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她试着咳嗽，甚至用力拍了拍胸口，可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依然死死锁住喉咙。

“蓉姐，今天怎么了？嗓子哑了？”弹幕里有人打趣。

“别吓我啊，主播这是中邪了？”另一条弹幕飘过，带着几个笑脸表情。

李蓉勉强挤出一个笑，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水流顺着嘴角滑落，滴在桌面上。

她对着镜头比了个“稍等”的手势，低头翻开笔记本，想写下几句话解释，却发现手抖得连字都写不稳。

她是某直播平台的当家主播，声音是她的招牌，五年来从没出过差错。

可就在今晚，这场直播成了她的噩梦——她失声了。

直播被迫中断，同事小张冲进房间，关掉设备，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蓉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李蓉摇摇头，指了指喉咙，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她拿起手机，打字：“可能是累了，我先回家休息。”

小张还想说什么，但李蓉已经抓起外套，匆匆离开。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

回到家，李蓉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厅，墙上挂着几张她和陈林的合照。

照片里的陈林笑得温柔，眼睛弯成月牙，那是五年前的模样。

那时候，她刚入行，他是她的忠实听众，后来也成了她的男友。

正一个普通的周五晚上，他说要去见一个朋友，之后再也没回来。

李蓉报警，警察找了半个月，最后只说可能是“自愿离家”，案子不了了之。

她不信，可她也没有证据，只能把思念压在心底，继续生活。

陈林失踪那天，她收到过一个未接来电。

当时她在直播，没能及时接听，后来回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她一直以为那是陈林打来的，可警察查过通话记录，说号码无法追踪，像是个临时号码。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翻出手机的备忘录，那串号码依然躺在那里。

她试着拨打回去，依旧是“无法接通”。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一句话：“你失去的声音，藏着他的秘密。

别声张，不然你会和他一样。”

李蓉愣住了。

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回复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谁发的？什么意思？她试着回拨，电话却提示“空号”。

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慌忙起身查看窗外，锁好门窗，拉上窗帘，可那句话还是像根刺，扎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打开电脑，电脑屏幕突然跳出一封邮件提示。

邮件没有标题，发件人是一串乱码。

她犹豫了一下，点开。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几行字。

照片是她和陈林的合照，背景是他们常去的咖啡馆，可照片上陈林的脸被红笔画了个大叉。

文字写着，“别声张，别去医院，我会让你恢复的。

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一样。”

李蓉的心跳猛地加速，全身汗毛倒立。

慌忙之下准备报警时，余光却瞥见了一旁桌上的那个老式信箱。

那是她搬进来时就有的东西，平时没用过，现在却被打开了。

她走过去定睛一看，里面躺着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邮戳，只用黑笔歪歪斜斜地写着她的名字。

她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字迹潦草：“想知道真相，来南郊的精神病院。

陈林的秘密埋在那里。

另外，先别报警。”

第二天，李蓉坐在出租车上，手里攥着那封信。

南郊的精神病院她听说过，十年前就废弃了，传言闹鬼，没人愿意靠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可那句“陈林的秘密”像钩子一样，拽着她往前走。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姑娘，那地方可邪乎，你真要去？”李蓉点点头，声音还是发出不来，只能比了个“没事”的手势。

车停在南郊荒地的尽头，司机不肯再往前开。

李蓉下车，望着远处那栋破败的建筑。

医院的外墙爬满藤蔓，窗户像一张张嘴，像黑洞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她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黑色风衣，脸色苍白，眼神冷得像冰。

“李蓉？”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一丝惊讶。

她点点头，警惕地看着他。

“我叫陈然，”男人顿了顿，目光锁住她，“陈林的弟弟。”

第二章：废墟中的回音李蓉站在精神病院的入口前，风从破败的窗缝里钻进来，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她回头看着那个自称“陈然”的男人。

“你真是陈林的弟弟？”用手机打出了一句话。

她的声音依然被锁在喉咙里，只能像一只困兽一样呜咽。

男人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那是一张褪色的全家福，两个男孩并肩站着，大的笑得阳光，小的却低着头，眼神阴郁。

大的那个，分明是她记忆中的陈林。

“我是他弟弟，叫陈然。”

男人收回照片，语气平淡，“五年前他失踪后，我在部队没办法，不久前我转业后，就一直在找他。”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他转身走向医院大门。

大门里阴森森的，李蓉纠结万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精神病院的内部比外面更破败，走廊里堆满灰尘，墙皮剥落，露出斑驳的砖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李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晕在黑暗中摇晃。

陈然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像对这里很熟悉。

他突然停下，转身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那是档案室，五年前我哥来过这里。”

“你怎么知道？”李蓉用眼神询问。

“他给我寄过一张明信片，背面写着这个地方的名字。”

李蓉想问更多，可喉咙的沉默让她只能把疑问又了咽回去。

档案室的门半掩着，门框上挂着几根蜘蛛网。

陈然推开门，里面是一排排倒塌的铁架，文件散落一地，像被谁匆忙翻过。

李蓉蹲下，随手捡起一张纸，上面写着：“实验记录：编号087，患者反应异常，建议终止”。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记录的。

她指着纸张看向陈然，用眼神询问。

他接过去，眯眼看了几秒：“应该是某种药物实验。

这地方十年前是个精神病院，但后来被一家医药公司租用过。”

“医药公司？”李蓉脑海里闪过昨晚那封邮件里的照片。

她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给陈然看。

陈然盯着被红叉标记的陈林，脸色沉了下来：“这照片是谁拍的？”李蓉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她指了指地上的文件，又指了指照片，想表达两者可能有关。

陈然没说话，弯腰开始翻找散落的文件。

李蓉也加入进来，手指在灰尘中摸索，指尖很快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吃痛地叫了一声，却没停下。

翻了十多分钟，陈然突然从一堆纸里抽出一张单据，递给她。

那是一份运输清单，日期是五年前的6月15日——陈林失踪的前一天。

清单上写着“样本转移，目标地点：南郊精神病院，发货方：华瑞医药”。

“华瑞医药？”李蓉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

她回忆了一下，五年前陈林曾提过他在一家公司***，好像就是医药相关的。

她用手机打字，告诉陈然这个线索。

陈然点头：“我哥失踪前确实在华瑞打过工。

他说那份工作很轻松，就是整理文件，可他后来突然辞职了。”

李蓉愣住。

她记得陈林辞职后变得有些反常，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次还半夜接到电话后匆匆出门。

她问过他，他只说“别管”。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角落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李蓉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扫过去，却只看到一片阴影。

她拉了拉陈然的袖子，示意他听。

陈然皱眉，慢慢走过去，把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他靠近角落，蹲下身，从一堆杂物里捡起一个破旧的录音笔。

录音笔的塑料壳裂了一半，上面贴着标签，写着“陈林，6.14”。

李蓉的心跳几乎停了一瞬。

那是陈林的字迹，她认得。

陈然按下播放键，录音笔发出沙沙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陈林的声音。

“6月14日，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华瑞在做人体实验，用的不是动物，是活人。

我偷了一份文件，明天要交给记者。

如果我出了事……”录音戛然而止，像是被强行中断。

李蓉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陈林的声音，她五年没听到了，如今却在这废墟里回响，像一把刀刺进她心口。

陈然关掉录音笔，抬头看她：“看来我哥的失踪不是意外。”

李蓉点点头，抹掉眼泪，指了指录音笔，又指了指门外，示意要继续查下去。

“可以，但得小心。”

陈然把录音笔塞进口袋，“这里可能不安全。”

他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像在试探什么。

李蓉僵住，陈然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道：“跟我走。”

他们从档案室后门溜出去，绕到医院的后院。

夜色浓得像墨，两人悄悄行进，但内心却极不宁静，满脑子都是录音笔里的内容。

陈林发现了华瑞的秘密，然后失踪了。

那她呢？她的失声跟这事有关吗？陈然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低声说：“我哥提到过你。

他说如果他出了事，你会是他唯一的牵挂。

如果你失声了，要我帮你。”

李蓉愣住，脑海里闪过五年前那个未接的电话。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喉咙里那股压迫感更重了，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第三章：记忆的裂缝夜风从医院后院的破窗灌进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李蓉靠在一堵剥落的墙边，胸口起伏不定，脑海里全是陈林在录音笔里的声音。

那句“如果我出了事……”像一记重锤，砸在她五年来筑起的平静上。

陈然蹲在她旁边，低头检查录音笔，眉头紧锁。

他试着再次按下播放键，可除了电流的沙沙声，什么也没传出来。

“坏了，艹。”

他低声咒骂，把录音笔塞回口袋，“但至少我们知道，我哥的失踪跟华瑞医药脱不了干系。”

李蓉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又打出了一个“查”字。

她想查查华瑞医药，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陈然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别急，回去再说。

这里不安全。”

他站起身，领着她往外走。

李蓉跟在后面，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放五年前的片段。

那是个闷热的夏天，陈林坐在她家的小阳台上，手里拿着一瓶冰啤酒，笑得一脸轻松。

他说：“蓉蓉，我辞职了。

那破公司太没意思，天天整理文件，像个机器人。”

李蓉当时正忙着准备第二天的直播稿，随口问：“那你接下来干啥？”“还没想好。”

陈林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不过我接了个新活儿，报酬不错，就是得保密。”

“保密？”李蓉抬头看他，“什么活儿这么神秘？”陈林笑笑，没回答，只是起身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我能处理。”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几天后，他失踪了，留下的只有那个未接的电话。

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李蓉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刺痛。

她停下脚步，捂住脖子，试图喘口气。

陈然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问：“怎么了？”她摇摇头，指了指喉咙，又摆摆手，示意没事。

两人离开精神病院时，天已经蒙蒙亮。

陈然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地址报给司机：“城南路，39号。”

李蓉愣了一下。

那是她家附近的街区。

她看向陈然，用眼神询问。

“我租了那边的房子。”

陈然解释，“方便查我哥的事。

你呢，回不回家？”李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想回家休息，但更想弄清楚录音笔里的“人体实验”是怎么回事。

回到公寓，李蓉泡了杯咖啡递给陈然，自己则打开电脑，搜索“华瑞医药”。

页面很快跳出结果：华瑞是一家本地医药公司，主营神经类药物研发，五年前曾因违规操作被罚款，但具体细节语焉不详。

她把屏幕转向陈然，指了指“违规操作”几个字。

陈然眯眼看了一会儿，低声说：“我听说过这个。

华瑞那时候在搞一种新药，据说能控制人的情绪，但临床试验出了问题，有人死了。”

“死了？”李蓉瞪大眼睛，用眼神询问详情。

“具体不清楚。”

陈然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我哥辞职后和我通过话，说过一句奇怪的话。

他说，有些东西比命还贵，不能碰。”

李蓉心头一震。

她突然想起，陈林失踪前一天晚上，曾在她家留下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别信他们。”

现在想想，那会不会是某种暗示？她起身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深处找到那张泛黄的便签。

递给陈然时，她的手微微发抖。

陈然接过便签，沉默了几秒：“他们在骗他，或者骗谁。”

李蓉指了指电脑屏幕，又指了指便签，想表达两者可能有关。

“有可能。”

陈然点头，“我哥偷了文件，也许就是华瑞的实验数据。

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蓉咬紧嘴唇，喉咙里的压迫感又加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李蓉一惊，看向陈然。

他皱眉起身，低声道：“别动，我去看看。”

他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回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轻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戴着棒球帽，低着头，看不清脸。

“找谁？”陈然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蓉在吗？”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我有东西给她。”

陈然挡在门口，没让步：“她不在。

你是谁？”男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在地上：“交给她就行。”

说完，他转身就走。

陈然捡起信封，关上门，递给李蓉。

信封上没写字，但封口处沾着一小块红色的蜡。

李蓉拆开，里面是一张手写的纸条：“别再查了，不然你会和他一样。”

纸条下面，还画着一个红色的叉，和她收到的照片上标记陈林的那个一模一样。

李蓉的手一抖，纸条掉在地上。

她看向陈然，眼神里满是惊恐。

陈然捡起纸条，看完后冷笑一声：“他们在吓唬你。”

“吓唬？”李蓉比划着，试图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他们真想动手，不会用这种小伎俩。”

陈然把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但这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李蓉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更浓了。

她拿起手机，打字问：“接下来怎么办？”“去华瑞。”

陈然站起身，眼神变得锋利，“我有办法混进去。”

“混进去？”李蓉再次瞪大眼睛，用眼神询问着。

“我认识一个人，在华瑞做保安。”

“我和你一起去！”李蓉打字说。

陈然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一李蓉的眼神，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

离开公寓前，李蓉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喉咙里那股压迫感依然没散。

她试着发声，可喉咙像被锁住，只能吐出一串无声的气息。

陈然站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低声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