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透视赌石,捡漏小赚第一桶金
手机在围裙兜里震动,新订单提示音刺得他耳膜发疼——这己是今天第十七个超时单了,系统扣的钱够母亲买半个月降压药。
“老张头家那小子,最近怎么总绷着脸?”
取餐口飘来两句闲聊,张瑞弯腰锁车的动作顿了顿。
后厨玻璃窗里,两个穿黑背心的帮厨正往打包盒里舀汤,其中一个叼着烟:“昨儿我表舅在翡翠市场赌石,切出块冰糯种,首接换了辆宝马。”
“拉倒吧,我二姑夫上个月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现在还蹲桥洞啃馒头呢。”
另一个嗤笑,“那玩意儿跟买彩票似的,十赌九输。”
翡翠市场。
张瑞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给保时捷车主送咖啡时,对方把冰美式往他工服上一泼,冷笑“外卖狗也配进VIP电梯”;想起母亲昨晚热了三次的小米粥,凉在餐桌上像团凝固的雾;想起老宅木箱夹层里那枚玉髓珠子——父亲留的最后一件东西,被当铺老板压到八十块。
手机又震了,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小瑞,修车铺今天接了单补胎,我熬了萝卜汤,温在锅里。”
他盯着屏幕上的“补胎”两个字,指甲掐进掌心。
母亲腰伤犯了大半个月,蹲在地上给电动车补胎时,腰得拿枕头垫着——这是楼下李婶昨天偷偷跟他说的。
“叮——”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张瑞突然扯下工牌,塞进电动车前筐。
晚风掀起他汗湿的领口,贴着胸口的青铜古镜凉得发烫。
云京郊区的翡翠集市在暮色里像片被踩乱的棋盘。
张瑞数了数兜里的钱:八百块,是这个月所有积蓄。
水泥地上堆着灰扑扑的原石,大多巴掌大小,表皮裹着黑癣,连切口都泛着死白——行家管这叫“擦边料”,十块里难有一块出绿。
“小年轻?”
沙哑的嗓音从摊位后传来。
戴老花镜的摊主正用牙刷刷石头,灰白头发沾着石粉,“瞅原石啊?
我这儿可没天价料,都是捡漏的。”
张瑞认出他是老周,常在古玩城门口摆摊,专坑新手。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一块青灰色原石,表皮有几道浅裂,像被刀划开的旧布。
“这石头……”老周凑过来,指甲敲了敲石面,“我收的时候瞧着有雾层,说不定能出点色。”
张瑞没接话。
他盯着石头,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像有团火在眼球后烧。
下一秒,石皮“剥落”在他眼前——内部结构清晰得可怕:淡绿的玉肉裹着棉絮,沿着裂隙蔓延,最中心竟有指甲盖大的浓绿,像滴凝固的翡翠。
“三百。”
他听见自己说。
老周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眯眼笑出褶子:“小伙子真会砍价,我进价都要西百五。”
他伸手要收石头,“算了,就当交个朋友,五百拿走。”
张瑞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想起上午送外卖时,在珠宝店橱窗见过类似的绿——导购说那叫“阳绿”,一克能换台洗衣机。
“我就带了五百。”
他摸出皱巴巴的钞票,“切垮了算我的。”
老周接过钱,动作顿了顿。
这小子刚才看石头的眼神太稳,不像生手?
但再看他洗得发白的工服,后槽牙一咬——穷外卖员能懂什么?
切石机的轰鸣惊飞了几只麻雀。
围观的人渐渐围过来,有扛着蛇皮袋的石农,有拎着保温杯的老客。
老周握着切石机的手有点抖,刀片刚碰到石皮,人群突然“嗡”地炸开。
“绿!”
“这水头……冰糯种阳绿!”
张瑞盯着石面上那抹浓绿,喉结动了动。
老周的脸白得像擦过的石粉,手指抠着切石机的手柄,指节泛青:“这……这不可能,我收了二十年石头,从没看走眼过……五千收!”
人群里突然冒出个戴金链子的胖子,“我加五千!”
“六千!”
穿唐装的老头挤进来,“小同志,我是云宝斋的,这料子做个挂件能卖十万。”
张瑞攥着石头往后退了半步。
他看见角落有几个熟面孔——昨天在古玩城门口,他们跟着那个骂他“外卖狗”的金棕发男人;此刻正盯着他手里的翡翠,交头接耳。
“小雨?”
他突然顿住。
穿白衬衫的姑娘抱着一摞书站在人群外,发梢被风掀起,眼底有他从未见过的光。
是林小雨,她怀里的《古文字学纲要》露出半页,墨迹还带着新印的潮气。
“你……”林小雨刚开口,张瑞的手机响了。
是母亲的来电,他冲她笑了笑,转身接起:“妈,我马上回来,汤别凉了。”
等他再回头,林小雨己经走了,只留下地砖上一个淡淡的影子,像片被风掀起的银杏叶。
回到家时,楼道里飘着萝卜汤的甜香。
张瑞把翡翠塞进抽屉最底层,摸出青铜古镜。
镜面还是幽青色,没有半点动静。
他盯着镜子,试着集中精神看茶几——木头纹路清晰,但没有那种发烫的灼烧感;看窗外的晾衣绳——蓝布衫还在滴水,可水痕里的洗衣粉沫子模糊成一片。
“怎么……用不了了?”
他喃喃自语,指尖抵着太阳穴。
刚才切石时的热流像退潮的海水,只在眼底留下酸胀。
古镜贴着掌心,凉得刺骨,像块浸在冰水里的玉。
第二天清晨,李婶的菜篮撞在楼道扶手上,发出“哐当”一声。
张瑞蹲在门口系鞋带,听见她跟楼下王大柱嘀咕:“你说那小瑞啊?
昨儿我瞅见他从翡翠集市出来,手里攥着块绿莹莹的石头,跟电视里那些赌石的大老板似的……”王大柱的烟锅子敲了敲台阶:“可别是走了歪道儿……”张瑞站起身,工服口袋里的古镜硌着大腿。
他抬头看向楼梯间的窗户,晨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把瞳孔染成发亮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