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头下的阴影里，苏挽棠睫毛剧烈颤动两下。
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的。
喉咙里像是塞了把烧红的铁砂，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味。
意识回笼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本是熬夜首播解卦的玄学博主，正对着镜头分析"巽卦遇水"的凶吉，下一秒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白光，再睁眼就躺进了这铺着红绸的雕花大床上。
"克夫命硬""代嫁冲喜"这些词在脑子里炸成烟花。
原主苏挽棠的记忆涌上来：苏府嫡女苏清漪本该嫁去云安侯府给病秧子世子冲喜，却在婚前三天往原主茶里下了"失魂散"，害她在祠堂跪到子时，被老夫人抓了现行，以"克死三任未婚夫"的由头押来顶缸。
又是一阵咳嗽声从床帐另一侧传来，低哑中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
苏挽棠手指攥紧红绸，盖头下的鼻尖突然泛酸——这具身体的原主，怕是到死都没看清亲姐姐的真面目。
"小姐。
"绣着并蒂莲的门帘被掀起一角，青鸾的声音带着颤。
苏挽棠循声望去，就见陪嫁丫鬟端着漆盘站在门槛处，盘上两只青瓷酒盏里浮着红枣，酒液在烛火下泛着可疑的幽蓝。
青鸾的手在抖。
前世做玄学博主时，苏挽棠最擅长观察"气"。
此刻那两杯合卺酒上缠着缕缕灰雾，像极了首播间里粉丝拍来的"阴煞酒"照片——酒里掺了东西。
"青鸾，你手怎么抖成这样？
"她故意放软声音，余光瞥见丫鬟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可是路上碰着什么了？
"青鸾喉结动了动，漆盘在掌心转了半圈："回...回小姐，方才在厨房，二夫人的贴身妈妈说...说世子爷咳血了，这合卺酒是老夫人特命厨房熬的补汤...""补汤？
"苏挽棠垂眸盯着酒盏，灰雾正顺着杯沿往她腕间钻，"那怎么泛着蓝？
"青鸾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慌乱："许...许是烛火映的。
"红烛明明是暖黄的。
苏挽棠心下更沉。
原主记忆里，苏清漪最善借刀杀人——她被押来侯府前，苏清漪特意塞给青鸾一包"安心散"，说"冲喜夜多凶险，喝了能保平安"。
此刻青鸾耳尖的红，倒像极了被下了迷魂药的症状。
她刚要再问，左手小指突然一热。
像是被烫了一下，苏挽棠猛地缩手。
就见一枚铜钱从指缝间缓缓浮出，青灰色的铜锈在红盖头下泛着微光。
铜钱转了三圈，"当啷"一声落在她膝头，紧接着眼前浮现出模糊的卦象——六条爻线纠缠如蛇，最下方一爻泛着刺目的黑。
"坎卦...凶。
"她脱口而出。
前世为了首播效果，她背过上百种卦象，坎卦主险难，六爻全显时更是大凶之兆。
铜钱突然发烫，在她掌心烙下红印。
苏挽棠倒抽一口冷气，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金手指来了。
"小姐？
"青鸾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夫人说合卺酒要趁热喝..."苏挽棠抬眼，正撞进丫鬟泛红的眼底。
她这才发现，青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腕上还缠着半圈细红绳——那是苏清漪房里常用的"牵魂索"，用来控制下人的。
"青鸾，你过来。
"她突然伸手，抓住丫鬟手腕。
青鸾浑身一僵，漆盘差点摔在地上。
苏挽棠借着拉她的动作，用拇指抹过那圈红绳——绳子上沾着极淡的朱砂，是催魂咒的引子。
"别怕。
"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被苏清漪威胁了？
"青鸾瞳孔骤缩，眼泪"唰"地掉下来。
她张了张嘴，却被窗外突然响起的更声惊得一颤。
苏挽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院墙上闪过一道黑影，是苏府暗卫惯用的身法。
"喝吧，小姐。
"青鸾突然抽回手，将酒盏塞进她手里，"喝了就...就好了。
"酒液的凉意透过青瓷渗进掌心。
苏挽棠盯着酒盏里晃动的红枣，突然笑了："合卺酒该是夫妻共饮的。
"她掀开盖头，露出一张被红绸衬得雪白的脸，"青鸾，去把世子爷扶起来。
"床帐里的咳嗽声顿了顿。
青鸾脸色刷地惨白："世子爷病得厉害，大夫说他受不得惊动...""无妨。
"苏挽棠端着酒盏起身，红盖头滑落在地。
她望着床帐后那团模糊的影子，指尖摩挲着掌心发烫的铜钱——坎卦主险，可险中未必无生机。
"我既然是冲喜新娘，自然要守冲喜的规矩。
"她掀开床帐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得床上的人一颤。
萧承煜半倚在床头，苍白的脸在烛火下像张薄纸，喉间还凝着未擦净的血渍。
他抬眼望过来时，眼底是病弱的浑浊，可苏挽棠却在那片浑浊下，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冷光。
"世子爷。
"她将酒盏递过去，"合卺酒。
"萧承煜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突然露出个病弱的笑："夫人这是...要与我同生共死？
"苏挽棠指尖微顿。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掌心的铜钱还在发烫，却在触及萧承煜手背的瞬间，突然传来一丝清凉——像是卦象在说，这一步，可行。
"自然。
"她将酒盏塞进他掌心，"冲喜冲喜，总要夫妻同心才好。
"窗外的更声又响了。
青鸾端着空漆盘的手在抖，院墙上的黑影己经消失。
苏挽棠望着萧承煜将酒盏凑到唇边，突然想起前世首播间里粉丝问过的话："算到凶卦怎么办？
"她当时笑着说："卦象是命，可改命的，从来都是人。
"此刻，她望着萧承煜眼尾那抹极淡的红，突然觉得，这杯毒酒，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红盖头下的阴影里，苏挽棠的睫毛剧烈颤动两下。
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的。
喉咙里像塞了把烧红的铁砂，每吸一口气都泛着铁锈味。
意识回笼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本是熬夜首播解卦的玄学博主，正对着镜头分析"巽卦遇水"的凶吉，下一秒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白光，再睁眼就躺进了这铺着红绸的雕花大床上。
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的。
喉咙里像是塞了把烧红的铁砂，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味。
意识回笼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本是熬夜首播解卦的玄学博主，正对着镜头分析"巽卦遇水"的凶吉，下一秒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白光，再睁眼就躺进了这铺着红绸的雕花大床上。
"克夫命硬""代嫁冲喜"这些词在脑子里炸成烟花。
原主苏挽棠的记忆涌上来：苏府嫡女苏清漪本该嫁去云安侯府给病秧子世子冲喜，却在婚前三天往原主茶里下了"失魂散"，害她在祠堂跪到子时，被老夫人抓了现行，以"克死三任未婚夫"的由头押来顶缸。
又是一阵咳嗽声从床帐另一侧传来，低哑中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
苏挽棠手指攥紧红绸，盖头下的鼻尖突然泛酸——这具身体的原主，怕是到死都没看清亲姐姐的真面目。
"小姐。
"绣着并蒂莲的门帘被掀起一角，青鸾的声音带着颤。
苏挽棠循声望去，就见陪嫁丫鬟端着漆盘站在门槛处，盘上两只青瓷酒盏里浮着红枣，酒液在烛火下泛着可疑的幽蓝。
青鸾的手在抖。
前世做玄学博主时，苏挽棠最擅长观察"气"。
此刻那两杯合卺酒上缠着缕缕灰雾，像极了首播间里粉丝拍来的"阴煞酒"照片——酒里掺了东西。
"青鸾，你手怎么抖成这样？
"她故意放软声音，余光瞥见丫鬟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可是路上碰着什么了？
"青鸾喉结动了动，漆盘在掌心转了半圈："回...回小姐，方才在厨房，二夫人的贴身妈妈说...说世子爷咳血了，这合卺酒是老夫人特命厨房熬的补汤...""补汤？
"苏挽棠垂眸盯着酒盏，灰雾正顺着杯沿往她腕间钻，"那怎么泛着蓝？
"青鸾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慌乱："许...许是烛火映的。
"红烛明明是暖黄的。
苏挽棠心下更沉。
原主记忆里，苏清漪最善借刀杀人——她被押来侯府前，苏清漪特意塞给青鸾一包"安心散"，说"冲喜夜多凶险，喝了能保平安"。
此刻青鸾耳尖的红，倒像极了被下了迷魂药的症状。
她刚要再问，左手小指突然一热。
像是被烫了一下，苏挽棠猛地缩手。
就见一枚铜钱从指缝间缓缓浮出，青灰色的铜锈在红盖头下泛着微光。
铜钱转了三圈，"当啷"一声落在她膝头，紧接着眼前浮现出模糊的卦象——六条爻线纠缠如蛇，最下方一爻泛着刺目的黑。
"坎卦...凶。
"她脱口而出。
前世为了首播效果，她背过上百种卦象，坎卦主险难，六爻全显时更是大凶之兆。
铜钱突然发烫，在她掌心烙下红印。
苏挽棠倒抽一口冷气，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金手指来了。
"小姐？
"青鸾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夫人说合卺酒要趁热喝..."苏挽棠抬眼，正撞进丫鬟泛红的眼底。
她这才发现，青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腕上还缠着半圈细红绳——那是苏清漪房里常用的"牵魂索"，用来控制下人的。
"青鸾，你过来。
"她突然伸手，抓住丫鬟手腕。
青鸾浑身一僵，漆盘差点摔在地上。
苏挽棠借着拉她的动作，用拇指抹过那圈红绳——绳子上沾着极淡的朱砂，是催魂咒的引子。
"别怕。
"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被苏清漪威胁了？
"青鸾瞳孔骤缩，眼泪"唰"地掉下来。
她张了张嘴，却被窗外突然响起的更声惊得一颤。
苏挽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院墙上闪过一道黑影，是苏府暗卫惯用的身法。
"喝吧，小姐。
"青鸾突然抽回手，将酒盏塞进她手里，"喝了就...就好了。
"酒液的凉意透过青瓷渗进掌心。
苏挽棠盯着酒盏里晃动的红枣，突然笑了："合卺酒该是夫妻共饮的。
"她掀开盖头，露出一张被红绸衬得雪白的脸，"青鸾，去把世子爷扶起来。
"床帐里的咳嗽声顿了顿。
青鸾脸色刷地惨白："世子爷病得厉害，大夫说他受不得惊动...""无妨。
"苏挽棠端着酒盏起身，红盖头滑落在地。
她望着床帐后那团模糊的影子，指尖摩挲着掌心发烫的铜钱——坎卦主险，可险中未必无生机。
"我既然是冲喜新娘，自然要守冲喜的规矩。
"她掀开床帐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得床上的人一颤。
萧承煜半倚在床头，苍白的脸在烛火下像张薄纸，喉间还凝着未擦净的血渍。
他抬眼望过来时，眼底是病弱的浑浊，可苏挽棠却在那片浑浊下，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冷光。
"世子爷。
"她将酒盏递过去，"合卺酒。
"萧承煜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突然露出个病弱的笑："夫人这是...要与我同生共死？
"苏挽棠指尖微顿。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掌心的铜钱还在发烫，却在触及萧承煜手背的瞬间，突然传来一丝清凉——像是卦象在说，这一步，可行。
"自然。
"她将酒盏塞进他掌心，"冲喜冲喜，总要夫妻同心才好。
"窗外的更声又响了。
青鸾端着空漆盘的手在抖，院墙上的黑影己经消失。
苏挽棠望着萧承煜将酒盏凑到唇边，突然想起前世首播间里粉丝问过的话："算到凶卦怎么办？
"她当时笑着说："卦象是命，可改命的，从来都是人。
"此刻，她望着萧承煜眼尾那抹极淡的红，突然觉得，这杯毒酒，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红盖头下的阴影里，苏挽棠的睫毛剧烈颤动两下。
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的。
喉咙里像塞了把烧红的铁砂，每吸一口气都泛着铁锈味。
意识回笼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本是熬夜首播解卦的玄学博主，正对着镜头分析"巽卦遇水"的凶吉，下一秒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白光，再睁眼就躺进了这铺着红绸的雕花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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