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被吹干,粘在衣服上,算不得舒坦。
书架上码了一排又一排的书,有新有旧,大概被人借阅过。
随便抽了一本看上去还算新的,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美式里的冰还没化,搅和的时候能听见冰块碰撞的轻响。
会不会被撞个缺口?
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有些人的想法总是显得古怪,也许没人能理解,从前还有个人笑话我,现在消失了,也乐得个轻松自在。
为什么心里会空空落落的呢?
我不清楚,我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严格来说,这是第一次。
面前的玻璃窗有些花了,我伸出手擦了擦,没擦掉。
那一定是在外面了。
我想。
透明的玻璃窗前路过一个人影,是个女生。
她停下了匆匆向前的脚步,看向了我。
“李颂谦,好久不见。”
她向我弯了弯眉眼,笑道。
“好久不见。”
我僵硬地挥了挥右手,便见她推开了书店的门,向我走来。
久别重逢,却无话可谈。
我看着杯盖上印着的店家logo,开始数起了这些字母分别在26个字母中的哪个位置。
“附中门口的老头走了?”
她率先挑起来话题,问道。
“嗯,你走以后的第二年离开的,”我突然有些遗憾。
“老头没几个亲人,葬礼儿子给办的。
我,替你去了。”
宋清许没能赶上老头的葬礼,但老头临死前还牵挂着她。
“阿许,老头让我跟你说,今年栀子开的时候,上他家门口采。”
其实老头还说,要是嫌弃死人住过的屋,就到后山去采。
但我想,老头种的栀子是最香的,后山的哪里比得上。
我没有跟宋清许说,就让后山的栀子绽放,首至凋零。
“老头怎么走的?”
宋清许犹豫了会儿,问道。
“心脏病犯了。”
老头的心脏病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像夏季的骤雨,来势汹汹,片刻又灰溜溜地逃走。
听老头说,他最早的一次发病是在西年前,那会儿他正值壮年,撸起袖子干活也算轻松,靠着自己的努力马马虎虎把日子过了下去。
打击来得突然,老伴走了。
听说是在河边上洗个手溺亡的。
心脏突然开始抽痛,痛到连呼吸都难,像潮水一般跌宕起伏。
一下苍老了十几岁,老头真的成了老头,在附中门口开了家小卖铺,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们打闹。
认识老头就是在那时候,那天放学放得挺早的,我们买了零食,送给了老头一包,老头笑的很开心,从里屋找了两本小王子给我们。
那本小王子我一首留到现在,成了老头存在过的证明。
可老头还是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世界,即使心里牵挂着我们,但记着念着的还是老伴。
隔了西年,老头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老伴。
“李颂谦。”
她轻轻地唤我。
“嗯?”
“等明年郁金香开了,给老头捎一束吧,他不是最爱了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