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酸雨催命符
铁锈和霉味混合着刺鼻的酸气，每一次呼吸都刮擦着林风的喉咙。
“砰！
砰砰砰！”
催债人钢靴踹门的巨响盖过窗外的雨声，门框簌簌抖落铁锈和灰尘，落了林小雨满头满脸。
她蜷在屋角破毯子里，单薄得像片纸，被这巨响惊得一颤，随即死死咬住下唇，把一声闷咳咽了回去。
“开门！
林风！
别他妈装死！”
门外是疤脸张，声音粗嘎如砂纸摩擦，“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今儿不把欠的‘辐射防护附加费’吐出来，老子把你和你那个赔钱货妹妹一块儿丢出护盾喂酸雨！”
林风眼底戾气一闪，动作却快如鬼魅。
他一把抄起桌上仅剩的半支止痛剂，欺身到小雨面前，捏住她下巴，不由分说灌了进去。
苦涩的药味弥漫开，小雨呛得眼泪首流，却倔强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哥……”她声音嘶哑，带着咳血后的黏腻。
“闭嘴，咽下去。”
林风声音冷硬，手指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快速抹去她嘴角溢出的药液。
他瞥了一眼钉在斑驳墙壁上的照片——孤儿院唯一一张合影，小雨那时候笑得没心没肺，像个小太阳。
如今照片泛黄卷边，一道新鲜的、刺目的血痕正蜿蜒而下，浸染了小雨半边笑脸。
“哐当——！”
不堪重负的铁皮门终于被暴力踹开，疤脸张带着两个马仔闯了进来，裹挟着湿冷的酸气和一股浓烈的异兽粪便臭味。
疤脸张的钢靴底沾满了黑黄粘稠的污物，他狞笑着，一脚踩在散落在地的抗辐射药盒上，碾得粉碎。
“哟，还吃药呢？”
疤脸张目光扫过林风和他身后的小雨，落在空了的药瓶上，满是讥讽，“暴击流的短命鬼，吃再多也是浪费！
还不如省下来孝敬老子！”
他身后一个马仔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药味，插嘴道：“张哥，听说这妞的眼睛……”话没说完，就被疤脸张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林风，少废话！”
疤脸张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风脸上，“钱！
或者，把你妹那双‘先知眼’抵给教会！
选一个！”
林风像座沉默的火山，身体绷紧，横移一步，将小雨完全挡在身后阴影里。
他眼神死死锁住疤脸张，右手却悄然摸向腰间别着的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柄。
“没钱。”
林风的声音像从冰缝里挤出来。
“没钱？”
疤脸张怪笑一声，猛地伸手抓向林风身后的小雨，“那就拿人抵！”
“滚开！”
林风怒吼，挥拳砸向疤脸张面门。
疤脸张显然早有防备，狞笑着侧身躲过，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掴在林风脸上！
“啪！”
脆响刺耳。
林风被打得眼前发黑，身体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震得墙上那孤儿院合影剧烈摇晃。
照片里小雨染血的笑脸，在昏暗中格外刺目。
剧痛从脸颊蔓延到全身，但他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反而借力站稳，眼神更加凶狠。
“哥！”
小雨惊呼，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
“不知死活的暴击杂种！”
疤脸张啐了一口，活动着手腕，示意身后两个马仔，“给我好好‘招呼’他！
让他知道欠钱不还的下场！”
两个马仔狞笑着围上来，拳脚雨点般落下。
林风护着头脸，用身体死死挡住身后的妹妹，闷哼着承受重击。
每一次沉重的打击都像铁锤砸在骨头上，他感觉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
就在一个马仔的钢靴狠狠踹中林风腹部，他痛得蜷缩身体，视线模糊地扫过地面时，瞳孔骤然紧缩！
刚才被疤脸张踩碎的药盒粉末旁，有几粒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药粉残留。
林风几乎是本能地，强忍着剧痛，用最快的速度从后腰抽出那把生锈的匕首。
在又一个拳头砸中他肩膀的瞬间，他手腕极其隐蔽地一抖，锈迹斑斑的刀刃精准地刮过地面，将那一点点宝贵的药粉刮起，粘在刀尖上。
他借着被击打的力道翻滚，顺势将刀尖在破烂的袖口上一抹，药粉消失无踪。
动作快得如同鬼魅，连近在咫尺的马仔都没察觉。
“哈…咳咳……”角落里的小雨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血腥气的冷笑，她抬起苍白的小脸，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小刀，刮向打人的马仔，“哥，他们这拳速……咳……比十一区下水道的辐射老鼠还慢……没吃饭吗？”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疤脸张的神经。
“妈的！
小***还敢嘴硬！”
疤脸张暴怒，绕过林风，一脚踹向小雨！
“小雨！”
林风目眦欲裂，不顾一切扑过去想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滋啦——！！！”
一声尖锐刺耳、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猛地从侧面的钢化墙壁内部爆响！
所有人动作瞬间僵住。
只见墙壁上一道原本不起眼的细小裂缝，此刻像活过来般猛地撕裂、扩张！
一股冰冷、粘腻的腥风从裂缝中狂涌而出！
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裂缝深处，几点幽绿贪婪的光点骤然亮起，伴随着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
紧接着，一只覆盖着湿漉漉灰黑色硬毛的爪子，猛地从裂缝中探出！
爪尖弯曲如钩，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狠狠刮在钢化墙壁内侧，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噪音！
疤脸张脸上的凶悍瞬间冻结，转为极致的惊恐，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指着那道不断扩大的裂缝，喉咙里挤出变了调的、非人的尖叫，盖过了小雨压抑的咳喘和林风粗重的呼吸：“鼠……鼠潮！
是二级鼠潮！
你们这些该死的暴击狗！
连……连老鼠都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