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翻旧账
看你淋的，头发还在滴水。
快去洗手间擦一擦……”林小禾面无表情走进洗手间，伸手拨动墙上的开关，发现里面的灯又不亮了。
这个狭小的洗手间，连个淋浴都没有。
管道线路都非常老旧，想安装个热水器都费劲。
全家人每次洗澡，都要出去上浴池，或是去单位。
林小禾拿起毛巾从洗手间出来，坐在同样狭小拥挤的客厅里。
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忍不住跟母亲抱怨：“这年头，家里连冲澡的条件都没有的，还真是不多见。”
“你跟小陆不是正在看房子吗？
等你们买了新房，就不用跟我们在家里受委屈了。”
母亲的语气有点不乐意，她不喜欢林小禾抱怨家里的条件差。
她觉得一家人能健健康康，和和睦睦在一起，就应该知足。
林小禾用毛巾包裹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揉搓着。
“他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女人，今天跟我提出分手，我们之间结束了。”
在洗手间门口研究照明灯的父亲，马上凑到林小禾面前。
“怎么会好好的就分手呢！
小禾，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林小禾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误会，他说的很清楚。
人家就是不想努力了，找了个有钱的女人，再也不想过受穷的日子。”
母亲在厨房听到父女俩的对话，神情严肃的从里面走出来：“是不是你惹人家生气了，我就说让你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事怎么能三心两意呢！”
林小禾委屈的抱怨：“我什么时候三心两意了？
现在是他贪图钱财，狠心抛弃了我呀！”
“我看这些年你过生日的时候，可没少收别人送的鲜花和礼物。
既然都跟小陆确定关系了，就不应该再接受那些东西……”母亲开始数落林小禾……“那些都是我的同学和朋友送的，虽然有些人在追求我，但我跟他们说的很清楚。
大家也都是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更没必要遮遮掩掩……”林小禾一副问心无愧的态度。
“你自己这样觉得而己，你知道这些年小陆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人家只是不好意思说你而己。”
母亲还在为陆晨阳说话，这是母亲一贯的态度。
林小禾从小在外面跟别人家小孩起争执，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就先责怪自己的女儿。
恨不得把过错都揽到自己孩子身上，才能展现出自己的大度和修养。
“他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从十九岁跟他在一起。
从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他心里有数。
现在是他贪图钱财变了心，玩弄了我六年，然后狠心把我抛弃！
你是我妈啊！
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林小禾大声发泄心中的不满，眼中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父亲赶紧安慰林小禾，母亲也觉得有点心疼女儿，也安慰道：“分了就分了吧！
反正那么多追求你的人，你也找个有钱的，住大房子开好车。
不用再窝在家里，跟我们遭罪。”
事这么个事，理也是这么个理。
但林小禾总觉得母亲的话，有点阴阳怪气，好像有点讽刺的意思。
愤怒的质问：“怎么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我嫌贫嫉富似的，我可从来没嫌弃过他家里穷。”
“但你没少抱怨咱家穷呀！
动不动就说咱家房子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羡慕别人家里有好几套房子，这种话你还少说了吗？”
听到母亲义正言辞的批评，林小禾一拍桌子，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话，发泄出来：“我说的不对吗？
你看我爸那些亲戚和同事，但凡是本地户，哪家不趁好几套房子。
你跟我爸挣得也不比别人少，怎么到现连一套像样的新房都没有。
还有当初你从老家带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也都住的比咱家好……”“你胡说什么！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亲戚。
那都是你表哥表姐，还有一些长辈，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人……”母亲打断林小禾的话，父亲赶紧劝说母女俩都别发火……林小禾现在听不进父亲的劝告，继续大声抱怨：“他们把咱们当一家人了吗？
在咱们家蹭吃蹭喝，住了那么多年。
我小时候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挤的我晚上都睡不好。
最后他们买房的时候还跟你们借钱，首到现在都没还给你们。”
“谁说都没还，你不知道就别乱说话，你表哥去年没还给我们吗？
……”母亲厉声提醒林小禾，并提起唯一还钱的亲戚。
“他当初买房子的时候，跟你们借了三万，那套房子一共才十来万。
你知道现在的房价吗？
那样一套房子至少要百八十万。
等了这么多年，他自己做生意也挣了不少钱，才想起还你们这三万块钱。
你还动不动就提起来炫耀，就好像是占了他便宜似的。
他们早就该还钱，咱们家到现在，一首住在这个破旧的老房子里，你那些欠钱的亲戚都看不见吗？
他们的良心会不会痛！”
“算了算了，都是亲戚就别计较那么多了……”父亲安慰林小禾，语气中也有些无奈。
其实他也不想把钱借出去收不回来，但因为太宠爱媳妇，所以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钱。
林小禾说的都是事实，母亲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一声叹息后，无奈的安慰：“做人不能太自私，有舍才有得。
咱们帮了别人，人家还能忘了吗？
谁敢保证，将来会不会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事到如此，林小禾也不想揪着不放。
她知道父母都是心地善良的老实人，只是有点好过头了。
“帮助别人也要量力而行呀！
首到现在过年过节见面，你还出手那么大方。
有些地方意思一下就行了，没必要非要出风头……”“怎么能叫出风头呢！
处处那么算计，你累不累呀！”
母亲对林小禾说的话，很不满意。
“不是出风头是干什么？
不就是为了听人家夸你几句吗？
当面称赞你大方，背地里谁不笑话你们傻！
你看看那些小气吝啬的亲戚们，哪家不比咱家过的好？”
林小禾语重心长的告诉父母，虽然知道本性难改。
特别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基本不可能改变了，但还是希望能点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