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雨好大呀,我种的草莓还在天台上呢。”
***岁的女孩担忧着自己的草莓苗。
奶奶佝偻着身子摆好碗筷,笑着安抚着摸摸女孩的头发,声音沙哑道:“安安别担心,你把它保护得很好。”
安安昨天看到天气预报,就给天台上的草莓苗,支了个小棚子,但是这雨下得越来越大,整整一天都没有停歇。
原本她今天是要上学的,外面的街道被水淹没,奶奶不放心给她请了假。
听街坊说,妈妈就是在大雨天,踩到松脱掉井盖,掉进去下水道淹死的。
今天的雨这么大,会不会也有人受伤啊。
安安扁着嘴,向窗外看去,黑夜茫茫,大雨模糊了窗。
叮咚——叮咚——“谁呀,来咯!”
门外的黄狗,不现在应该叫绿狗激动的蹭着门,哪怕是狗做这种动作都看上去十分猥琐。
沈七行拎着两大袋东西,踹了绿狗一脚,提醒道:“别表现得太奇怪。”
绿狗委屈的退到沈七行身后,听到女孩的回应,尾巴欢快的摇着。
“谁呀。”
声音靠近,门后的人再次发问。
绿狗欣慰的摇尾巴,撞了沈七行两下,“汪——汪——!”
(我女儿,谨慎吧!
厉害吧!
)沈七行回敬一脚,声音尽量柔和:“你好呀!
这里是姜安安小朋友家吗?
我是关爱留守儿童孤寡老人志愿者协会的,这两天的大雨,协会安排我们每家每户送物资。”
“汪——汪——”(恶心。
)沈七行脸抽了抽,正准备动手,门就开了。
一张***嫩的小脸探了出来,警惕的打量沈七行。
看着浑身湿透,呆愣愣的男生,尤其是还长得很好看,就果断开门,呼唤奶奶:“奶奶,有个哥哥来给我们送物资了。”
沈七行抑制住自己即将踹出去的脚,尽管觉得自己挺畜生的,但还是做不到,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殴打她爸爸,尽管姜成现在顶着一张狗脸。
“汪~汪~!”
(安安~)绿狗欢快的围着姜安安转悠,姜安安吓得退后两步,躲在奶奶身后。
奶奶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疑惑问道:“你是谁?”
沈七行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我是志愿者协会的,是来送物资的。”
姜奶奶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拎着的两大食物,蔬菜、草莓、大虾、还有一些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海鲜,很怀疑他是干什么的。
看着不像坏人,还淋了一身雨,就放他进门。
绿狗激动跑进屋子,与姜安安打闹。
姜奶奶给沈七行递上一杯热姜水:“好孩子,喝点姜水,不然明天会感冒的。”
沈七行握着杯子,手心的暖意,流淌全身。
姜奶奶看着眼前不大的男孩,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提着这些“物资”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后生崽,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沈七行丝毫不心虚的回答道:“送物资的。”
姜奶奶沉着脸指着那些物资,质疑道:“哪个志愿者协会送物资会送海鲜。”
沈七行对答如流:“我呀,我有钱,自费的。”
姜奶奶还是一脸怀疑,开口道:“你不会是卖保健品的吧。”
沈七行不屑道:“那点小钱,我才看不上。
我是汉城大学的学生,参加志愿者活动可以加学分,我就来了。”
“哦,学分,那是挺重要的。”
姜奶奶小声嘀咕着,放下心来,他们这个街道,有很多孤寡家庭,经常有大学生来做义工,上回还有口腔医学院的学生来给人免费洗牙,拉着人就跑,围观的老街坊差点报警了。
沈七行装出清澈愚蠢大学生模样,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关心你们也很重要,不完全是为了学分。”
姜奶奶乐呵的邀请他一起吃饭,假模假样拒绝,最后还是坐下了。
姜安安抱着绿狗,好奇道:“哥哥,这个狗狗怎么这个颜色。”
沈七行飞速夹菜送进嘴里,随意道,“这狗喜欢。”
绿狗不服:“汪——汪——”(骗人,明明是你选的。
)姜安安摸摸激动的大狗:“哥哥,它说你骗人。”
沈七行:“!!!”
绿狗:“呜!
呜!
呜!”
“你听懂了。”
沈七行惊讶道。
姜安安害羞的笑了:“我猜的。”
一人一狗松了口气。
姜安安左看右看,欢快道:“你们好像呀。”
沈七行捏了捏姜安安的小脸,详怒道:“你才像狗。”
姜安安抱着绿色的大狗,不知道为什么,这滑稽的颜色,却让人那么安心。
“汪——汪——汪——”狗子突然大声吼叫,吓得姜安安跌坐在地上,哭着跑向姜奶奶。
沈七行上前压制狗子,瞳孔变绿竖立,狗子恐惧的趴在地板上颤抖。
狗眼里的凶狠消失,一股茫然跃上。
“汪——汪——”(我吓到安安了。
)眼角晶莹,眼泪像要落下。
沈七行心想遭了,这过于拟人化一幕被人看到就完了,赶紧伸手盖住狗的眼睛。
“他好像受伤了。”
沈七行掰开毛发,向姜安安展示伤口,“他很喜欢你,不是故意的。”
姜安安怯怯探头,在奶奶和沈七行鼓励的目光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大狗,眼里的恐惧消散,脸上又挂上灿烂的笑容,马上又愧疚道:“狗狗,是我弄疼你了吗?
对不起。”
“汪——汪——汪……”(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狗子情绪外露,腿上的黄黑色毛发开始冒出。
沈七行知道他们该走了,起身道别:“有人来接我了,我们得走了。”
姜安安面露不舍,挽留道:“雨还很大,等等在走吧。”
沈七行摸摸女孩的头:“我的朋友还在等我,跟狗狗说再见,我们以后再来。”
姜安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想他们离开,就像……就像爸爸走的时候。
爸爸叫姜成,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小家,两年前的夏天,奶奶查出了脑部肿瘤,为了三万手术费,到国外打工去了,爸爸离开那天的步伐像极了眼前的大狗狗。
狗狗回头的那一刻他们的脸好像重合,好荒谬的感觉……又好真实。
“爸爸……”姜安安小声嘀咕着。
“汪!
汪!
汪!”
(是爸爸!
是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