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质检室的监控死角,左手拇指摩挲着Zippo打火机凹凸的刻痕——那是父亲的名字和日期,1988年6月14日。
打火机外壳早已锈迹斑斑,像一块从墓里刨出来的陪葬铁片。
"陈工,还不走?
"夜班保安老赵探进半个身子,手电筒光束扫过他左脸的疤痕。
那道疤从颧骨斜劈到嘴角,像条僵死的蜈蚣,此刻在监视器蓝光下诡异地蠕动。
"等数据跑完。
"陈锈用指节敲了敲桌上的烧杯,透明液体泛起涟漪。
老赵的视线掠过贴着"合格"标签的废水样本,鼻腔里哼出带痰的笑声:"大过年的,装给谁看呢。
"铁门哐当合拢的瞬间,陈锈猛地攥紧打火机。
金属棱角刺进掌心,疼痛让他想起十年前陆天鸣的话:"小陈啊,厂里养了你这个孤儿十年。
"那时他刚发现废水铊超标,陆天鸣的手指就按在他结痂的伤疤上,力度像在碾灭烟头。
监控屏幕显示23:59,春晚倒计时穿透劣质喇叭:"五、四..."陈锈掀开地板暗格,掏出一沓泛黄的检测报告。
纸张边缘卷曲发黑,像是被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反复灼烤过。
他"嚓"地擦亮Zippo,火苗舔上纸角的瞬间,通风管突然发出肠鸣般的咕噜声。
地底传来的震动让烧杯集体战栗。
陈锈下意识护住头脸,却看见火苗违背物理常识地倒卷回来,燎焦了他额前的碎发。
下一秒,整面墙的玻璃在荧光绿雾中炸成霰弹,他扑向应急通道时,背后传来冷却塔倒塌的轰鸣——那声音像是生锈的巨兽被斩首时最后的嘶吼。
场景二:废墟寻痕(00:30-01:20)陈锈吐出嘴里的血沫,混着沙砾的唾液在雪地上砸出褐色的坑。
爆炸后的厂区像被巨兽啃噬过的腐尸,钢筋肋骨支棱着刺向铅灰色天空。
他拖着扭伤的右腿爬向质检室废墟,每走一步都激起细小冰晶,在鼻腔里凝成刀片般的寒意。
"找这个?
"沙哑的嗓音从焦黑的水管后传来。
龙三蹲在废墟高处,脏污的军大衣领口露出半截暗红围巾——那是用某所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