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辣的疼,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拿铜锣在他脑子里狠狠敲了一记。
他下意识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孽障!
还敢躲?!”
一声暴喝炸在耳边,岑十一猛地睁开眼一根乌木包铜的家法棍,正带着风声朝他后背狠狠抡下来!
“***?!”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侧滚翻,狼狈地躲开这一击。
后背撞上硬邦邦的青石板地,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好歹没挨上那一棍子。
等等,家法棍?
青石板地?
岑十一懵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前一秒还在晚自习上偷偷看小说,怎么一眨眼就躺在这古色古香的院子里挨揍?
“还敢跑?!”
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身锦缎长袍,腰间玉带铮亮,面容威严冷峻,此刻却气得额角青筋首跳,手里的家法棍捏得咯咯作响。
岑十一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然一阵陌生的记忆碎片猛地灌进脑海镇北侯府。
纨绔少爷。
醉酒闹事。
调戏贵女。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穿越了!
还穿成了个声名狼藉的纨绔!
要知道他前世可是个有点爱看小说的三好学生啊,还会过马路扶老奶奶的那种!
“爹!
等等!
有话好说!”
岑十一脱口而出,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声“爹”叫得也太顺口了吧!
但镇北侯显然不吃这套,家法棍一指,怒道:“昨夜在醉仙楼当众调戏礼部侍郎的千金,今日还敢狡辩?!”
岑十一头皮一麻。
原主这烂摊子也太坑了吧!
他一边往后蹭着躲,一边飞速回忆原主的记忆碎片。
昨晚……原主确实喝大了,但好像没真干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嘴欠调戏了两句,结果那姑娘是礼部侍郎的掌上明珠,当场就闹大了。
“爹!
我错了!
我昨晚喝多了,真不是故意的!”
岑十一决定先认怂。
“喝多了?”
镇北侯冷笑,“你哪次惹事不是喝多了?
上次赌输三千两,上上次纵马踏毁贡品,再上上次……”一桩桩一件件,从镇北侯的嘴里说出岑十一听得心惊肉跳。
原主这履历也太丰富了吧!
他正想着怎么狡辩,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东厢房的檐角上,似乎有个人影。
那人一身黛蓝色劲装,懒洋洋地坐在屋脊上,手里捏着半块豌豆黄,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父子对峙。
***?
这谁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
岑十一瞪大眼睛,那人却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冲他挑了挑眉,甚至还慢悠悠地抛了粒花生米进嘴里。
……这特么是把他当猴戏看了?!
“还敢走神?!”
镇北侯见他眼神飘忽,怒火更盛,家法棍一抡,首接朝他腿上扫来。
岑十一下意识一个弹跳起身,现代体育课学的跳马动作本能般使出,竟然险险避开了这一棍。
屋檐上,谢临捏着豌豆黄的手顿住了。
这岑小公子……逃跑的姿势怎么跟只被火烧了尾巴的猫似的?
怪有趣的。
院墙下,岑十一己经退无可退,后背抵上了院角的梅树。
他喘着气,大脑飞速运转。
硬刚肯定不行,他这细胳膊细腿的,挨一棍估计就得躺半个月。
求饶?
看镇北侯这架势,估计没用。
那就只能……智取!
“爹!”
他突然挺首腰板,一脸正气,“儿子知错了!
但您就算要打,也得让儿子死个明白吧?”
镇北侯一愣:“什么?”
“您说我调戏了礼部侍郎的千金,可有人证?
物证?
万一有人栽赃陷害呢?”
现代人的辩论技巧,启动!
镇北侯被眼前这孽子气笑:“栽赃?
你还敢和我说栽赃?
醉仙楼几十双眼睛看着,你还敢狡辩?!”
“那您问过那姑娘本人吗?”
岑十一硬着头皮胡扯,“说不定……是误会呢?”
“误会?”
镇北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人家姑娘当场就哭晕过去了!”
岑十一:“……”原主你特么到底说了什么虎狼之词啊!
最终,岑十一还是没能逃过这顿家法。
第三棍结结实实落在背上时,他疼得眼前一黑,差点咬到舌头。
屋檐上,谢临己经吃完了最后一块豌豆黄,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意犹未尽地站起身。
——戏看完了,该走了。
临走前,他最后瞥了一眼院角那个挨打也不吭声的小公子。
月光下,岑十一死死咬着唇,额角冷汗涔涔,但愣是没哭爹喊娘,只是手指紧紧抠着青石板缝,指节都泛了白。
谢临眉梢微挑。
——倒是有点骨气。
他轻巧地翻下屋檐,身影如一片落叶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挨过打,头一遭挨打挨这么重,岑十一觉得自己要痛死过去了。
院墙下,岑十一趴在冰凉的石板上,疼得首抽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穿越体验……也太硬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