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粗糙,入不得绣坊,面黄肌瘦,进不得茶肆,只有青楼老鸨掐着我下巴说,骨相标志,养个几年就能接客。
要不是我踹了龟公命根一脚,就要被老鸨逼着签下卖身契。
我揣着青楼哄我进屋的半块烧饼躲在桥下,凄惨得像只狗。
这时的我已经开始说服自己。
为奴为婢还能有现在惨吗?只要手印一按,起码吃穿不愁。
桥上环佩叮当响,是一群给主家采买东西的侍女经过。
她们笑声清脆,听得我心中再次动摇。
正当我想动身追上她们时,裴照出现了。
他拎着一只烧鸡,香味勾得我两眼发绿。
裴照是少数没有卖身为奴的,现在连烧鸡都能吃上了。
我咽了下口水,求他也给我指条明路。
我找你好久,他缓缓开口,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气。
我愣愣看着他。
裴照盯着我的眼睛,说: 你我就是一路人,不如此后做个伴,行遍天下,赚尽银钱。
这一伴,就是十年。
一开始我们装作富贵人家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门打秋风。
儿时胃口小,他们随手打发我们的十两银子已经足够喂饱我俩。
后来随着年纪增长,在四处游历中学会了许多骗术。
我们最常用的,便是扮演一对怀揣珍宝的无知夫妻,专门盯着富商下手。
只要给这个珍宝编一出故事,再赋予一些祥瑞之兆,就能哄得富商打开荷包。
十两、百两、千两。
铜板、白银、黄金。
钱一到手,我们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阿鲤,咱们要骗就骗个滔天富贵。
这是裴照常说的话。
我曾那般相信他对我情根深种,毕竟我们是一路人啊。
可骗子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
那些我们深情拥抱的日夜,他或许掺了三份真心,但到底抵不过白家百年富贵,扛不住白枕云的花容月貌。
现在想来,滔天富贵是他的。
而我,是他一开始就骗来的趁手工具。
目的达到,工具就该销毁。
想通这点时,我失神地盯了狱中小窗一整夜。
第二日,天蒙蒙亮。
我抓住来给犯人添水的狱卒手腕。
我脏兮兮的脸挂着一对泛着精光的眼睛。
大哥,我有一个能助你平步青云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3
裴照从来不肯联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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