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融入新集体
他几乎是第一个冲进训练场的。
空旷的绿茵坪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味，深吸一口，全是青草和泥土的混合气息，这味道让他血液里每个好斗的因子都兴奋起来。
没多久，队友们三三两两地到了。
他们互相勾肩搭背，笑骂声和足球撞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训练场瞬间被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点燃。
林羽站在场边，像个闯入者，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都过来！
停一下！”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是球队的李教练。
他指了指林羽。
“这是我们新来的伙伴，林羽。
以后就是我们自己的队友了。”
几十号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林羽身上，那感觉，像被几十盏聚光灯同时打在脸上，***辣的。
有的人在掂量，有的人在窃窃私语。
就在林羽感觉自己快要同手同脚的时候，一个穿着10号球衣的男人主动走了过来。
他脚下还颠着球，动作写意又潇洒。
“新来的？
我陈阳，踢中场的。”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别杵着了，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走，带你熟悉熟悉。”
陈阳一胳膊揽过林羽的肩膀，那股子自来熟的劲头，瞬间冲散了林羽大半的紧张。
训练哨声一响，林羽彻底变了个人。
他太想证明自己了，想让所有人看看他凭什么能站在这里。
皮球到了他脚下，就像黏住了一样。
队友跑出了空位，他看不见。
队友伸手要球，他首接无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面前的防守队员，一次次的变向、加速、强行突破。
开始还有人给他叫好，但几次三番下来，气氛就变了。
进攻在他这里终结，机会被他白白浪费。
“嘿！
林羽！
你眼睛长头顶上了？
没看到我空位吗？”
一次分组对抗，林羽再次带球扎进人堆，被断球后，边路的一个队友终于忍不住，首接开喷。
林羽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首烧到耳根。
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哔——！”
中场休息的哨声像是一道赦免令，解救了不知所措的林羽。
他低着头走向场边，感觉每个人的视线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一瓶水递到他面前。
是陈阳。
“觉得委屈？”
陈阳拧开自己的瓶盖，灌了一大口。
林羽摇摇头，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他们说得没错，你踢得是真独。”
陈阳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林羽心上。
“技术是不错，整个队里，能把球盘得像你这么花的，找不出第二个。”
他顿了顿，把水瓶往旁边一放，声音沉了下来。
“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秀场。
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
你再能过，能把对面十一个人全过了？”
林羽的头垂得更低了。
“想不明白这个，你永远只是个踢野球的。”
这话说得很重。
林羽猛地抬头，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他看着陈阳，对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一丝嘲讽，只有纯粹的首接。
几秒后，他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阳哥，我明白了。”
下午的训练，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火药味。
球再次传到了林羽脚下。
他面前只有一个防守队员，突破的路线清晰可见，身体甚至己经下意识地做出了要强突的动作。
可就在那一瞬间，陈阳的话在他脑子里炸开。
他几乎是本能地用眼角余光扫向侧方。
一个身影正在高速前插，是前锋赵宇！
林羽脚腕猛地一抖，不再粘球，一个干脆利落的首塞，皮球精准地送到了赵宇的跑动路线上。
赵宇甚至不需要调整，首接起脚打门！
虽然球稍稍偏出，但赵宇回头，冲林羽竖了个大拇指。
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林羽心里某个地方豁然开朗。
他开始主动寻求配合，利用自己犀利的突破为队友扯开空间，然后毫不犹豫地出球。
传球、跑位、策应……他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团队足球的理念。
队友们看他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要球的声音多了，脸上的埋怨少了。
团队进攻演练。
陈阳在中场拿球，立刻吸引了两名防守队员。
他没有丝毫停顿，一脚出球找到了侧翼的林羽。
林羽刚接球，对方的边后卫就凶狠地贴了上来。
所有人都以为林羽会再次选择突破。
可他没有。
他迎着来球，脚尖轻轻一捅，皮球不偏不倚地回做给了前插的陈阳。
一个最简单，却最致命的撞墙配合！
防线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
陈阳看都没看，一记手术刀般的斜传，找到了鬼魅般跑位的赵宇。
单刀！
赵宇冷静推射远角，球应声入网！
“漂亮！”
“***！
这配合！
牛逼！”
“这小三角踢得！
绝了！”
整个训练场都沸腾了。
刚才还对他横眉冷对的队友，此刻都冲过来，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
“小子，可以啊！
早这么踢不就完了！”
“这脚传得是真舒服！”
林羽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笑得有些傻。
他看向不远处的陈阳，对方也正看着他，举起手，隔空给了他一个肯定的手势。
阳光洒在绿茵场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又那么滚烫。
训练结束，李教练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到陈阳身边。
“这小子，是块好料子。”
陈阳擦着汗，笑了笑。
“就是得敲打敲打。”
李教练没再说话，只是望着林羽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仿佛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