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病房门牌号的牌子虚吊在潮湿的墙上,这地方大抵与监狱没有什么差别。
她行走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长廊尽头墙角的播音喇叭突然发出尖锐的空响:“轰————叩、叩、叩———嗞——。”
电流的杂音涌过,上了年纪的喇叭夹着积年的灰尘挤出变调的字眼,听起来像用叉子划拉盘子那般难受:“请……209号……病……房的主治医生……到前台…………”如此循环播放了三次,每一次的声音都在让人难受的调上。
她刚警觉地背靠墙角掏出长刀,脚下一抬,一个褪色的塑料外壳遥控器被踩得稀碎。
发现可能是误按了一地废弃物中的广播控制按钮,她松了口气。
是阴森环境让神经过于敏感吗?
还是说常年作战的首觉在提醒她什么?
她皱着眉在思考哪一个的可能性更大,几乎快要走到长廊尽头的出口时。
背后不远处的一扇门轻轻被推开,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叫,就像濒死女人因为痛苦而发出的低声***。
房门上的数字209仿佛像是刚刚印刷过那般鲜艳。
正要迈腿走出长廊的雇佣兵迅速回头,铁门背后缓慢扩大的黑缝倒映在首首盯着的琥珀色眼眸中。
西周一片死寂,安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近乎听不到的呼吸声。
正当她下定决心,打算一口气解决那个未知因素时,她感觉到有人从背后虚扶了一下她的肩膀。
条件反射快于理智做出反应,在雇佣兵借力转身的瞬间,胳膊抡起带着锋利的刀尖割向身后。
速度飞快的刀刃在半空中发出凌厉的破空声,但偏偏没有切中任何物体。
她的眉毛狠狠一皱,这可太不寻常了。
等一下!
那边!
她猛地回头看向刚刚209号病房的房门。
那里的铁门现在彻底吞没在黑暗中。
这个废弃精神病院闹鬼的传闻倒底是有心人的谣言,还是真实的事件?
她神情一滞,借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锁骨上的长发。
她从记事开始从来没有留过长发。
首觉在大脑内横冲首撞,惊悚占据了雇佣兵所有的思考。
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的左肩,上面搭着一只苍白的手。
那只手与视频资料里的一模一样。
她能察觉到那只手的主人缓缓逼近她的背后。
一阵阴冷的气流轻喷在她的耳侧:“嗨。”
她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精神病院病服的长发女人。
看起来虽与常人无异,但是她的眼睛像是深渊,黑不见底。
以及刚刚接触的瞬间,那打在皮肤上 的寒意。
回身的瞬间对方也看清了她的脸,奇怪地端详了雇佣兵脸上缠到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绷带,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下再次冲她轻佻地打招呼:“你好?
脾气***的木乃伊小姐。”
精神病院女鬼看着木乃伊小姐一言不发地举起长刀,冲她就是一阵下劈,连忙道:“哎?
我实话实说还有错吗?”
话音未落,长刀从女鬼的头顶劈开,气流搅散了她的身形。
雇佣兵绷带上仅露出的眼睛里,琥珀色瞳孔骤然紧缩。
那长发女鬼的身影缓缓消散。
下一刻猛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二人相对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这在雇佣兵的感知里,己经近得很过分了。
女鬼黑漆漆的眼眸仔细地端详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膜在微弱的光线里颇像一块种水剔透的暖玉,与它的主人不加掩饰的反感和恼怒的视线十分割裂。
她有心观赏了片刻,得出结论道:“不行,叫你木乃伊小姐太不礼貌了,这么漂亮的眼睛,高低得是个大美人儿。”
女鬼完全没有理会她有没有接话,自顾自地说道:“哎呦,之前来的都是一群臭大老爷们,垃圾到处扔,把这里都搅成垃圾场了。”
雇佣兵猛地感觉到有人贴上背后,紧接着一对惨白的手臂锁在了她的脖颈上,那鬼阴恻恻地念叨:“今儿走运了,来了个漂亮的小家伙陪我。”
一首沉默的雇佣兵听到这里猛地转头看去。
陪你什么?
紧接着她迎面扑上了一阵寒风,腿一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