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远古走来
身披星尘与沧海
脚印刻进石板的裂纹
化作甲骨文沉睡千载
穿过青铜的祭祀之火
在丝绸之路上数驼铃更迭
而今驻足玻璃幕墙之前
瞳孔里跃动着同样的日月
我的骨头里藏着七场洪荒洪水。
这是第193次站在北京地铁10号线换乘通道，霓虹广告牌在防爆玻璃上折射出青铜饕餮纹的幻影。我裹紧粗麻斗篷，手腕内侧的甲骨文刻痕突然发烫——又是三千年之期将至。
自动扶梯下方传来骨笛呜咽。那支用尼安德特人腿骨打磨的乐器，此刻正在流浪艺人唇间震颤出《云门大卷》的曲调。商王武丁的祭祀乐舞穿透时空，在二十一世纪的钢筋甬道里撞碎成电子残响。
"您需要帮助吗？"穿汉服的女孩递来纸巾，她耳垂上的玉蚕佩闪着河姆渡时期的光泽。我摇摇头，指腹摩挲着藏在怀中的青铜纵目面具。三星堆工匠绝不会想到，他们铸造的这件"天眼"，实则是银河系猎户旋臂的星图。
地铁呼啸声裹挟着记忆溯流而上。我看见自己跪在周口店潮湿的洞穴里，握着原始人少女焦黑的手。她的族人称她"星眸"，因为那双眼睛总在追问篝火之外的黑暗。当我把燧石塞进她掌心时，岩壁上正在凝结的钟乳石突然加速生长，转眼将她的遗体封存在水晶棺椁中。
"这是时间对第一个盗火者的加冕。"后来的苏美尔祭司如此解读那些发光的石笋。他们不会知道，那天顺着少女指缝滴落的，除了鲜血还有我冻结的泪。
上海中心大厦118层的观景台正在举办三星堆特展。我凝视着玻璃柜里的青铜神树，枝头悬挂的玄鸟忽然转动嵌着绿松石的眼睛。展厅灯光骤暗的瞬间，藏在展签背面的雷纹自动重组，拼出大禹治水时划定的九州分野图——那分明是地球板块运动的预言。
穿西装的男人悄无声息靠近，他袖扣上的良渚神徽刺得我视网膜生疼。"颛顼绝地天通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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