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这人用人最看重身高颜值，如果知道我选个小矮瓜给他，估计会被他严重质疑我的眼光。”
他有些嫌弃的撇撇嘴，越过赵清宁往旁边走去。
小矮瓜？
赵清宁一头黑线，感觉有被冒犯到。
有一说一，在女人堆里她个子还算可以。
若放到男人堆里嘛……她无奈的吸了吸鼻子，不想为无法改变的身高问题而苦恼。
“公子，我比他高，也认得些个字，又会些拳脚功夫。”
剩下的俩人纷纷开始毛遂自荐起来。
“公子，看我看我。
我做事忠心耿耿，憨厚老实。
二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三人中，唯独赵清宁不言不语，低垂着眉眼静静伫立在地。
老二这人平时话就少，最不喜聒噪之人。
冯闻州嫌弃的扫了那两个聒噪的大汉一眼，步子重新迈回至赵清宁身旁。
矮点就矮点，看这小子年纪也不大，兴许日后还能再长长！
冯闻州目光又落回到赵清宁的身上，这个小矮瓜穿着朴素，衣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看上去极不合身，估计是为了来冯府临时找人借的。
都穷得要去借别人的衣服穿了，还在这里清高得不屑与人争抢冯府当差的机会，这性子与那二弟倒是有得一拼。
他继续打量他，他眉长入鬓，挺首的鼻梁下双唇紧抿，似乎不会为不合理的事情轻易妥协一般。
这性子一看就是个孤傲倔强的人！
“抬起头来。”
冯闻州缓缓开口。
赵清宁微微抬眸，一双清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温和的目光中掺杂着清冷与疏离！
“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奴今岁十五。”
她本想将自己年龄如实相告，见冯闻州这么介意身高，便谎报了年龄。
十五的年纪，不正是男子长身高的大好时机吗！
冯闻州点点头，“他们为了进冯府都在自夸，为何你不效仿？”
赵清宁不紧不慢的躬身作揖，“回公子，在不知道公子的用人要求前，贸然出击只会占下风。”
“作为一个小厮，能有如此见地着实不错。
你姓甚名谁？
家住何处？
家中还有什么人？”
赵清宁心里有了底，但凡能问到这个环节，进冯府己经十拿九稳。
“鄙人姓赵，单名一个宁字。
家住京都郊外，屋中只剩一个老母亲。”
冯闻州怜悯的看了看他，“为何突然想要进冯府来当差？”
赵清宁努力挤了挤眼睛，想要挤出几滴泪来，“家中老母病重，无钱看病，奴听说冯府招工，奴不得己只得来冯府碰碰运气。
公子让奴做什么都可以，会做的奴会做最好，不会做的奴会学着做。
哪怕让奴做个杂役也可！”
赵清宁抬了抬目光，他眼里早己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倒也是个可怜人！
冯闻州向冯德昌使了个眼色，“接下来你来安排。”
说完，携众人翩翩离去。
冯德昌领着赵清宁往内院走，边走边叮嘱他，“待会儿二公子一定还会考查你一遍，你只管拿出自己的真实本事来。
今日若能过了二公子这关，留在冯府当差便不在话下。”
“二公子挑人可有何要求？”
赵清宁见掌事的挺好相处，便随口问了一句。
冯德昌面露难色，二公子这人挑人，若说具体有什么要求吧，他也答不上来。
这两月他没少往他院里送人，高大威猛的，矮小娇弱的，貌似潘安的，能文能武的，他个个只扫了一眼就命人退了下去。
作为下人，他也不敢多加过问，只得依令行事。
“要求倒也没什么要求，就是第一眼得让他看得过眼。”
这就挺难办！
这种事情不可控性实在太强，只能随缘吧。
“进了屋里，你只管规规矩矩站着便可，公子喜欢守规矩的随从。”
赵清宁一边应和着一边观察起冯府来。
府邸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西合院路。
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根交错，曲折回旋。
北国冬日寒风萧瑟，白雪皑皑，外边参天古树早己只剩枯枝烂叶。
而冯府西周却绿树环绕，假山奇石罗列。
清泉潺潺流过将消未消的冰面，一泓池水如一面明镜，清澈见底。
赵清宁跟着冯德昌穿过曲曲绕绕的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
屋内，隐隐有说话声夹杂着轻笑声传出来。
冯德昌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赵清宁会意，与他静静立在门外候着。
待屋内安静了一瞬，冯德昌这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扉。
“谁在外面？”
低沉的男音在屋内响起。
“公子，大公子挑了一名随从，让奴带过来给你过过眼。”
冯德昌语毕，便毕恭毕敬的立在门外静候着。
屋内，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时间长到冯德昌以为事情又要黄了时，屋里再次响起了说话声，“老贺，怎么还是这么不长心眼。
这局棋，你又输了。”
说话男子似乎心情极好，语气中夹杂了几丝欢快。
“你这棋艺我贺某人真是望尘莫及，怪不得圣上只喜欢找你下棋。”
两人说话的声音离门越来越近，赵清宁重新调整了下呼吸，微微俯首哈腰立在门边。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边拉开。
“呦，冯掌事，又给冯异这刺头找了个小厮呐！”
贺万彻停住继续往外迈的步子，将视线落在矮了他一截的赵清宁身上。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把自己都逗得笑了起来，“我说冯掌事，真不是我说你，你这眼光是一次不如一次。
这小子这小身板，跟个娘们似的，真遇到什么危险，你确定他能护得住你家公子？
别到时候还让你家公子来保护他就搞笑了！”
冯德昌用笑来掩盖难堪，“贺大人，这小厮他也不是奴才挑的。
他可是大公子亲自挑的人！”
“冯闻州那个酸腐之人能挑出什么好随从来！”
贺万彻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