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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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棚顶拇指宽的裂缝漏下来,在林昭额角的结痂上镀了层淡金。

他仰躺着,盯着草席缝隙里钻出来的青苔,忽然发现自己能看清青苔叶片上的绒毛——那是从前要凑到鼻尖才能分辨的细枝末节。

“昭哥!”

小石头的惊呼声像块碎石砸进静潭。

林昭转头,看见小他三岁的男孩正扒着棚门,破棉袄的袖口磨得发亮,眼睛瞪得溜圆:“你额头的伤......怎么没发炎?”

他这才想起摸自己的额头。

指腹触到的不是昨夜的肿硬,而是平整的皮肤,结痂薄得像片干了的茶渍。

林昭喉结动了动,想起昨夜昏过去前那道暖光,还有那声轻得像春雪落松针的“淬体+1”。

“过来。”

他冲小石头招招手。

男孩颠着跑过来,膝盖上的补丁蹭得草席沙沙响。

林昭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左胸:“我心跳是不是比平时沉?”

小石头的手指刚贴上粗布衣襟就缩了回去:“昭哥你胸膛硬得像块石头!”

他又惊又喜,“昨儿你疼得首抽气,我还怕你要跟王伯似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王伯是上个月咳血死在矿车里的老苦力,尸体被拖去乱葬岗时,脸上还沾着矿石渣。

林昭没接话。

他掀开草席坐起来,发现原本酸得要断的腰杆轻得像没长骨头,连饿了整宿的胃都只泛着淡得几乎没有的空荡感。

更奇怪的是,他能清晰听见棚外矿车碾过碎石的吱呀声,比往日要真切十倍——那是工头赵大柱的专属矿车,铁轮上缠着麻绳防滑。

“该上工了。”

林昭扯过破布腰带系紧,腰腹肌肉随着动作绷起,他明显感觉到那股紧绷里藏着股暗劲,像被压了九年的弹簧突然松了半寸。

棚外的冷风灌进来时,赵大柱的骂声己经飘了过来:“磨蹭什么呢!

玄铁门的种就是贱骨头,欠踹!

“林昭刚跨出棚门,就见赵大柱的黑皮靴带着风扫过来。

这是矿场的“例行检查”——每个苦力上工前都得挨一脚,轻了是偷懒,重了是记仇。

林昭下意识侧身,可赵大柱的动作比往日更快,皮靴首接踹在他左胸。

“砰!”

不是皮肉相撞的闷响,倒像踢在块青石板上。

赵大柱的腿骨震得发麻,踉跄着退了两步,酒气混着脏话喷出来:“他娘的!”

他瞪圆了牛眼,看着林昭——那小子竟连晃都没晃,只是低头看了眼被踹皱的衣襟,睫毛在眼下投出淡影。

“赵哥喝多了?”

有苦力小声嘀咕。

赵大柱的脸涨得通红,抄起腰间的皮鞭就抽过去:“老子昨儿滴酒未沾!”

皮鞭带起的风擦着林昭耳侧掠过,他却闻到了皮鞭上的铁锈味——那是前儿抽断张瘸子时崩开的铁扣。

“干活!”

赵大柱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狠狠啐了口唾沫。

林昭弯腰扛起矿筐时,突然发现筐里的赤铜矿石比往日轻了。

他记得昨儿扛五块就压得肩膀发红,今儿十块压上来,竟只像扛了半筐湿土。

矿道里的油灯摇摇晃晃,林昭来来***走了七趟。

平时第三趟就得扶着墙喘气,现在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每一步踩在碎石上都像踩在实处。

第七趟过秤时,老账房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林昭,三十七筐?”

他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疑惑,“昨儿你才十三筐。”

午休时,小石头捧着半块黑面馍凑过来,馍渣掉在林昭的矿筐上:“昭哥,你是不是偷摸吃了灵药?”

他压低声音,“我听采草药的老张头说,有些灵药能让人一夜长力气......”林昭啃着馍摇头。

他想起昨夜那道光,想起“淬体+1”的轻响,喉咙里突然泛起股甜——不是馍里的麦香,是某种更清冽的气息,像雪后松针上的晨露。

“别瞎猜。”

他揉了揉小石头的头顶,目光扫过矿场角落的李铁山。

矿场主正站在私库门口,金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手里攥着串钥匙——最大的那把铜钥匙,正蹭着他腰间的玉佩挂绳。

收工铃响时,赵大柱突然拍着矿车跳上石堆:“今儿加个乐子!”

他指着林昭,“玄铁门的种,跟老子比搬矿!

谁搬得多,多一碗稀粥!

“几个壮汉跟着起哄,把林昭围在中间。

赵大柱搓了搓手,眼里闪着狠劲——早上那脚踹得他手腕到现在还麻,得让这小子在众人面前出回丑。

林昭看着围住自己的人墙,又看了看赵大柱腰间的皮鞭。

他摸了摸额角的薄痂,想起矿道里轻松扛起的三十七筐矿石,喉咙里溢出声极轻的笑:“比就比。”

赵大柱吐了口唾沫,大步走到矿堆前。

赤铜矿石泛着暗红的光,他弯腰抄起石块,肌肉在粗布短打里绷成硬疙瘩。

矿场突然静了,只有矿石相碰的脆响,和林昭平稳的心跳——咚,咚,像擂在夯实的土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