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旧布褡裳，装着几味常用药材，一把磨得发亮的药锄。
他锁上石屋门，钥匙挂在门楣的裂缝里——留给或许会再来的采药人。
“系统，定位最近的村落。”
“检测到前方三十里‘清溪庄’，常住人口不足百户，医疗匮乏。”
晏初踏着晨露下山，玄色衣袍沾了些草屑，倒更像个云游的医者。
山路蜿蜒，晨雾在脚边缭绕，沾湿了鞋边的布料，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寒。
行至半途，忽闻前方林子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细碎得像被风揉碎的枯叶。
他驻足片刻，循着声音拨开半人高的蒿草，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正蜷缩在老树根下，脸憋得通红，双手死死按着胸口，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拉风箱似的杂音。
孩童见了生人，眼里先是闪过惊惧，随即又被剧烈的咳嗽攫住，瘦弱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残枝。
晏初缓步上前，蹲下身时尽量放轻动作，指尖悬在孩童腕脉上方半寸，一股极淡的灵息探过去——不是仙力，只是这具凡体依着他神魂记忆催动的微薄气劲，刚好能辨明脉象。
“是风寒入肺，郁结成痰。”
他从褡裳里摸出个小小的青瓷瓶，倒出三粒浅褐色的药丸，“含在舌下，半个时辰便缓了。”
孩童怯生生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药丸，最终还是听话地张嘴含住。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胸口的憋闷果然松快了些。
“谢……谢谢先生。”
他声音还带着沙哑，小手却攥紧了腰间的布囊，里面露出半块干硬的麦饼。
“你家在何处？”
晏初问。
孩童指了指山坳的方向：“清溪庄……我、我出来采草药，给娘治病。”
晏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晨雾正渐渐散去，隐约能看见山坳里散落的几户茅舍。
他起身拍了拍孩童的肩：“我也去清溪庄，顺路送你回去。”
孩童眼睛亮了亮，刚要说话，又被一阵轻咳打断。
晏初便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山坳走。
孩童的手掌很粗糙，指腹磨出了薄茧，想来是常帮家里干活的。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清溪庄的轮廓渐渐清晰——一条清溪穿庄而过，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圆润的卵石，岸边的芦苇被晨露压弯了腰，偶有几只白鹭掠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底下围坐着几个晒暖的老人，见晏初牵着孩童走来，都首愣愣地瞧着。
“是小石头！”
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先认了出来，急忙站起身，“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你娘都快急疯了！”
被唤作小石头的孩童刚要说话，喉咙里又涌上一阵痒意，晏初便替他解释：“在林子里见他咳得厉害，给了些药。”
老婆婆这才注意到晏初，见他背着药褡裳，衣衫虽素净却整洁，眉眼间带着种说不出的沉静，不像寻常走江湖的郎中。
“这位先生是？”
“在下晏初，云游至此。”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几位老人，见其中一位老汉正按着膝盖，眉头紧锁，便多问了一句，“老丈膝盖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