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冰冷的抹杀警告就炸响在脑海。
>他反应快得惊人,瞬间将我按在墙上热吻。
>“夫人,继续作恶吧。”
他喘息着命令。
>我秒懂,反手甩他一耳光:“放肆!
本宫今日要杖毙那个贱婢!”
>我们维持着最恶毒的嘴脸,内心疯狂OS:>“靠!
这破系统怎么还在?”
>“先熬过今晚!
书房暗格第三层有解毒剂!”
---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钢针,穿透单薄的衣衫,狠狠扎进皮肉,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几乎冻结了血液。
我踉跄着冲回自己那座华丽却冰冷如同坟墓的院落,沉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末日般的狂风暴雨,也隔绝了那个男人带来的、比暴雨更令人窒息的气息。
“夫人!”
守夜的丫鬟春桃听到动静,慌忙从耳房跑出来,看到我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鬼的模样,吓得惊呼一声,“您怎么淋成这样了?
快!
快进来!”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上前搀扶。
“滚开!”
我猛地甩开她伸过来的手,声音嘶哑尖利,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的狂怒和歇斯底里的余韵。
动作幅度之大,几乎将虚弱的自己带倒。
我扶着冰冷的门框,才勉强站稳,湿透的发丝黏在脸颊和脖子上,狼狈不堪,眼神却凶狠得像要吃人。
“没用的东西!
都滚出去!
谁让你们在这里碍眼的!
滚!”
春桃被我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告罪:“奴婢该死!
奴婢该死!
夫人息怒!”
说完,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内室的门。
当门扉彻底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和声响,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力气瞬间抽离。
我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牙齿咯咯作响,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后背撞击墙壁的闷痛还在,唇瓣上被他咬破的地方***辣地疼,混合着血腥味和雨水冰冷的咸腥。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脑海中那冰冷刺骨的电子音和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残留的万分之一!
抹杀……刚才,只差一秒,只差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秒!
我和沈砚,两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就要被那个该死的系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他说的对……想要活下去,这副“林晚初”恶毒跋扈的面具,就必须牢牢焊死在脸上!
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
可是……那碗药……书房里那短暂相拥时,他嘶哑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那碗几乎要了我半条命的毒药,是他亲手灌下的!
如果不是我穿过来,原主林晚初早就死透了!
一股冰冷的恨意混杂着更深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
他道歉了,可这道歉能抹杀他曾经毫不犹豫下杀手的事实吗?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在这个该死的系统监控下,他沈砚……真的值得信任吗?
还是说,那短暂的相认狂喜,只是另一个更精巧的陷阱?
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暴风雨搅动的旋涡,撕扯着我的理智。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猛地炸响在记忆深处——那是沈砚在将我按在墙上、用那凶狠的“吻”作为掩护时,强行挤进我意识缝隙里的嘶哑命令:“**书房暗格……第三层……有解毒剂!
**”解毒剂!
这三个字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压倒了所有混乱的怀疑和恐惧!
他提到了解毒剂!
在那种千钧一发、自身都濒临抹杀的生死关头,他首先想到的,是告诉我解毒剂的下落!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
他不是没想过救我!
他一首在想办法!
那碗毒药……或许……或许真的是系统强制剧情?
是“沈砚”这个角色必须完成的“杀妻证道”环节?
就像我每天必须扮演恶毒女配去欺凌苏婉儿一样?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光,艰难地穿透了沉重的黑暗。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绝境中突然窥见生路的激动!
解毒剂!
就在书房!
暗格第三层!
我必须拿到它!
必须!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所有求生的意志。
冰冷的身体里似乎又重新注入了一丝力气。
我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湿透的衣物沉重地贴在身上,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我踉跄着走到屏风后,胡乱地扒掉身上冰冷刺骨的湿衣,换上一套干燥的寝衣。
动作因为寒冷和虚弱而僵硬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
窗外的雨声依旧狂暴,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不息。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我蜷缩在冰冷的锦被里,身体依旧在细微地发抖,一半是冷的,一半是方才那灭顶恐惧的后遗症。
耳朵却像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声响——更夫模糊的梆子声,雨点击打瓦片的节奏变化,风穿过庭院树木的呜咽……终于,当那三更的梆子声透过重重雨幕,隐隐约约传来时,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就是现在!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寒意刺得脚心一缩,却让我混乱的头脑瞬间更加清醒。
不能点灯,一丝光亮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凭着记忆和对房间布局的熟悉,像一只无声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溜出内室。
外间守夜的春桃似乎己经睡熟,发出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绕过她蜷缩在榻上的身影,轻轻拉开房门。
冰冷的、带着浓郁水汽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夹杂着细密的雨丝。
我深吸一口气,闪身而出,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整个侯府都沉浸在暴雨的统治之下,一片漆黑死寂。
回廊下悬挂的灯笼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昏黄的光线被拉扯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变幻不定、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雨水汇聚成溪流,沿着回廊的沟壑哗哗流淌。
我贴着冰冷的廊柱阴影,朝着沈砚书房的方向快速移动。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身体深处那被毒药侵蚀过的隐痛,在这极度的紧张和寒冷***下,似乎又变得鲜明起来,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针在脏腑间游走。
一路有惊无险。
书房的院落一片漆黑,值守的侍卫似乎也找地方避雨去了。
我顺利地摸到了书房门口。
门……竟然没有从里面闩上?
只是虚掩着!
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暖意的光线从门缝里透了出来,还有……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沈砚?
他还在里面?
他受伤了?
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咬了咬牙,轻轻推开那沉重的木门,闪身而入,又迅速反手将门关上。
书房内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放在书案角落的琉璃灯。
光线昏黄,勉强照亮书案周围一小片区域,更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浓郁的书墨香气混合着药草苦涩的味道,还有……那股刚刚在门外嗅到的、更加清晰的血腥味!
书案后,沈砚的身影隐在灯光的阴影里。
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处理什么。
月白色的锦袍依旧一丝不苟,但肩头的位置,在昏黄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一小片颜色更深的濡湿痕迹,像是不小心泼洒的墨,却又透着一股不祥的暗红。
听到门响,他猛地转过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那盏琉璃灯的火苗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像纸。
薄唇紧抿着,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暗红血痕。
额角鬓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而那双眼睛……那双总是深如寒潭、戴着完美面具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被强行压制的巨大痛楚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觉与疲惫!
看到是我,他眼中那骇人的锋芒和警觉瞬间褪去,但紧绷的身体并未放松,眼底深处翻涌的痛楚和疲惫反而更加清晰。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刚一开口,似乎牵扯到了什么,眉头猛地一蹙,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强行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唇色似乎又白了一分。
他抬手,用指腹极其迅速地抹了一下唇角。
“你怎么了?”
我压低声音,心脏揪紧,目光落在他肩头那片暗色上,“你受伤了?”
我下意识地朝他走近一步。
“别过来!”
沈砚猛地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
他扶着书案边缘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身形,目光沉沉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审视,有担忧,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东西……在那边。”
他的视线艰难地移开,投向书案对面靠墙放置的一个高大博古架。
那博古架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雕工繁复,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古玩玉器、卷轴书籍。
“左上角……那个青花缠枝莲梅瓶……左转三圈,右转两圈……暗格自开……”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喘息。
额头上渗出更多细密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
系统惩罚!
一定是刚才强行中断OOC行为触发的惩罚!
他承受的痛苦,恐怕远比我更甚!
看着他强撑着站在那里、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一股强烈的酸涩和难以言喻的情绪堵在胸口。
我用力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向那个博古架。
按照他的指示,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并不起眼的青花缠枝莲梅瓶。
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而有些僵硬,我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握住瓶身,屏住呼吸,按照他说的顺序: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咔哒……”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机械声响起。
博古架侧面,一块严丝合缝的雕花板悄无声息地向下滑开,露出了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暗格!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暗格里面很空,只有一个小小的、不足巴掌大的白玉盒子,在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就是它!
解毒剂!
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冰凉的玉盒取了出来。
入手温润,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拿到了?”
身后传来沈砚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嗯!”
我紧紧攥着玉盒,如同攥着唯一的生机,猛地转身。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书案上摊开的一本厚厚的线装册子。
在琉璃灯微弱的光线下,那册子的纸张并非寻常宣纸的米黄或雪白,而是一种更接近现代纸张的柔白色。
更让我心头狂跳的是,上面似乎密密麻麻写满了……简体字?!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谁在里面?!”
突然,书房门外传来一声尖利警惕的喝问!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灯笼晃动的光影,正快速朝着书房这边逼近!
是巡夜的婆子!
被发现了!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
完了!
手里还拿着玉盒!
沈砚还受着伤!
电光石火之间,一股巨大的求生欲和扮演恶毒女配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啪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碎裂巨响在死寂的书房里猛然炸开!
我猛地抡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个温润的白玉盒子,狠狠砸向书案上那盏唯一的琉璃灯!
琉璃灯应声而碎!
灯油西溅!
灯芯瞬间熄灭!
整个书房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的黑暗!
“啊——!”
门外传来巡夜婆子惊恐的尖叫,“灯……灯灭了!
有贼!
有贼闯进侯爷书房了!
快来人啊——!”
尖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在门外炸开,火光和人影在窗纸上疯狂晃动。
就在这绝对的黑暗和突如其来的巨大混乱中,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沈砚!
他的手指冰凉得吓人,带着细微的颤抖,却蕴含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他猛地将我往他身后的方向狠狠一拽!
我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进一个坚硬而冰冷的怀抱里!
浓烈的血腥味和药草苦涩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
“别出声!”
他滚烫的、带着血腥气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般的喘息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跟我走!”
话音未落,他拉着我,朝着书房更深处、那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的角落,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