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微微生着气，一双凤眼还是满目情素。
秋思曾经问过自己，如若他真的来了，她会不会跟他走。
己经思考了无数遍这个问题，每一次秋思自己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行。
她必须嫁给宋城林。
即使宋母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但那也是曾经收留她、将她捧在手心的母亲。
“我必须嫁给他。”
秋思依然坚定的说。
楚毅大概己经知道她依然会拒绝自己。
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来人~”楚毅绕过案桌，坐到了椅子上，端起一碗茶开始喝。
秋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望着卿歌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一袭玫瑰红轻纱裙裹着袅娜身段，画着浓郁的妆容。
漫步走到跟前行礼。
“民女红香阁梦莎拜见大人。”
秋思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梦莎，又看了看楚毅。
楚毅依然低着头喝茶，好似这里他就是来旁听看热闹的。
卿歌用剑柄放到梦莎的脖子上：“你自己说，你的好姐妹娟姒和宋城林是怎么回事？”
梦莎吓得一愣，“我说我说。
大约1个月前，宋公子会每日都到红香阁，开始会叫很多姑娘，后来有一次宋老夫人找上门来，逼着宋公子不准再来。
宋公子当时确实同意不再来了，但是还是会悄悄来，但只找娟姒一个人了。”
梦莎跪着说话，轻轻抬眼看了秋思和王爷一眼。
秋思一首静静的听她说着。
“这几日宋公子马上要成婚了，但娟姒己经有了身孕，我们阁中的姐妹都让她上门逼婚，哪怕做不了正妻，做个宋家的妾室也好过虚无缥缈的一生。”
说到最后梦莎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卿歌的剑从剑鞘里出来。
秋思虽然知道宋城林己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他也会跟之前一样嘘寒问暖，但终究不一样了。
她也知道宋母和宋城林定是瞒着些什么，但没想到是宋城林与红尘女子有了身孕，己经到逼婚的地步。
秋思有一次撞见了宋母正对宋城林发脾气，跪在祠堂。
宋城林从小到大都是知书达礼，尤其在宋父过世后，一个人独自担起家里偌大的字画生意。
所以跪祠堂这种事从来没在宋城林身上出现过。
己经傍晚了，宋夫人没想过秋思会从百青院过来。
秋思回来拿一些东西，竟撞见了宋母正在训斥宋城林。
秋思并未前去，又悄悄的从后门出来。
竟遇到一名长相娇俏，穿着艳丽的女子正哭哭啼啼的从后门出去。
这人应该就是梦莎说的好姐妹娟姒吧。
秋思将这几日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为什么原定的迎亲的日子忽然就提前了。
为什么以前宋母每次都会让秋思回来多陪她说会话，现在却以各种理由让秋思待在百青院别到处走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娟姒的红香阁女子有了身孕。
“你不用说了，下去吧。”
秋思没有表情的跟梦莎说。
知道又如何，这也改变不了她必须要报答宋家的养育之恩的事实，只要宋母没有说不让她嫁过去，她就会坐着轿子嫁进去。
“王爷，请您珍重，我先回去了，明日我成婚，还请王爷来喝......”“你还是要嫁给他？
为什么？”
楚毅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我的命吧。”
秋思又想缩到自己的壳里，不敢面对楚毅。
“即使这样你还是爱着他？”
楚毅在来平顺的这几天把所有秋思和宋家的背景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唯独他没有的胜算便是秋思真的还爱着他。
哪怕就像长姐说的用强，也会将她绑回北城，若果绑了她的人，心不在又有何用？
秋思行了一礼了，准备退出大厅，就在秋思快要走出大厅时。
楚毅又开口道。
“明早我将奔赴前线，你的喜酒，我就不喝了。
今日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楚毅从小到大从未对谁如此低声下气过，在秋思这里己经是第二次了。
秋思站在原地，并未回头。
楚毅知道她在犹豫，慢慢走向她，从身后紧紧的环住了秋思，下巴放到了秋思的头上。
秋思静静的感受着楚毅身上清爽的松木香。
秋思慢慢放下防备，头轻轻转动靠向楚毅的怀抱。
秋思的额头轻轻蹭了一下楚毅的下巴。
她才发现楚毅身上怎么这么烫。
秋思推开楚毅，发现楚毅双目紧闭，偌大的身形没有秋思的依靠竟摇摇欲坠。
秋思根本扶不起楚毅高大的身形，护着楚毅的头慢慢蹲在地上。
“王爷，王爷~”楚毅己经烧的意识模糊，完全听不见秋思的声音，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抓住秋思的手，生怕秋思走了。
“来人，快来人啊~”大夫楚毅诊断过后，除了有些疲劳，感染了风寒才导致发烧。
众人退下之后。
秋思忍了一天的眼泪这会才在安静的时候落下。
楚毅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秋思为楚毅掖了掖被角。
趁着楚毅睡着才敢仔细看这俊逸的脸庞。
秋思轻轻拂去楚毅额前的碎发，手指顺着他的眉眼轮廓慢慢游走，像是要把这张脸刻在心里。
突然，楚毅在睡梦中呓语：“别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无助。
秋思心头一紧，赶忙握紧他的手。
“对不起，王爷，能遇上你是我这辈子第二幸运的事，排在第一的是我小时候没有流落街头，遇上了宋家好心收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走。”
秋思此刻的心揪作一团，窗外这时下起了雨，雨滴急促的打在青瓦上，像是也为秋思着急。
秋思缓缓凑近楚毅，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一吻，仿佛倾注了她所有的深情与眷恋。
是离别，也是为这辈子的情动画上一个句号。
楚毅依然睡着。
秋思轻声的离开卧榻。
他想起和楚毅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经历的欢笑与磨难，此刻都如戏曲般一闪而过。
等秋思走后，楚毅睁开双眼，看着秋思缓缓离开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这时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终究是没输。
她爱的是自己，但是她还是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