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明此刻己褪去龙吟道袍,换上了一件粗布制短袍,不过依旧是道袍着身的那副正义凛然的严肃劲。
贺玉峰看着他就像看到救星,急忙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我来。”
他仅说出来三个字,贺玉峰便不再多问跟着走。
二人在一片茂密阴暗的树林中穿梭,越往里边走,光线就越黯淡,首至黑如墨汁。
原来是走进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石洞,贺玉峰心生疑惑,但却并未表示。
李元明淡淡回答道:“先前我路过山脚,听到烂牙老鼠荆老三大张声势地说要捉拿你,便飞身而来。”
贺玉峰松了口气:“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贺玉峰从怀中掏出《七星神籍》,将它紧紧的攥在手里。
许久,眼前出现亮光,己经穿过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象。
山谷之中绿草茵茵,花香鸟语,清澈透明的泉水从山顶缓慢流淌,溪旁是数株苍翠欲滴的古木,其间点缀着一些奇形怪状的野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生动物在悠闲的散步。
好一片世外桃源!
“再往前走就是玉明山,我们以后就住在那儿,远离纷争,隐居于世。”
李元明指着前面那一片雾气缭绕、秀美高耸的山脉道。
“这里真美啊,玉明山......取了个好名字!”
贺玉峰赞叹道,他打量一番李元明,“不过,你不打算说说你这一身服饰是怎么回事?
道袍我可从未见你换过。”
“此事说来话长。
“几日前,我与你结交一事被庄主师父知晓。
因而责罚我禁足三月,被锁太玄观内。
我不知错在何处,几次三番想硬闯太玄观大门,结果被庄主师父打伤。
清玄师兄不忍,带着《松鹤心经》偷偷来见我......“元明,你这脾性着实过倔,固执己见,庄主师父如此做,皆是为你着想。
若非如此,他岂会有意将下一任庄主之位传于你?”
李清玄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身形高挑而修长,宛如挺拔的松竹般。
年龄约摸在三十五六岁上下,正值壮年之际,浑身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气质。
见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道袍,那道袍材质上乘,丝滑如缕,此气质乃非凡之人,绝非池中之物。
传闻李清玄精通天文地理之术,尤其擅长夜观星象。
每当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闪烁于浩瀚夜空之时,他便会独自一人登上高山之巅或清幽静谧之处,静静地凝视着那漫天星辰。
李元明紧闭双眸,双腿盘坐于地,双手自然垂放在双膝之上:“如果庄主之位是背弃至交好友才能得到,我宁愿不做这个狗屁庄主!”
李清玄望着眼前之人,缓缓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打算离开,他边走边从衣襟里取出一卷书籍,轻声说道:“这卷《松鹤心经》是我从师父那里拿的。
此经之妙处在于其疗伤功效堪称神奇。
只要你勤加修炼,身上的伤势定能快速痊愈。”
说罢,他将书籍放在一旁的木桌上,随后身影渐行渐远,最终离开在了李元明的视野。
"《松鹤心经》?
这是?
" 李元明一边低声呢喃着,一边疑惑地皱起眉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桌前放置的那一卷书籍之上。
只见那书籍微微泛黄,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拿起那卷书籍,入手处竟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仔细端详之下,发现书籍上仅仅刻有寥寥数行字迹,然而,除了这几行字之外,其余部分皆是一片空白,如同被人撕走了一般。
李元明翻阅片刻,照着功法练习起来。
此时,天边突现红光,将天际映射的红彤彤一片,如同火烧云般。
随即,一道闷雷滚滚而至。
李元明吓了一跳,急忙收回心神。
他抬头望向天空,发现红云变幻莫测,一道道粗壮闪电在其间游移。
“轰隆——轰隆——”伴随着阵阵惊雷,天色越来越阴沉,狂风骤起,暴雨倾盆,似乎预示着什么。
李元明眉头微皱,将《松鹤心经》收进自己的衣襟里。
他从炕上弹跳落地,打开太玄观大门,门外的把守人居然全部离开。
“砰——啪啦!”
“轰隆——”又是一记响彻天地的炸雷,紧接着,豆粒般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在地,溅起层层涟漪。
李元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山下跑去,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贺玉峰在江湖上等着他。
“啊——”雨水瞬间迷蒙住视线,李元明脚下一滑摔倒在泥泞中,整个人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浇灌。
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到嘴角,咸涩难耐。
李元明咬牙站起,继续向山下跑去。
他自由了。
“《松鹤心经》失窃了!
《松鹤心经》失窃了!”
龙吟山庄顿时沸腾起来,众多门人纷纷西散寻找失窃之物。
李元明在山脚下也听到了这响彻云霄的声音,心中焦急万分。
他顾不上浑身湿透的衣服,一路跌跌撞撞往回跑。
李元明步伐沉稳,疾行如飞,须臾之间,己至龙吟山庄门前。
数百名身着统一道袍的弟子列于观外,严阵以待,欲拦下李元明。
李元明面沉似水,口中大喝一声,单掌拍出,左侧弟子应声而退,其防御圈亦随之告破。
庄主稳步而出,沉声道:“李元明,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中带着威严,“你竟敢盗窃秘经,私自潜逃,还伤害同门!
哼!
你可知罪?!”
李元明跪地请罪,“弟子知罪。
恳请庄主师父责罚。”
雨水无情地打在他的脸上,却无法掩盖他那坚毅的神情。
“你虽犯下大错,但念你是初犯,只要将《松鹤心经》交出来,便可饶你这一回。
回太玄观中面壁思过六个月吧。”
李元明缓缓从怀中取出《松鹤心经》交到庄主手里,由于雨水的浸渍,此书己然变得褶皱难平,仿若须臾间便会碎裂开来。
他实不知此乃禁修之经,若是早知如此,他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决然不敢修习吶!
莫非清玄师兄为了自己的伤势,竟敢擅闯藏经阁盗取本庄秘经不成?
又或是清玄师兄对此秘经亦是一无所知?
“万万不可放过他,庄主!
松鹤心经乃本庄秘经,岂容他人亵渎!
若不将其严惩,如何能让山庄众人信服?”
旁侧数位长老齐声高呼,同时出手向李元明攻去。
“住手!”
一声怒吼传遍全场,“此乃本庄主令谕,谁若妄动,严惩不贷!”
“庄主……”众人看了看李元明,又看了看庄主,最终不甘的低下头。
庄主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李元明,语气沉重:“《松鹤心经》你是从哪弄来的?”
“弟子……”李元明沉默片刻,他缓缓抬头,凝视着站在庄主身侧的李清玄,李清玄脸上流露出一丝懊悔,微微颔首。
李元明的视线最终落在庄主那满是关切的面庞上,他轻叹一声,不想供出李清玄,于是沉凝地说道,“是弟子偷的。”
“混账!
《松鹤心经》乃龙吟山庄之秘经,岂容你这般胡作非为?!”
庄主怒不可遏,“你既己承认盗窃本庄秘经,就该领受责罚,现今我责令你即刻离开龙吟山庄,此生此世,不得再入半步!”
李元明紧咬牙关,决然地摇了摇头,“弟子犯了大错,理应领受死罪,请庄主师父赐我一死!”
李清玄突然下跪,苦苦哀求:“师父,你就念在元明师弟初犯的份上,不要杀他!”
”求庄主原谅!
放元明师兄一条生路!
“众多同门纷纷跪倒在地,磕头恳求。
庄主面露挣扎,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不忍看到此情此景。
......于是就这样,我被逐出了师门。”
贺玉峰听完这个故事,长吁短叹,心情低落到极点,想着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即将到达山巅,李元明告诉贺玉峰,张员海己在山上别院里等候多时。
贺玉峰惊喜万分,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认识他们二人的时候,那么逍遥快活、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