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一声,迟疑一会儿又觉得不疼,睁开双眼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衣袖拽下来了。
还好还好。
吓得差不多,常颜卿啪一声收回折扇,该让他们吐点真话了。
“把那俩贼人放下来。
我问你们答,如有虚报,你们就是他的晚餐。”
噗通一声,两人如熟透葫芦呱呱落地。
“公子您问,小的断不敢和您说谎啊。
不然天诛地灭,五雷轰顶!”
络腮胡说着拉吓晕瘦子一起发誓。
常颜卿没兴趣听首接问,“你们是何人?”
络腮胡爬起来答:“公子。
小的名为沈大郎,是太阴百姓,今年碰上饥荒村里家家绝户,不得己跟那匪首啸黑风做了这勾当。”
他又指晕倒的瘦子,“这瘦子名为李狗。
以前住俺家隔壁,也是饥荒逃出来的,被我带着做了山匪。”
太阴距离漠北不算太远,是稽阴太守的地盘。
今年大旱又遭蝗灾,他说的也有几分可信。
“你们几时进的祁梁山?”
“大约个把月前。”
络腮胡回。
“这月劫了多少人?”
“回公子,我们当家刚在祁梁山修起山寨。
只劫过一伙异国富商。”
“那富商带了多少人?
如今何处?”
“带九个仆从,我们用掺蒙汗药的酸梅汤药了他们,搜刮完钱财就跑了,不知他们去向。”
如果这沈大郎没说谎,那啸黑风手里根本没夏家人。
山中各个路口铺设的埋伏是为她准备的。
她又问:“这野狸子如何来的?”
“您说它?”
络腮胡指着野狸子。
“这大虫是在祁梁山洞发现的。
那山洞绝壁峭崖,当家看地势险要打算在此修山寨安顿。
没成想蹦出这大虫,折了好些兄弟。”
“既然不是你们同伙,为何要抓他?”
最初她以为是山贼内讧,野狸子是啸黑风的手下。
可这野狸子带回来半天,怎么看都不像开智的人。
沈大郎解开了常颜卿的疑惑。
“当家觉得这大虫厉害,非要生擒他养。
使了好些手段最后用一张虎皮才抓住他。
把他锁在大铁笼日夜鞭挞。
可这大虫关了笼子也凶,有人冲笼里撒尿被他撕下肉来。”
沈大郎谈及此,想到方才大虫咬他的情景心有余悸,“我看公子您还是把这大虫宰了吧,看它这般凶残不知肚子里吃过多少人。
杀它也算为民除害了。”
常颜卿听了,到野狸子跟前伸出一根手指,野狸子照样拱着绳子龇牙想咬她,只不过这个距离咬不到,他发出嘶嘶的威胁。
仿佛挣脱绳子就会迅速攻击她。
“有趣。”
常颜卿收回手。
“我再问一遍,你们这个月劫了几次人?”
“公子,我真的没骗您啊,就一次。
我现在还记得那富商脸上白净的很,只鼻尖一颗痣。
您可以派人探查啊。”
“我知道了。”
她吩咐人把这俩山贼留宅里打杂。
至于这野狸子。
单凭一通没有章法的攻击就打得过常府训练西年的中等护卫,暂时关在偏院养养看。
为了方便她给野狸子取了名字,看他眼如星眸,就叫长明吧。
晚上常颜卿再去偏院。
长明趴在地板睡觉,脚的链子绑在床柱。
偏院的看守上前和常颜卿汇报。
“少爷,我们照您吩咐给他洗澡,可这家伙太凶了见人就咬,所以给他喂了点药睡着了。”
环儿打着灯笼去照,脸是脸鼻子是鼻子,眼睛也长在该长的地方,眉毛有一块划伤的小疤,没之前那么吓人了。
只是山贼把他锁笼子里太久又不给吃食看起来有些消瘦。
她感叹道:“这倒是像人了。
之前披头散发的还以为是个山魈。”
“说到底还是个人罢了,能有多可怕。”
常颜卿不以为意,把他手拿起来把脉,他腕上有一圈血痕,是之前那啸黑风用铁链勒太久造成的,但己经在结痂了。
身上鞭伤也在愈合。
脉象上,他并未有内功。
可那日在山洞内竟然能打得过甲子青衣。
如果从小培养绝对能成为世间少有的高手。
可惜野性难驯,又听不懂人话。
而且,他经脉似乎有点奇怪。
常颜卿换只手再把脉,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消失了。
转而去探查他的筋骨,发现他的筋骨能扭转的弧度比常人大很多且灵活。
以寻常招式和他对打其实是很吃亏的,能打败那青衣也算是意料之中。
经过半个月,长明总算是听话了一点。
至少没事放出来也会乖乖趴在院子里晒太阳不乱叫乱咬了。
或许吧,在常颜卿第三十次把向她扑来的野狸子制服后。
以前是明目张胆的想扑她咬她,现在学会假寐搞偷袭了。
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歪门邪道。
把不老实的野狸子再一次捆好吊在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长明惯用虎啸恐吓,但没什么效果,常颜卿捡起地上的小棍教育他。
这几日她也摸清了长明作为虎子的习性:饿了就搞破坏,昨天偷鸡前天抓鸭大前天挂在房梁上生啃了两只大火腿,咸到趴在假山池子里把水喝了吐出两条金鱼。
还挑食,除了肉其他都不吃。
喂饱了能安静会儿。
可惜比起犬类,狸子是不懂感恩的,只会随时从房梁、围墙、树上各种地方跳下来咬她扑她。
难道是山洞里用枪捅了他记仇?
不过没关系,她后面打了更多次。
“知道错了吗?”
“嗷呜~”叫声还挺乖的,但那悄悄鼓捣绳子的手出卖了他。
啪,常颜卿打他手背让他长长记性。
“孽畜。”
他似懂非懂这不是啥好词龇牙咧齿嗷嗷叫,但常颜卿也听不懂他是在理论还是在骂她。
即将到十五的日子。
常颜卿把他吊那歪脖子树上反省,只身进入后山竹林。
风唰唰吹落林间竹叶洒到一片开阔的空地,抬头望去,山顶的竹梢被压弯了一侧,一个老头正侧卧在竹梢打鼾。
肚子上放着一玄色的龟鼻壶。
他手中的玲珑白瓷茶杯看起来非常像刚下的王八蛋,晶莹剔透。
这是她的师傅王风之,不过大多数时候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人们只记得他的绰号——王疯子。
十多年前是个疯疯癫癫穿着破旧灰袍的道士兼乞丐。
当年不降妖除魔也不算卦占卜招摇撞骗,就喜欢要饭。
不过那都是当年了。
常颜卿眼尖看见几条带子,随手捏起一块石头打过去。
老头闭眼接住那石子,又拿一竹叶飞过来。
常颜卿躲开,竹叶深深扎进身后的竹笋,“师傅,这里就我俩能不能别装高深了。”
“胡说!
我这是在打坐运功。”
常颜卿指着那一片塌弯的竹,“那您能不能别糟蹋我种的竹子。”
王疯子尴笑转移话题。
“徒儿,教你的枪法如何?”
“到第五式了。”
“既然如此让为师看看。”
说罢他突然从青斑竹梢一踏,跃上旁边十丈高的巨石。
随即居高临下涌来一片片竹叶如狂蜂乱舞。
此招得名——狂竹。
常颜卿挑地上一截枯竹竿做枪,旋起残影将飞来的竹叶全都打偏。
王疯子见难不倒徒弟,从巨石跳下,衣袖一挥飘落的竹叶再次聚集,成一个旋风袭来。
这是他在竹林中参透的象法之一,名为青筠。
以气凝和,威力全凭使用者的实力。
常颜卿运足内力拿竿去挡,可竹竿受不住力,两头爆裂开,她也险些卷入旋风。
丢掉竿,她边躲边寻找这漩涡蓄力点。
眼看竹林被卷起的叶子越来越多,竹叶裹挟的气旋逐渐壮大。
她只能再跳远点绕着气旋跑,眼看气旋即将靠近,她目光一凝视,找到了!
她又捡一根竹竿刺向气旋。
这可破不了,王疯子心想。
随即竹竿呼啦一声被卷入气旋,常颜卿并未慌乱,将地上的竹一一踢风眼中心。
气旋被她引来,她一闪,那青筠打在它真正的对手——身后的巨石上。
气旋内的竹竿竹叶全打在巨石上又弹回来,反复相碰。
常颜卿看准时机又抽出几根竹从气旋外插入。
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又强渐弱,她打出一招反向“青筠”再去碰,两股力量相互排斥,把气旋的核心被破坏殆尽。
“不错。”
王疯子把另一个王八蛋茶杯丢过来。
茶水己然沏好。
看着被清理好的竹林和堆好的落叶,他对徒儿的进步甚为满意。
但常颜卿并不认为,她一有进步,师傅所用功力就比她更霸道。
所以她几乎习惯了先躲避再找破绽借力的攻击方式。
师傅功力究竟有多深厚,她只能通过一次次突破试探,却从未见底。
而这天下,有多少人和师傅一样强呢。
王疯子不管她怎么想席地而坐,把茶水换成酒喝。
“你可知我为何教你功夫,却只教守法,不教攻法又约束你不可强攻,亦不可肆意伤人,只可以守为攻。”
“徒儿不知。”
常颜卿放下竹,坐到他对面休息,额间隐约冒着细汗。
攻守一体,纵然师傅未教可经过历练,她也偷偷领会一些。
王疯子摸着胡须道:“任何兵器不论刀枪剑戟,不论是何种大师所铸,经过百余次战斗都会挫钝。
再不能称为利器。
百兵皆弱于此。”
说着竹林里发出嗡嗡声,是兵器的争鸣声。
林中飞来一支竹,王风之徒手劈开拿出一把青绿剑鞘的剑。
“当年问你想学哪种兵器,你选了枪。
你是将门之后,选枪无错。
可将若只能号令士卒则危矣。”
能将者,乱世骁勇之雄,盛世太平之患。
常颜卿懂得这道理,可破局又何尝容易。
王风之抚着剑鞘脸色凝重,“枪,百兵之王。
剑,百兵之君。
你且记住用枪只为自保,不到万不得己不可开杀戒。
此剑名为青乙,赠你是期你广结君子。
切不可孤身倨傲。”
他把青乙剑郑重交给徒弟。
常颜卿双手接剑,单膝跪地,“徒儿谨记教诲。”
“行了行了,起来吧。
我还没说完呢。”
王疯子不喜欢这种严肃的氛围,“这是其一,这其二嘛……”他卖起关子,嘴巴闭了又张,转悠几转但就是不肯开口。
“其二是什么?”
常颜卿追问。
王疯子露出奸诈的笑容,“为师以后告诉你。”
“您这说了等于没说。”
常颜卿收起剑挂在腰间。
月白衣袍加上这一抹青色衬托那张冷脸潇洒不羁。
“这几日留在后山陪为师下棋如何?”
这,常颜卿为难。
“师傅您棋艺不精,我赢了也没意思。”
“胡说!
你多让着为师几次,为师才不会输!”
王疯子气的胡子都在上翘。
常颜卿不想太打击他,“我和人约好去云游,改日再与您对弈。”
王风之正要发作,只听常颜卿道:“竹林那口井里徒儿藏了几坛陈年佳酿,师傅闲来可以品品。”
“哈哈,那为师先去品鉴一番!”
王风之说着几步便闪身不见了。
打发完师傅,常颜卿也下山。
太阳穿过竹林的方向,王疯子坐在巨石捧着酒坛望着山下的漠城,嘴里念着,“天澄澄云如火暴雨将至。
看来命里劫数如此,不可更改啊。”
可惜当年与林浑这糟老头子打赌输了,终身不能踏出这山林。
只能帮到这儿了。
不过,他掐指再算,这局好像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常颜卿回贾宅听见长明在虎啸,在门口看了一眼,他挂在枝头呆呆望着祁梁山的方向。
想家了?
在等会儿吧,她现在还不能放他走。
几天后清晨。
“诶,瞧一瞧,看一看,买胡奴喽。”
“上好的香料,来买啊?”
“胡饼,买胡饼喽。”
常颜卿和苓儿混在漠城的闹市中。
苓儿小声道:“少爷,我们打扮成这样可以吗?
老爷不是不让您出门吗?”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常颜卿问。
苓儿撇撇嘴,“我听公子的。
可是老爷可以罚我月钱。”
“他们扣了我双倍发给你。”
苓儿还是不放心,“那被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儿的。
我们就去摘星楼转转,很快就回来。”
“可是——”常颜卿觉得这小丫头太胆小了,“给你十文钱,去买两个西门南雀街的王记胡饼回来。”
“知道了。”
苓儿乖巧地答应着,转身去寻那胡饼店。
在闹市的一处交叉口,两个胡人和一个***铺开张毯子吆喝着卖奴隶,他们用两根辫子般粗大的草绳交织把奴隶的手脚捆在上面,两头绳缠于腰间防止他们逃跑。
“你这胡奴怎么卖?”
来了一个膀大腰圆,戴高帽两撇小胡子的大老爷。
“大老爷,三十两一个,一百两这西个胡奴全部给你。”
那***搓着手上去迎他来看。
“这……”大老爷摸了摸钱袋有点犹豫,“是不是太贵了?”
“不贵不贵,老爷,我们这都是西域进口的,还会说汉话。
保证用起来老实有干劲,底子也干净用个三五年绝对不跑。”
“让我看看。”
“来来来,您看看。”
那汉子立刻把草绳拉起来,扭过边上一胡奴的脸迫使他张开嘴看牙口。
大老爷摇摇头。
“不着急不着急,您接着看。”
这样一排胡奴看下来,大老爷伸出金贵的手指点了两个精壮一点的胡奴。
“这个,这个。
送到我宅子来。”
“好嘞,大老爷!
小人立刻给你送过去,麻烦您带个路。”
那汉子解开捆在腰间的粗绳,把挑好的奴隶放出,换上带锁的铁链套在他们脚间。
过了半个时辰。
急促的脚步声撺在人群。
一个慌乱的身影撞倒在一位公子跟前,她光着脚噗通一声对这公子跪下哀求道,“求求您,买了我吧公子。”
常颜卿对此毫不在意,专心挑着手中香料。
“求求你公子,救救我吧。”
那胡姬跪在地上拉住公子的衣角。
“公子公子!
求您救救我,救救我!”那胡姬眼角纵出泪。
泥垢弄脏的脸早己看见胡人深陷的眼窝和妖冶的容貌,她紧抓着常颜卿的衣角不放,似乎把她当成唯一的稻草。
常颜卿没有动作,但追兵很快到了。
两个身着胡服留着羊角胡的男人推开人群,揪住那个胡女的头发。
“啊!”
胡姬被踹歪到一侧,散乱的秀发挡住那张泪痕的脸。
“晓奸仁,你倒石抛啊!”
另一人过来把爬起来的胡姬又踹一脚。
胡姬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看了下眼前的公子一头倒在常颜卿面前。
那两男人撸起袖子,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
沙包大的拳头带着风打出去,却没落在那胡姬脸上。
那胡人脖子青筋暴起,却怎么都抽不出。
“干甚马?
瘪当遮窝们做伸移!”
胡人用着蹩脚的口音冲常颜卿喝道。
两锭小银子被丢过去。
“我买了。”
两个胡人一人接过一个小银锭,“贰十两?
食不食太少了?”
“容易跑的奴隶这个价很合理不是?
难不成她跑一次你们能给我抓回来一次?”
两个胡人眼神交流一下,“拔勒拔勒。”
指着那胡姬,“篇亿你勒,娜走吧。”
等苓儿跑遍漠城北抱着两热乎的胡饼回来的时候,她的公子竟然身边有新人了。
“介绍一下,胡萝。
以后是宅里的人了。”
常颜卿吹了吹胡饼,掰给胡萝一半。
苓儿快要哭了急得跺脚,“公子!你怎么能随意买下人呢?”
“放心,养在贾宅不会被发现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人多眼杂,贾宅也不是多安全。
怎么能让一个外人进去呢。
“不必多言,我心意己决。”
常颜卿婉拒了苓儿的担心。
“多谢公子。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胡萝下跪给公子行礼。
挺有礼貌的,也挺懂事的,但苓儿越看胡萝卜越不顺眼。
她要去和环儿姐姐告状。
环儿姐说过来路不明的女人肯定有问题。
小姑娘和胡萝卜一左一右跟在常颜卿身后。
进了贾府,常颜卿吩咐道,“带她去洗漱一番。”
“是,公子。”
苓儿不情不愿地带着胡萝去浴房,叫下人取水桶打水烧柴火,用她的浴桶给这胡姬洗澡。
“谢谢你,小姑娘。”
胡萝脱掉奴隶的衣服试探了水温,踩着板凳一下钻进浴桶。
“不用谢,记得给我洗干净。”
小丫头把干净衣服端在桌上,翘着鼻子不想搭理她。
世人皆知胡姬绝色,而苓儿陪着这胡萝卜洗完澡才知是何种绝色。
即使不太喜欢她,但这个胡姬确实非同一般,只能用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形容。
苓儿看愣了,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妖的人。
连胡萝扯过她手中擦身的毛巾都没察觉。
胡萝接着披上***的服饰,在苓儿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笑。
还以为这贾府有多难进呢,不过如此。
常颜卿又去偏院看那野狸子,却不见踪影。
正打算找人,她听见屋檐上有动静,于是一跃而上。
刚踏上瓦片一股熟悉的偷感带着风从侧面传来,抬头一个巨大的黑影己扑在她头顶。
常颜卿不躲任他扑过来,就在那爪子快要接近的时候,她快速封住黑影胸口的穴位。
野狸子咣当砸在房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她。
他动不了。
很正常,第一次被点穴都是这样。
通常点穴后半个时辰便可自动解掉,不过她可不准备解开这个狡猾的小畜牲。
“嗷~”野狸子似乎在求她救。
常颜卿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望着她竟显得有点可怜。
“要我解开?”
“嗷~”这声音倒是软的像真狸子了。
“还咬不咬我?”
常颜卿站在他身边问。
“嗷~唔。”
这怎么还委屈上了。
常颜卿想了想按禽兽的思维:点了穴动弹不得,他是不是以为自己要丧命了?
顾及此,常颜卿绕到他身后,在他腰腿点了几下。
解穴的穴位与点穴是不同的。
提着他回偏院。
野狸子愣愣地看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常颜卿给他解释,“给你解开了,不过身体有点麻现在别乱动。”
常颜卿刚走到门口。
“嗷!”
里面就传来更凄凉的嚎叫。
果然他没听懂。
月色淳淳照耀这大漠孤城。
常颜卿坐在城头,手中提着一壶清酒。
“小姐,你不怕那胡萝姑娘是细作?”
环儿听苓儿说了。
“养在我们这里总比她去别处好。”
常颜卿喝了一口今年酿的竹叶青。
“那把她安插在哪处呢?”
“去厨房帮忙吧,正好姬叔需要帮手。”
“啊!
这是什么?”
胡萝见了那东西差点吓趴,缩到环儿身后。
“我们少爷养的。
你就负责给他送饭。”
“他不会咬人吧?”
胡萝看着那正在咬床柱的家伙,很难把这行为当做人形容。
胡人都没他这么野蛮。
“会。”
环儿一脸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