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王海的庆功宴上，客户抓住我胳膊揉捏：“王总监，这新来的？陪我喝两杯！”王海立刻推我，给我使了个眼色：“小姜，王总发话了，还不快敬酒！”我扫了眼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嫌恶地扫了他一眼后，狠狠甩开。

推搡间，“啪嗒”一声轻响，我腕上那块旧表带断了，表盘磕在桌沿。

周围哄堂大笑，同事眼神满是鄙夷：“哟，地摊货吧？这就坏了？”“表都带不起好的，还在这装什么清高！”我扯了扯嘴角。

我看着断掉的表带和满桌幸灾乐祸的脸，指尖抚过表盘那道细微的划痕。

“让我陪酒？还弄坏我的表？”听见我的声音，包厢瞬间死寂。

我拾起手腕，露出那看似朴素的表盘，声音很平淡：“这表盘上最小的一粒碎钻够买下你们整栋楼，再拆了重建三次。”

目光扫过王海瞬间煞白的脸和僵住的客户。

“现在，谁该赔谁？谁又该敬谁？”1我站在恒力集团销售部门口，看着玻璃门里挤成一团的工位。

我爸非说让我来“体验民间疾苦”，放着家里两千平的庄园不住来这。

“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过来，脸上挂着假笑。

“嗯，姜念云。”

“我是张姐，销售部组长。”

然后随手往角落一指，“那是你的位置。”

我走过去，工位上堆着半人高的文件，键盘上还有一层灰。

刚坐下，旁边两个女同事上下扫了我一眼，低声嘀咕：“穿成这样？连个牌子都没有，地摊货吧？”“肯定是走后门塞进来的，你看她那态度，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高定手工款，没logo，算了，懒得和她们争论。

办公室突然安静，王海大步走进来，西装绷在啤酒肚上，领带歪着。

“王总监好！”一群人谄媚得像见了亲爹。

王海摆摆手，目光落在我身上，随后眼睛一亮，漏出一抹淫笑，“新来的？”我没正眼看他，也没起身：“嗯。”

他眉头一皱：“实习生是吧？”他抓起厚厚一叠文件，猛地往我的方向丢过来！哗啦！纸张散了一地。

“捡起来。

分类整理好，下班前放我桌上。”

我盯着他，没动。

“怎么？实习生连这点事都干不了？”王海嗤笑，“还是觉得这活配不上你？”我深吸一口气，弯腰开始捡，行，体验生活是吧？我捡。

“噗嗤...”旁边传来压抑的笑声。

“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得捡？”我刚捡起几张。

“哎，新来的！”一个涂着大红唇的女同事尖着嗓子。

“顺便帮我去楼下星巴克买杯拿铁，半糖脱脂奶，快点啊，我等着喝呢！”“对对对！”另一个男同事立刻接话。

“给我也带杯美式，冰的！钱你先垫着，回头给你。”

他眼神轻佻地扫过我穿着职业裙装的身形。

“还有我的焦糖玛奇朵！”“我要冰摇柠檬茶！”瞬间，七八个声音冒出来，使唤得理所当然。

我拿着捡起的文件，站着没动。

“愣着干什么？”王海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

“没听见前辈们吩咐？手脚麻利点！实习生就是来打杂的！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攥紧了手里的纸，指节发白，强忍着怒火，我放下文件，转身下楼。

等我拎着七八杯饮料气喘吁吁回来，王海正翘着二郎腿在我工位上。

“哟，跑腿的回来了？”他努努嘴。

“放那儿吧。

哦对了，顺便把办公室垃圾倒了，都堆门口了。

“再去行政部领几盒A4纸和墨盒，打印机没墨了，耽误事你负责啊？”我看着他油光满面的脸，没说话。

“快去啊！”他猛地一拍桌子，“磨磨蹭蹭的，不像来实习，倒像是来当大小姐的？”中午，我累得够呛，打开饭盒，松露鹅肝配时蔬，装在普通玻璃饭盒里。

王海晃悠过来，瞥了一眼，夸张地“哟”了一声。

“实习生那点工资，连外卖都点不起？啧，穿得像个正经上班的，结果就吃这玩意儿？”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猥琐。

“不过嘛，你这身段，这脸蛋，要是去会所实习，一晚上赚的，够你在这干一个月了吧？”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心领神会的哄笑。

“就是，在这受罪干嘛呀？”“我看像！这小腰扭得，啧啧！”我猛地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王海。

他恼羞成怒：“看什么看？瞪什么眼？”张姐赶紧过来打圆场：“王总监，您消消气，小姜，快吃饭吧。”

王海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我慢慢合上饭盒，胃里一阵翻腾。

手腕上的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一群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