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瘫坐在廉价的电脑椅上，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灰。
许昭阳与"工作人员"交易的视频在眼前循环播放，画面里那叠现金被推来搡去的模样，像极了前世在战区见过的军火交易——同样的丑恶，同样的令人作呕。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扯松领口的黑色领带。
这具身体还残留着原主的记忆碎片：三个月前，在许昭阳办公室打扫时，原主发现账本上的片酬数字与实际到手相差甚远。
那时候的他不敢声张，只能偷偷在烟雾报警器里藏了个微型摄像头——那是他省吃俭用半个月工资买来的，却成了他被构陷前最后的挣扎。
"三百万违约金？
"江凛嗤笑出声，指节无意识地叩击桌面。
特种兵的侦查本能让他敏锐捕捉到视频右下角闪过的衣角，格子衬衫的纹路与原主记忆里许昭阳表弟的穿着完全吻合。
他猛地起身，老旧的木床发出吱呀惨叫，床垫被掀翻的瞬间，生锈的铁皮盒"当啷"滚落在地。
盒子里除了几张高利贷欠条，还有一枚沾满灰尘的微型摄像头。
金属外壳上刻着细小的"JL"字样，江凛的指尖抚过这两个字母，仿佛触碰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原主藏摄像头时的紧张、期待与恐惧，此刻都化作记忆的涟漪，在他脑海里翻涌。
暴雨突然砸在窗玻璃上，炸出细密的水花。
江凛翻找着手机，在密密麻麻的应用图标里发现一个被伪装成天气软件的程序。
输入原主母亲忌日的密码后，屏幕瞬间跳出数十条未读视频。
最新一条拍摄于三天前，画面里许昭阳将一叠现金狠狠拍在桌上："演得像点，等他被封杀，这行就少个刺头！
"对面那人搓着手谄媚点头，格子衬衫在白炽灯下泛着油腻的光。
"咔嗒"——门锁转动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江凛瞬间熄灭台灯，整个人如猎豹般贴墙而立。
他屏住呼吸，听着走廊里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
当门把手开始下压时，他迅猛出手，借着黑暗的掩护将闯入者过肩摔在地，膝盖精准抵住对方后腰。
"疼疼疼！
凛哥是我！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江凛动作一顿。
借着窗外闪电的光芒，他看清来人是同公司的新人程小满。
小姑娘脸上还沾着雨水，举着手机的手在剧烈发抖，屏幕上亮着刚收到的匿名威胁短信："离江凛远点，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尾句配着的毒蛇表情包，在惨白的屏幕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起来。
"江凛松开手，接过手机仔细查看。
短信发送号码经过加密处理，但发送时间恰好是他修复行车记录仪的半小时后。
程小满抽噎着解释："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吓得小姑娘扑进他怀里。
江凛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却盯着墙上的便签纸。
那里用红笔写着"许昭阳"三个大字，周围密密麻麻贴满剪报和照片，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原主生前偷偷做的调查，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小满，帮我个忙。
"他打开电脑，将微型摄像头连接上去，"去厨房烧壶热水，顺便把窗帘拉上。
"剪辑视频的过程漫长而专注。
江凛戴着耳机，将许昭阳销毁账本的画面逐帧放大。
画面里那人脖颈处的痣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与记忆里在庆功宴上看到的完全一致。
暴雨敲打玻璃的声音渐渐弱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终于完成了证据链的最后一环。
凌晨三点，首播间画面亮起。
江凛倚在贴满线索便签的墙前，黑色卫衣衬得他眉眼愈发凌厉。
镜头扫过身后墙上的照片墙，定格在许昭阳的放大照片上。
弹幕开始零星飘过："这疯子又在作秀？
""还没凉透呢？
""就会博眼球，有本事拿出真证据！
"江凛挑了挑眉，手指快速敲击键盘，首播间突然弹出一条置顶弹幕：说我作秀的，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好了。
他将手机镜头对准屏幕，完整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当许昭阳与表弟交易的画面出现时，弹幕瞬间炸开了锅："我去！
真的假的？
""这也太黑了吧！
"但质疑声依旧不断："谁知道是不是合成的？
""肯定是自导自演！
"江凛冷笑一声，首接把镜头转向电脑主机，现场演示视频源文件属性："睁大狗眼看看，文件创建时间是三天前，修改记录为零。
说我造假？
有本事你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断刷新的弹幕，"还有那些跟风骂我的，当初骂得多难听，现在脸疼不疼？
"当许昭阳咒骂的画面播放出来时，弹幕彻底失控。
江凛却悠哉地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别急，精彩的还在后头。
某些人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眼神一凛，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许昭阳，准备好接招了吗？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在十分钟内突破十万，#江凛实锤许昭阳#的词条开始迅速攀升。
而此时的许昭阳，正对着被清空的保险箱暴跳如雷。
他摔碎了手边的威士忌酒杯，酒液混着玻璃碴在波斯地毯上蜿蜒，像极了即将到来的血光之灾。
“跟我斗，老子浴血奋战时你特么的还是个屁呢。”
江凛毫不顾忌形象在电脑前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