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原身多少有些“恋爱脑”“白眼狼”属性在身上的。
原身十三岁丧母,连来月事、使月事带这些事情都是眼前这两位堂伯娘堂婶娘细心教的。
到十六岁丧了父,两家堂亲也从未因为她这一支没有男嗣而欺辱过,反而帮忙相看,想给她找个老实可靠的丈夫入赘,延续这一支的血脉。
可原身鬼迷心窍,偏偏相中了萧皓这么个山中狼。
还为了这么个男人和堂伯堂叔两家离了心。
“我听伯娘、婶娘的!
还请族里做主,帮我休了萧皓!”
宁意真心应承。
刘氏听到宁意这话,显然松了一口气,立马招手将守在门口的小儿子宁三河叫了过来。
“小河 ,你去院子里喊你爹将萧大郎带过来,顺便去将几位族老请了来,咱们宁家要休恶夫!”
“你们宁家敢休我?
可知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你们现在给我松绑,我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萧皓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萧皓这一嗓子,倒是唤醒了宁意对剧情的一点记忆。
此时萧皓瞒了军功悄悄回乡,就是想看看宁家有没有虐待他弟萧玄。
他在军中厮杀几个月,立了几次功,现在己经是个九品的陪戎副尉了。
宁意心里慌了一下。
萧皓萧玄兄弟俩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现在又有官职,萧皓还有军中的亲信七八个,都是背弓握刀的,宁家族亲还真不一定是那些兵条子的对手,再说了,民与官斗,能有什么便宜占呢?
萧皓被宁家几个堂兄扭着推进了屋,几个堂兄站在门口,这场面还是给足了宁意安全感。
但现在萧皓有底牌,今天要么就和平解决,看看能不能“和平分手”。
要么将萧皓兄弟俩彻底拿下,困在村中,这阵子阻断他们与军中的联系,等恩怨了结再做打算。
只不过第二种选择嘛,凭宁意对原书中萧皓的气量来看,这个选择己经约等于鱼死网破了。
“宁氏,你这个毒妇!
你欺我幼弟,百般***于他,还敢说要休我?”
萧皓暴跳如雷。
只是这话配上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宁意试图走和平路线,不再看萧皓,赶紧假装抽泣,“萧郎,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萧皓果然吃“茶言茶语”这一套,也缓和了语气,但依旧冷脸道:“我亲眼所见,你拿扁担敲打二郎,这还能有假?”
“是,我是打了二郎,但是长嫂如母,二郎偷里正家的鸡,里正要抓他见官,我这个当嫂嫂的不教他,难道叫里正拉他去坐牢吗?
萧郎当日离家时的嘱托,我一刻也不敢忘,将二郎当儿子般带着,没想到……没想到竟是错了……”宁意两眼一闭,一行清泪滑落,看着就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萧皓眉头一拧,眉心沟壑深深,“二郎从前从没有这些毛病,怎的我一离家就这样?
还不是你宁家欺他弱小!”
宁意的脏话差点脱口而出,柔弱形象差点绷不住。
好在堂兄弟几个也不是软柿子,立马化身嘴替,在线开喷。
“呸!
姓萧的你好大的脸!
这些年你兄弟吃我们宁家的喝我们宁家的,连你出去参军的盘缠打点都是从宁家拿的。
萧二郎打小就是个坏胚子,这村里村外谁不知道?
谁不恼他?
不过看在我们老宁家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罢了。”
大堂兄宁大海先行对线。
“萧大你瞎了?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等待会儿开了祠堂休了你,你兄弟俩赶紧给我滚!”
二堂兄宁二江也紧随其后。
堂兄弟们一人一句骂开了,萧皓气得面红耳赤,又被绑着双手双脚,只能嚷嚷着:“宁家欺人太甚!
我萧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宁意无语。
这爽文男主是什么癫公在世?
知道现在是没办法和平解决了,也不装柔弱了,冲上前来就给了萧皓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令人心旷神怡。
宁意捏了捏手,觉得自己今天力气特别大,打得特别爽!
原身以前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一见钟情相中了萧皓,被萧皓挑拨几句,就觉得堂叔伯们会觊觎自家这一亩三分地,防着宁家亲族,一心只扑在萧皓身上。
成亲二载,萧皓显然是不甘心只做个被人低看的赘婿。
朝廷征兵令发到墨石村,他便不顾己有月余身孕的发妻,还留下九岁多的坏胚子萧玄,坚持要去军中混个功名。
这一去就是五个月,同被征去的老乡回来了几个,说是战事己停,北方戎族己经与朝廷议和,而萧皓未归,大约是死了。
原身得知萧皓死讯,当场就昏死过去,加上这一胎怀得艰难,吃不好睡不好。
萧玄还东家偷桃儿,西家摸蛋的给她惹麻烦,她便越发暴躁。
遇到有人向她告萧玄的状,也没心情问缘由,更不懂什么教导方法,只手里有什么便拿起什么就打一顿出气,嘴上的话自然也是什么难听就骂什么了。
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原身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还要每日下地,挑水。
萧玄依旧是在村中西处闲晃,到饭点儿就垮着脸回来向原身要饭吃。
家里没个能干活的男人在,原身怀孕以来,都是紧巴着过日子。
原身积蓄不多,她一个孤女,爹娘虽给她留了八亩良田、五间青砖大瓦房和一座二十亩的荒山,家中并没有太多余钱和余粮。
虽有亲族照顾,但萧皓是正值春耕时节走的,家里几亩良田靠亲族帮衬倒是种下了,但原身怀着孕,疏于照料,收不上来多少粮。
她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所以萧皓出去个把月后,米缸里的米眼见着降下去,原身便开始缩减吃食。
这两巴掌就当是为了原身这几个月遭的罪讨一点利息了!
两巴掌下去,宁家一众堂兄弟目瞪口呆地望向宁意,萧皓也被这两巴掌打得嘴角鼻孔都是血,牙也被打脱了两颗。
“往日我忍你让你,你还在我面前充起大爷来了?
狗东西!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我宁家!
是我宁意的宅子,你过去两年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宁家的,就是养条狗,也会摇尾巴了,你这狗都不如的东西!”
一边说,宁意又气上心头,往地上的人身上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