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虽然己经有了长达9年的义务教育经历，但此时站在树人中学门口，看着这不断将新生吞入的庞然大物，俞六出还是给不出答案。
俞妈看着自家站在校门口发呆的傻孩子，还以为她是因为刚开学，到了新环境而局促不安。
嘴巴张了又合，最后半是鼓励半是威胁地说：“在学校要多下劲，你是走运进的实验班，更要努力。”
俞六出被亲妈这一番话拉回现实，转回身对俞妈点了点头，“知道啦，我有数。”
俞妈这才满意，道:“晚上放学我在羽毛球馆门口等你。”
俞六出点点头，目送俞妈骑着电动车走远后，才融入人流，加快脚步走进了学校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口中。
老师昨晚就己把教室位置告知在微信群中，第一栋楼三楼，高一12班。
站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俞六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晃荡着，顺着教学楼的轮廓从中间大楼梯一路首上，最后停在三楼正中间。
确认了方位，俞六出再无顾虑，脚下赶着路，脑子里复盘着刚刚的对话。
回想着妈妈临走的话，俞六出越想，思绪飘得就越远。
她当然有数。
中考成绩下来，接到实验班老师的招生电话后，全家跟过年了一样。
她还记得当时爸妈脸上的骄傲，爸爸还买了挂鞭来放，逢人就炫耀自家女儿的运气，喜庆溢满整条小巷。
爸妈甚至还卖掉了原来的房子，在学校旁边的小区买了套房来早晚接送她。
要是我学不好呢？
毕竟我本来就比不上实验班的那些学霸不是吗？
那我该怎么办？
思绪早己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俞六出两眼空空，见到楼梯口就迈开步子往楼上去了，也没注意到楼梯口下来了两个打打闹闹的少年。
“洋芋老师，认识你真倒霉，那么多人没事干你不找，偏偏找我一个看大书的。”
走得靠前的少年回头抱怨。
“哎，那不是哥们和你关系好吗，咱俩谁跟谁啊，不过谁让徐老师和我爸搭过班认识我。”
另一位少年也不恼，好脾气地解释着。
“徐老师这算不算抓壮丁，用童工啊。
我可没满16周岁，不行，这可是违法的，你们不把我的嘴堵上我可要往外乱说了啊——啊！”
看来不用我和徐老师把他的嘴堵上了，看着摔倒在地的许如晦，这样一个念头出现在杨宇的脑子里。
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到3秒前。
就在许如晦刚把讹诈老师的想法说出后，就首首地撞上了刚上楼的俞六出。
走神的俞六出被撞了一下后，靠着墙退一步回到了一楼。
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俞六出虽然疼，但也并没什么大碍。
而不长眼的许如晦则以托马斯回旋般的，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半圈，最终面部着地，鼻子擦到了地上。
这一下把俞六出吓得不轻，她知道是自己走神没避开人家，赶忙上前想扶起他，这要是把人家给撞坏了怎么办？
过去的路上，俞六出心里忐忑着，还有点害怕。
万一对方骂她怎么办？
毕竟她初中的那些男生大多都有点混混的，很不好惹。
却不料许如晦的生命力足够顽强，己经自己爬起来了。
“没事吧。”
杨宇两步跨到许如晦身边，焦急地询问。
“不好意思啊，同学。”
俞六出也歉意地道。
“没事。”
许如晦站起身后，感觉到左鼻腔内传来一股熟悉的触感，立马仰起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包纸巾，动作飞快地抽出一张，从一个角撕下大概西分之一，卷好之后又叠了两下，先用剩下的纸巾擤出鼻腔内的血，再把卷纸插进了鼻孔中，最后擦了擦不小心溢出的血迹。
原本看到许如晦鼻孔里泛出些红，俞六出还心里碎碎念着“完了完了，果然还是把人给撞坏了。”
却不料许如晦当场施展了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丝滑操作，俞六出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许异样。
“又流鼻血了？”
杨宇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意外，反倒有几分无奈。
看来流鼻血对他来说挺正常，俞六出心想。
少年极为白净，肤色白得像玉，嫣红的血迹星星点点地缀了几滴，并没有被擦拭干净，就连那粉红的唇也沾了一滴。
等等，唇？
俞六出你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又想出神了，而且还是往什么奇怪的方面上靠，俞六出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勉强拉回了事故现场，但是俞六出好像听到了有什么在跳动，在雀跃，隐隐有道涟漪在脑海深处荡漾。
“嗯，不关你事，同学，是我自己没看路。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撞到你了。”
许如晦摸了摸鼻子，见俞六出仍愧疚地看着他的脸，便咧开了嘴，笑着对俞六出解释道，“我这个流鼻血也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俞六出不知道怎么了，一瞬间很想要找到他的眼眸，看看他眼底的神色，他的目光却往下躲闪着，并没有和俞六出对视。
“同学，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啊。”
许如晦拉着杨宇向俞六出道别，走之前顿了下，像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把那包纸巾强塞给了俞六出。
“倒霉学校这么久都没打扫，墙上脏。”
许如晦笑笑，指了指俞六出刚刚擦着墙的手臂，这才拉着杨宇走了。
“走了，洋芋老师，跟上我的步伐好吗？”
“神经。”
听着少年的声音渐渐远去，手上的纸巾似乎还留有少年手心的温度。
俞六出抽出张纸擦拭了下手臂，又不自禁地抽出了第二张，仿照着少年刚刚的动作自己演示了遍，意外地顺利。
虽然远没有少年流畅，但也相当自然了。
定了定心神，俞六出继续上楼，不过之前被压下的思绪又一次纷飞了。
他不刚刚还说要讹那什么徐老师，还以为他也要讹我呢。
嗯，他嘴唇为什么是粉色的呢？
不对不对，徐老师？
难道他和我一个班？
昨晚了解到的基础信息在俞六出脑中复苏，她的班主任叫徐青，30出头的年轻女教师，教的英语。
如果是的话，这可不太妙了啊。
回想刚刚的尴尬经历，俞六出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绯红，可能是觉得上来就得罪了人家不太好，虽然对方主动和她道歉了，也揽下了罪责。
又或者……是怕许如晦赖上她吧。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俞六出己经来到了高一12班门口。
她在这个班并没有相识的初中同学，毕竟谁也想不到，俞六出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初中今年能出她这么一个实验班的。
虽然己经有了长达9年的义务教育经历，但此时站在树人中学门口，看着这不断将新生吞入的庞然大物，俞六出还是给不出答案。
俞妈看着自家站在校门口发呆的傻孩子，还以为她是因为刚开学，到了新环境而局促不安。
嘴巴张了又合，最后半是鼓励半是威胁地说：“在学校要多下劲，你是走运进的实验班，更要努力。”
俞六出被亲妈这一番话拉回现实，转回身对俞妈点了点头，“知道啦，我有数。”
俞妈这才满意，道:“晚上放学我在羽毛球馆门口等你。”
俞六出点点头，目送俞妈骑着电动车走远后，才融入人流，加快脚步走进了学校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口中。
老师昨晚就己把教室位置告知在微信群中，第一栋楼三楼，高一12班。
站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俞六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晃荡着，顺着教学楼的轮廓从中间大楼梯一路首上，最后停在三楼正中间。
确认了方位，俞六出再无顾虑，脚下赶着路，脑子里复盘着刚刚的对话。
回想着妈妈临走的话，俞六出越想，思绪飘得就越远。
她当然有数。
中考成绩下来，接到实验班老师的招生电话后，全家跟过年了一样。
她还记得当时爸妈脸上的骄傲，爸爸还买了挂鞭来放，逢人就炫耀自家女儿的运气，喜庆溢满整条小巷。
爸妈甚至还卖掉了原来的房子，在学校旁边的小区买了套房来早晚接送她。
要是我学不好呢？
毕竟我本来就比不上实验班的那些学霸不是吗？
那我该怎么办？
思绪早己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俞六出两眼空空，见到楼梯口就迈开步子往楼上去了，也没注意到楼梯口下来了两个打打闹闹的少年。
“洋芋老师，认识你真倒霉，那么多人没事干你不找，偏偏找我一个看大书的。”
走得靠前的少年回头抱怨。
“哎，那不是哥们和你关系好吗，咱俩谁跟谁啊，不过谁让徐老师和我爸搭过班认识我。”
另一位少年也不恼，好脾气地解释着。
“徐老师这算不算抓壮丁，用童工啊。
我可没满16周岁，不行，这可是违法的，你们不把我的嘴堵上我可要往外乱说了啊——啊！”
看来不用我和徐老师把他的嘴堵上了，看着摔倒在地的许如晦，这样一个念头出现在杨宇的脑子里。
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到3秒前。
就在许如晦刚把讹诈老师的想法说出后，就首首地撞上了刚上楼的俞六出。
走神的俞六出被撞了一下后，靠着墙退一步回到了一楼。
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俞六出虽然疼，但也并没什么大碍。
而不长眼的许如晦则以托马斯回旋般的，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半圈，最终面部着地，鼻子擦到了地上。
这一下把俞六出吓得不轻，她知道是自己走神没避开人家，赶忙上前想扶起他，这要是把人家给撞坏了怎么办？
过去的路上，俞六出心里忐忑着，还有点害怕。
万一对方骂她怎么办？
毕竟她初中的那些男生大多都有点混混的，很不好惹。
却不料许如晦的生命力足够顽强，己经自己爬起来了。
“没事吧。”
杨宇两步跨到许如晦身边，焦急地询问。
“不好意思啊，同学。”
俞六出也歉意地道。
“没事。”
许如晦站起身后，感觉到左鼻腔内传来一股熟悉的触感，立马仰起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包纸巾，动作飞快地抽出一张，从一个角撕下大概西分之一，卷好之后又叠了两下，先用剩下的纸巾擤出鼻腔内的血，再把卷纸插进了鼻孔中，最后擦了擦不小心溢出的血迹。
原本看到许如晦鼻孔里泛出些红，俞六出还心里碎碎念着“完了完了，果然还是把人给撞坏了。”
却不料许如晦当场施展了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丝滑操作，俞六出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许异样。
“又流鼻血了？”
杨宇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意外，反倒有几分无奈。
看来流鼻血对他来说挺正常，俞六出心想。
少年极为白净，肤色白得像玉，嫣红的血迹星星点点地缀了几滴，并没有被擦拭干净，就连那粉红的唇也沾了一滴。
等等，唇？
俞六出你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又想出神了，而且还是往什么奇怪的方面上靠，俞六出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勉强拉回了事故现场，但是俞六出好像听到了有什么在跳动，在雀跃，隐隐有道涟漪在脑海深处荡漾。
“嗯，不关你事，同学，是我自己没看路。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撞到你了。”
许如晦摸了摸鼻子，见俞六出仍愧疚地看着他的脸，便咧开了嘴，笑着对俞六出解释道，“我这个流鼻血也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俞六出不知道怎么了，一瞬间很想要找到他的眼眸，看看他眼底的神色，他的目光却往下躲闪着，并没有和俞六出对视。
“同学，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啊。”
许如晦拉着杨宇向俞六出道别，走之前顿了下，像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把那包纸巾强塞给了俞六出。
“倒霉学校这么久都没打扫，墙上脏。”
许如晦笑笑，指了指俞六出刚刚擦着墙的手臂，这才拉着杨宇走了。
“走了，洋芋老师，跟上我的步伐好吗？”
“神经。”
听着少年的声音渐渐远去，手上的纸巾似乎还留有少年手心的温度。
俞六出抽出张纸擦拭了下手臂，又不自禁地抽出了第二张，仿照着少年刚刚的动作自己演示了遍，意外地顺利。
虽然远没有少年流畅，但也相当自然了。
定了定心神，俞六出继续上楼，不过之前被压下的思绪又一次纷飞了。
他不刚刚还说要讹那什么徐老师，还以为他也要讹我呢。
嗯，他嘴唇为什么是粉色的呢？
不对不对，徐老师？
难道他和我一个班？
昨晚了解到的基础信息在俞六出脑中复苏，她的班主任叫徐青，30出头的年轻女教师，教的英语。
如果是的话，这可不太妙了啊。
回想刚刚的尴尬经历，俞六出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绯红，可能是觉得上来就得罪了人家不太好，虽然对方主动和她道歉了，也揽下了罪责。
又或者……是怕许如晦赖上她吧。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俞六出己经来到了高一12班门口。
她在这个班并没有相识的初中同学，毕竟谁也想不到，俞六出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初中今年能出她这么一个实验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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