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雾剑林的“躺赢”与暗藏的锋芒
青石铺就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丈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剑心通明”西个古字，据说触摸时能映照出修行者的杂念苏斩月跟着引路弟子穿过人群时，不少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毕竟“苏家嫡女不务正业”的名声，早己在西宗门的年轻一辈里传开“那就是苏斩月？
听说她连自家祖传的剑法都懒得练。”
“可不是嘛，上次见她，还用燕师兄炼的丹药喂狗呢。”
“破妄剑派怎么会收这种人？
怕是走了苏家的关系吧。”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耳朵，苏斩月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广场角落的糖葫芦摊——那是山下小贩特意来给弟子们解馋的，裹着晶莹的糖衣，看着就甜“想吃？”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斩月回头，撞进一双温润的眼眸里。
顾砚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正拿着两串糖葫芦，见她看来，便递了一串过来：“刚从山下买的，还没化。”
他是破妄剑派掌门亲传的大弟子，也是西宗门年轻一辈里公认的翘楚，剑法沉稳，性情温和，此刻却像个普通兄长般，纵容着她的小性子苏斩月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糖渣沾在嘴角：“还是大师兄懂我。”
顾砚山失笑，抬手想帮她擦掉糖渣，又觉得不妥，只好递过一块手帕这时，沈惊鸿提着剑从练武场走来，见两人站在角落，眉头立刻皱起：“苏斩月，还有心思吃？
再过半个时辰，入门试炼就要开始了！”
她今日穿了身利落的红衣，腰间佩剑“惊鸿”泛着冷光，一看便知刚练完剑“急什么，试炼又跑不了。”
苏斩月舔了舔嘴角的糖渍，把另一串糖葫芦往沈惊鸿手里塞，“尝尝？
比燕回春的蜜饯丹甜。”
沈惊鸿嫌弃地躲开：“拿开！
一身的糖味，也不怕污了剑心。”
嘴上虽凶，脚步却没立刻走开，显然是在等她顾砚山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二师妹，就是嘴硬心软半个时辰后，所有参与试炼的弟子齐聚山门前的广场。
破妄剑派掌门玄尘真人站在高台上，白发白须，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下方的年轻面孔“入我破妄剑派，先修剑，再修心。”
玄尘真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日的入门试炼，共分两关——第一关，剑林识剑；第二关，迷雾寻石。
能通过者，方可成为我派弟子。”
话音刚落，广场后方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片茂密的剑林。
林中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古剑，有的锈迹斑斑，有的锋芒毕露，正是破妄剑派的“试剑林第一关，一炷香内，从剑林中找出三把蕴含‘剑心’的古剑。”
玄尘真人道，“剑心藏于钝锋之下，能识剑者，方配握剑。”
弟子们面面相觑。
这试剑林里的剑少说也有上千把，一炷香内找出三把有“剑心”的，谈何容易？
苏斩月却打了个哈欠。
她从小在苏家剑冢长大，什么样的古剑没见过？
那些所谓的“剑心”，说白了就是剑身中残留的微弱灵识，对她而言，就像黑夜里的灯火一样显眼随着玄尘真人一声令下，弟子们蜂拥而入试剑林。
有人埋头在剑堆里翻找，有人对着古剑闭目感应，还有人急得满头大汗，不知从何下手苏斩月却慢悠悠地晃进林子里，左手插在袖袋里，右手把玩着顾砚山给的那串糖葫芦，时不时还对着某把剑评头论足“这把剑戾气太重，不好。”
“这把倒是干净，可惜灵识太弱，算不得剑心。”
“啧啧，这把剑的主人怕是死得不甘，剑里都带着怨气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周围的弟子听见。
有人将信将疑地按照她的话去找，还真发现了几把灵气不俗的古剑；也有人觉得她在胡言乱语，嗤之以鼻沈惊鸿在林子里穿梭，剑穗上的玉珠随着脚步轻晃。
她剑法虽凌厉，却也精通相剑之术，很快就找到了第一把有剑心的古剑。
回头看见苏斩月还在闲逛，忍不住气道：“苏斩月，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找剑啊。”
苏斩月指了指脚边一把不起眼的青铜剑，“喏，这把就是。”
沈惊鸿低头一看，那剑满身铜锈，剑柄都快磨没了，怎么看都像是凡品。
“你糊弄谁呢？
这破剑能有剑心？”
“信不信由你。”
苏斩月耸耸肩，弯腰把青铜剑拔了出来。
就在剑身离开地面的瞬间，一道微弱的青光从剑身上闪过，随即隐去——那是剑心被触动的迹象沈惊鸿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青铜剑。
她伸手握住剑柄，果然感应到一丝温润的灵识，虽不强，却纯净无比“你……”她看向苏斩月的眼神变了。
这丫头，难道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苏斩月却没理会她的惊讶，又在附近找了两把藏有剑心的古剑，凑够三把，便抱着剑靠在树上，继续啃她的糖葫芦一炷香后，试炼结束。
大部分弟子只找到一两把古剑，甚至有人一把都没找到。
唯有苏斩月，轻松交上三把合格的古剑，看得玄尘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第一关，苏斩月，甲等。”
玄尘真人宣布结果时，不少弟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苏斩月打了个哈欠，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接下来是第二关——迷雾剑林寻“剑心石”迷雾剑林位于破妄剑派后山，终年被浓雾笼罩，林中不仅有瘴气，还布有玄尘真人设下的幻阵，考验的是弟子的观察力与心境“记住，剑心石遇灵识则亮，遇杂念则隐。”
玄尘真人叮嘱道，“三日内能带着剑心石出来者，即为通过试炼。”
弟子们陆续进入迷雾剑林，很快就被浓雾吞没苏斩月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她没像其他人那样急于寻找剑心石，反而慢悠悠地在林中晃荡，时不时用“锈铁”的剑尖拨弄一下路边的野草，或是对着雾气发呆顾砚山和沈惊鸿在暗中跟着她——玄尘真人担心这些年轻弟子出事，让他们几个亲传弟子在暗中护持“这丫头，到底在干什么？”
沈惊鸿隐在树后，看着苏斩月用剑鞘逗一只迷路的小兔子，气得差点拔剑冲出去“别急，看看再说。”
顾砚山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苏斩月身上，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小师妹看似散漫，实则心里有数果然，苏斩月逗了会儿兔子，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听着什么。
片刻后，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提着“锈铁”往林子深处走去她走的路线看似杂乱无章，却总能避开瘴气最浓的地方，甚至能提前绕开幻阵的节点。
顾砚山越看越惊讶——这哪里是运气好？
分明是对迷雾剑林的环境了如指掌！
沈惊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怎么好像知道路？”
顾砚山摇摇头：“不知道。
但我敢肯定，她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半个时辰后，苏斩月在一棵千年古树下停住脚步。
那古树的树干上布满了青苔，树干中央有个凹陷处，隐约能看到一点微光她走上前，伸手从凹陷处摸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
石头通体莹白，入手温润，正是剑心石——此刻，它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显然是感应到了苏斩月纯净的灵识“找到了。”
苏斩月掂了掂手里的剑心石，转身想往回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剑心石重新放回凹陷处，只在上面留了个小小的记号然后，她吹着口哨，继续在林子里闲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躲在暗处的顾砚山和沈惊鸿面面相觑“她……她找到剑心石了？”
沈惊鸿失声问道，又立刻捂住嘴顾砚山点头，眼底的惊讶更浓了：“而且，她放回去了。”
“疯了不成？”
沈惊鸿不解，“放着试炼通过的机会不要，她想干什么？”
顾砚山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苏斩月的背影，若有所思接下来的两天，苏斩月依旧在林子里“摸鱼”。
一会儿帮迷路的弟子指出方向，一会儿用“锈铁”劈开挡路的荆棘，甚至还烤了只野兔子，坐在火堆旁吃得津津有味那些被她帮助过的弟子，大多以为她只是运气好，没把这个整天笑嘻嘻的少女放在心上首到第三天傍晚，距离试炼结束只剩一个时辰，大部分弟子还在林子里打转，甚至有人因为误入幻阵，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苏斩月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古树前，捡起那块剑心石，往出口走去她路过一处幻阵时，看到风逐野正对着一块石头发呆，嘴里还念叨着“鸡腿……好香……”——显然是陷入了美食的幻境苏斩月走过去，抬手用剑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唔！”
风逐野吃痛，猛地回过神，看到眼前的苏斩月，愣了一下，“斩月姐？
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好像看到好大一只烤鸡腿……幻境里的鸡腿能有我烤的香？”
苏斩月白了他一眼，“走了，再不走，试炼就结束了。”
风逐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困住了，感激地跟在苏斩月身后：“谢谢斩月姐！”
两人走出迷雾剑林时，刚好赶上试炼结束的钟声当苏斩月拿出剑心石时，玄尘真人捋着胡须，笑了：“好孩子，不错。”
其他弟子见状，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拼死拼活都没找到的剑心石，这个整天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苏家嫡女，竟然如此轻松就找到了？
沈惊鸿看着苏斩月，眼神复杂。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被她视为“剑修之耻”的师妹，或许真的藏着不为人知的本事顾砚山走上前，递给苏斩月一瓶清水：“累了吧？
先喝点水。”
苏斩月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抹了抹嘴：“还行，就是林子里的兔子没山下的肥。”
众人：“……”玄尘真人朗声宣布：“破妄剑派入门试炼，苏斩月、风逐野……等十人通过，即日起，正式成为我破妄剑派弟子！”
苏斩月站在人群中，阳光透过迷雾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掂了掂手里的剑心石，又看了看身边或兴奋或疲惫的同门，嘴角的笑容依旧没个正形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在林子里，她看似随意劈开的荆棘，其实都挡在了其他弟子的必经之路上；她指出的方向，都避开了瘴气最浓的区域；甚至连那只被她烤了的野兔子，也是只即将扑向某个弟子的妖兽她就是这样，总喜欢把正经事藏在嬉闹之下，把关心裹在玩笑之中顾砚山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个小师妹，还真是个有趣的“异类”而属于苏斩月的破妄剑派生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