像手术刀划开空气。他戴着无菌手套的手,
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下名字。姜晚扯过白布盖住尸体。盖到左手时,她动作僵住。
那只手死死捂着腹部,指缝渗出暗红色的血,已经半凝固。
职业本能和人道本能让她伸手去擦。指尖触到冰冷僵硬的皮肤。她用力掰开蜷曲的手指。
掌心里,六个歪扭的血字如同诅咒,刻进骨头:主刀医生杀我血迹未干!是临死前刻的!
一股寒意窜上脊背。姜晚猛地回头!心电监护仪漆黑的屏幕,像一面模糊的镜子,
映出她身后那个高大的白影——周凛还站在原处。镜面反射里,他嘴角那抹未褪尽的弧度,
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姜护士?”周凛的声音再次传来,平稳无波,
“有什么问题吗?”姜晚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喉咙。她猛地合拢死者那只刻字的左手,
用白布紧紧盖住。“没,没问题,周医生。”她抓起消毒棉球,假装擦拭袖口沾染的血迹,
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棉球下的布料,迅速洇开一小片暗红。第二天,
#仁和医院护士谋杀#的词条爆上热搜。监控视频的截图铺天盖地:画面里,
只有姜晚一人弯腰,正将白布盖向尸体。死者的左手恰好露在画面边缘,
模糊但能看到异常紧握的姿势。配文触目惊心:“最后接触者姜晚!
盖白布前疑对死者做了什么?警方已介入!
”她的姓名、照片、家庭住址、手机号码被扒得干干净净。诅咒短信塞爆手机,
家门口被泼红漆,正义网友们送的花圈和白菊把回家的路堵得密密麻麻。
邻居看她的眼神像看瘟疫。院长办公室。肥胖的院长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停职!立刻!
马上!”他唾沫横飞,指着电脑屏幕上汹涌的舆情,“在警方调查清楚之前,你给我消失!
少给医院惹麻烦!少给我惹麻烦!”姜晚抿了抿嘴唇:“院长,死者手上……”“滚!
”院长粗暴地打断,背过身去,“现在!给我滚!从后门走!”医院后门,
弥漫着垃圾酸腐的气味。姜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像潮水淹没她。
一个戴着破旧草帽、佝偻着背的清洁工,推着脏污的垃圾桶,慢慢挪到她身边。“姜护士。
”清洁工张姨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动什么。她布满老茧的手,
飞快地塞过来一团揉得皱巴巴、浸透暗褐色污迹的纸巾。“病人死前,死死攥在右手里,
我清理床单时发现的……”张姨浑浊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帽檐压得更低,
“小心周医生……” 说完,她推着垃圾桶,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昏暗的通道尽头。
姜晚心脏骤缩。她颤抖着展开那团黏腻的纸巾。正面是模糊的血手印和抓挠的痕迹。
翻到背面——用更浓稠的血,画着一把简陋却锋利的手术刀!
刀尖正往下滴落三颗圆形的血珠!姜晚盯着这诡异的标记,寒意笼罩全身。凌晨两点。
行政楼一片死寂。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幽幽亮着。夜班保安靠在椅子上,鼾声如雷。
姜晚穿着黑色运动服,像影子一样溜过前台,闪进通往院长办公室的走廊。
院长办公室门锁是电子密码。姜晚屏住呼吸。上周,院长夫人来做体检,
闲聊时炫耀过:“我们老李啊,密码万年不改,就我俩结婚纪念日,1215。
”她按下1-2-1-5。滴。门锁轻响,开了。电脑没关。屏幕亮着微光。
姜晚插上准备好的U盘,快速搜索硬盘。一个命名为Z级事故的加密文件夹跳了出来。
密码?她试着输入院长名字缩写加生日。错误。输入医院成立年份。错误。
输入“1215”。文件夹解锁!里面只有三个PDF文件。文件名是冰冷的日期加编号。
姜晚点开第一个。尸体照片弹出!男性,中年,死于“术后突发性心衰”。
特写镜头聚焦在死者紧握的左手上——掰开的掌心,赫然刻着模糊的血字:周医生害命!
主刀医生签名栏:周凛。第二份文件。女性,青年,死于“麻醉意外”。
掌心刻字:主刀是凶手。主刀:周凛。第三份文件。就是昨晚那个男人!
死亡原因:“抢救无效”。掌心刻字特写清晰无比:主刀医生杀我。主刀:周凛。嗡!
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加密聊天窗口的预览框:处理姜晚。报酬50万已付定金。要快。
联系人ID:S。姜晚头皮炸开!她立刻点击复制文件!哒…哒…哒…清晰的皮鞋声,
由远及近,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精准地停在院长办公室门外!门把手转动!姜晚魂飞魄散!
拔U盘已经来不及!她猛地蹲下身,滚进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底下,屏住呼吸,
心脏狂跳得要炸开。办公室门开了。灯光大亮。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桌前,停下。距离姜晚蜷缩的身体,不到半米。空气凝固。几秒死寂后,
一只戴着白色乳胶手套的手,伸到桌子边缘,指尖捏着一团熟悉的、带着暗褐色污迹的纸巾。
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从头顶砸下:“姜护士,费这么大劲。”周凛轻轻一笑,
“是在找这个吗?”3 深渊档案汗珠顺着姜晚的额角滑落,
砸在院长办公室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洇开深色的小点。周凛捏着那团染血的纸巾,
像把玩一件艺术品。白色乳胶手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出来吧。”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皮鞋尖踢了踢桌沿,“还是你想在下面过夜?”姜晚的心脏像被铁钳攥住。
她慢慢从桌底爬出来,沾满灰尘的运动服让她狼狈不堪,但眼神死死盯着周凛。“周医生,
你……”话未说完,周凛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一步跨前!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让蒋晚一激灵。是他藏在袖管里的手术刀!刀锋锐利,
皮肤被压出一道细痕,渗出细微的血珠。“聪明人通常活不长,姜护士。”周凛凑近,
呼吸喷在她耳侧,带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尤其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
”死亡的恐惧让姜晚浑身僵硬。手术刀的寒意似乎要冻结她的血液。她猛地闭眼,再睁开时,
里面是孤注一掷的决绝。“证据,我已经上传云端了!”她几乎是吼出来,
左手猛地掏出那个旧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上传完成的标志,“你跑不掉!Z级事故!
三起命案!掌心刻字!还有要‘处理’我的五十万!都在里面!”空气死寂了一秒。
周凛看着那亮起的手机屏幕,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嘴角反而勾起一丝更深的、近乎嘲弄的弧度。“是吗?”他轻飘飘地问。
抵着姜晚脖子的手术刀刀尖,突然向下一滑,精准地挑开了她胸前的口袋。啪嗒。
一个深棕色的皮质证件套掉在地上,滑到姜晚脚边。“省厅刑侦总队,特别行动组,队长,
周凛。”周凛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他空闲的左手伸进自己白大褂内袋,
掏出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证件套,啪地甩开,亮在姜晚眼前。深蓝的盾形警徽,金色的国徽,
照片上是他冷峻的脸,警号清晰,职务栏赫然印着:刑侦总队 特别行动组 组长 周凛。
他刚才挑落的,是姜晚偷来用于潜入行政楼的假护士证件!“你以为刻字的死者,
真是受害者?”周凛的手术刀依旧稳稳地架在她脖子上,“他们是‘血刃’组织的中层骨干。
掌心刻字,是这个器官贩卖集团内部清理叛徒的标记!”姜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刑警?
器官贩卖组织?清理叛徒?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她的认知上。假的?真的?
周凛的眼神不像说谎,那警徽的质感也绝非伪造。姜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不是她那个旧手机,是她被停职后新买的、只有张姨知道的备用机!周凛眼神一凝,
手术刀微微用力:“拿出来。开免提。”姜晚颤抖着掏出新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她点开。
一张照片瞬间加载出来——光线昏暗的公共洗手间。清洁工张姨穿着那身熟悉的蓝色工装,
脸朝下,大半个身体浸泡在蓄满水的拖把池里!花白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散开,
一只浮肿的手无力地搭在池边。拍摄角度刁钻,清晰地映出旁边墙壁上,
一个用某种红色颜料匆匆画下的标记:一把滴着三颗血珠的手术刀!
和她收到的那张纸巾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是张姨!被灭口了!因为那张染血的纸巾!
“血刃的标记。”周凛的声音冰冷刺骨,“看来张姨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她没把东西全给你。”呜——呜——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如同潮水般瞬间包围了整栋仁和医院!红蓝色的警灯光芒透过百叶窗缝隙,
在办公室墙壁上疯狂闪烁!“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高音喇叭的吼声穿透玻璃,震耳欲聋。警方来了!速度太快了!姜晚猛地看向周凛。
是他报警?还是那个要“处理”她的“S”?周凛脸色一变,显然这也在他意料之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架在姜晚脖子上的手术刀非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紧!“走!
”他低喝一声,猛地拽住姜晚的手臂,力道极大!手术刀依旧贴着她的皮肤,
将她整个人粗暴地拖向办公室侧面的一个小门——那是通往院长专用电梯和安全通道的暗门!
“你干什么?!”姜晚挣扎。“想活命就闭嘴!”周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外面的人,未必是来救你的!也可能是来灭口的!
”安全通道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奔跑次第亮起,又迅速熄灭。周凛对医院的构造熟悉得可怕,
拖着姜晚七拐八绕,避开所有可能有监控和人流的路径,直扑地下二层车库。
冰冷的、混杂着汽油和尘土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车库空旷,灯光惨白,只有零星几辆车停着。
周凛的黑色越野车就停在离电梯口不远的地方。他拽着姜晚冲向越野车,一手去掏车钥匙。
“上车!后备箱里有证据!能钉死‘血刃’高层的证据!”他语速极快,
同时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车库四周。钥匙插进锁孔,
车门解锁的“咔哒”声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清晰。就在周凛拉开车门,
要将姜晚塞进副驾驶的瞬间——轰!!!
一辆原本停在斜对面、仿佛熄火状态的破旧厢式货车,车灯如同猛兽睁眼般骤然爆亮!
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车身像失控的钢铁巨兽,毫无征兆地加速,
朝着周凛和姜晚所在的越野车侧面,狠狠撞了过来!太快!太近了!根本无处可躲!“小心!
”周凛只来得及将姜晚猛地向自己身后一扯!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黑色越野车像被巨人踢中的玩具,车体瞬间扭曲变形!侧面深深凹陷进去!
车窗玻璃呈蛛网状炸裂,碎片如同子弹般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凛和姜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抛飞!
周凛的后背重重砸在越野车变形的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哼,额角瞬间血流如注,
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被变形的车门卡住了腿。安全气囊在他面前爆开,白烟弥漫。
姜晚摔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血腥味和汽油味混合着冲入鼻腔。沉重的脚步声踏着满地的玻璃渣和水渍,一步步靠近。
姜晚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
一个穿着油腻工装、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厢式货车的驾驶室跳下。他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眼神凶戾。他走到近前,目光扫过被卡住昏迷的周凛,
最后落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姜晚身上。刀疤男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
带着浓重的口音:“小娘们,命挺硬啊。”他慢悠悠地解开工装外套的扣子,扯开衣襟。
在他肌肉虬结的胸膛上,赫然纹着一把栩栩如生、刀尖滴着三颗血珠的手术刀纹身!
和照片墙上、纸巾背面的标记如出一辙!“该换肾了,宝贝儿。”刀疤男狞笑着,
从后腰抽出一支粗大的注射器,针头闪着寒光,里面是浑浊的乳白色液体,“打了这个,
睡一觉,你的肾就归我们老大了!”他弯腰,粗糙的大手抓向姜晚的头发,
另一只手握着针管,狠狠刺向她的脖颈!死亡的阴影笼罩!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被撞飞时死死护在胸口的手,猛地探进被扯开的护士服领口内侧!
那里缝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暗袋!她掏出一个比口红略大的金属小瓶,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
对准刀疤男凑近的、狞笑的脸,拇指狠狠按下喷头!嗤——!!!
一股极其辛辣刺鼻的红色浓雾,瞬间喷了刀疤男满头满脸!“啊——!!我的眼睛!!!
”刀疤男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手中的针管脱手飞出!他双手死死捂住眼睛,
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鼻涕眼泪混着辣椒水糊了一脸。姜晚剧烈咳嗽着,
被辣椒水的刺激性气体呛得眼泪直流,但她不敢停!她手脚并用地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