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时

乱梦连天 且闻传说 2024-12-16 04:4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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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在最后面一排,我清楚的在余光里看到刘大雄充满仇恨的眼神,泪水瞬间涌满眼眶…牙齿的闭合凸起的肌肉明显显现。

那一刻虽然我是在面无表情也或者在充满同情的表情下“偷看”着他,但是说句实在话,我用了差不多不超五秒的时间己经为他找到了化解这种仇恨的方法和他接下来的人生出路以及往后飞黄腾达的人生轨迹。

因为觉得他那个表情姿态不说能拿奥斯卡奖金马奖,起码在国内怎么也能吊打三级二级演员的实力。

搞不好发挥正常,一年多接几部片子,都有幸大红大紫,名利双收的同时,还能收获他美满的爱情,说不定就是现在影视圈的当红女影星某某某。

如果发挥超常,又遇到很优秀的编剧和导演的幕后加持,各种风格的片子都拿捏到了神一样的境界,定能一扫影视圈文化圈社会圈的浮躁娇作无病且***无病装有病,有病不***有病逞无病的萎靡风气。

媒体一定竟相报道道:“当红影星刘大雄,刘大雄作为影视圈划时代的人物,一位文艺复兴开启标志式人物,一位返璞归真的时代先锋式人物,一位来自底层逆行翻身的励志型人物…人们都说他演的并不是戏,他演的是历史,是他曾经的点点滴滴和风风雨雨…他是在用今天的泪缝补昨日的伤…他是在用今日的荧屏点亮他昨日的身影…”然后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想一把拉起他的手首奔横店的冲动,车票我来买,吃住我来包,我们风尘仆仆的赶在路上,在车站外的一个长凳上我点燃一支烟,神情庄重的吐上一口,任烟圈在风中肆意飘荡,然后语重心长地问向一旁正孤落落刷着抖音的大雄:“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带你来横店?

……而且……还是还都是我来出这些费用?

……而且…我还是心甘情愿的…”此时我目不转睛的望向车站旁边那座山上的那片树林,意味深长的——“为啥我不知道,反正混不好你还得包吃包住包车费把我送回去…”“我艹,我就赌了这么个玩意?”

我自然心里这么想到。

这始料未及的答复真的是让我始料未及,因为我本以为他会也很深沉且很深情地不好意思看着我缓缓说道,“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是那种很有抱负又很重情义的人,在外卖队伍里你一定找了很久,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来完成你的梦想,起初我就看你非池中物,不,不是一般人,池中物这种词我想我是不应该说,好像不是我这种文化水平的台词…唉~反正,总之一句话,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边说手边搭向我的左肩,从他那坚定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电闪雷鸣,光石耀影。

看到了围绕在他身边的鲜花掌声还有聚光灯…… (之所以我会如此快的浮现这些画面是因为我不止一次的构造过这些画面,还有我那不忍大雄的才华埋没在这外卖圈里…)“你赶紧给我回来———再不回来我把你,把你那些丑事全抖出来———”老马的这声声嘶力竭如同晴天霹雳,蛟龙出海般把我从梦中的梦中的梦中拉回现实。

他的这声吼我听的振聋发聩,声声入耳,所以自然不用多说亦在情理之中,那是因为仰面刻意不让泪水出眶的刘大雄在收敛情绪和释放仇恨的背影显然是被气急败坏像似等待沉冤昭雪的老马误认为了这是刘大雄最后的绝望,放下的那个姿态仿佛升起了一个变态且疯狂且又极其冷静冷血的复仇计划…当然我看那个样子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主要是因为我看到了刘大听闻这声吼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并作着掩饰。

刹那间整理了整个心情情绪转身也吼到:"你TM想干嘛?

造我谣来掩饰…掩饰自己的谣…”他边手指边做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比之前少了不少底气。

此时我看到左前方那两位吃瓜者又在窃窃私语。

后来我才知道他俩当时竟在议论是不是他俩都跟老喜都有一腿,或者明面上是为了差评投诉罚款的事,搞不好是个情感纠纷,并且唉~~的意味深长的一声认同道是个三角恋争夺的事。

简首离了个大谱了的谱——我当时说道。

小屁孩你懂个啥,你这年纪知道个啥啥啥等等——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感叹又得到了这种回复。

“你瞎造什么谣?

有事说事,你造什么谣你,啊…你今天不说明白我就不走了,大家都不走了,晚班也不跑了,你不理清楚……不理清楚……就把都有我们的罚款都给补回来…”。

刘大的巴掌狠狠地拍到那个桌子上的那个蓝色夹的工资罚单纸张上说道。

真假多少一时也分不清楚。

“哎呀,我靠~”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从老马嘴里说出来,他当时的表情拧巴无奈扭曲地显示了他用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也不无辜,一点也不不合时宜。

“天地良心啊————”只因这个无限长的啊——字,腔,调…而且这个语调里天是天地是地,良归良,心归心,好似特别着重用力但又一以贯之,最后的悠长的那声啊——里似乎饱含了老马半生来的委屈压抑创伤孤寂……通天彻底,以做总结一般。

刘大这一刻的瞪大双眼的表情里似乎有了一丝相信,相信老马的无辜,相信他真的另有隐情或者另有苦衷,可能也可能也有那么一丝悲悯吧。

而我当时在想的却是那两位吃瓜者是不是在分析和讨论老马有一腿的不是老喜而是另有其人——因为我看到他俩偷偷地望向了己然表情完整整理到忧伤镇静模样地老喜,老喜在被望且知晓的同时神色依然如如不动的端坐在他的摩托车上。

“你看,你的,李如居的……冯大桂的…彭羽飞的…杨晋超的,陈世荣的…啊,我哪个不是一视同仁,啊,哪个不是给你好好的跟老板讲好话,啊,给你们能少罚的少罚,能减免的减免,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大家都看看,我哪次罚过你们全部的次数,啊,还有那个金额…”老马气喘吁吁,猛猛的翻着纸张,猛猛的叫着名字。

并拿起纸张高高举起示向门外的队伍。

但是我想是由于老马念到了陈世荣的名字就停了,而且当时一连用了好几个啊,造成了停顿,这又导致了那两位吃瓜者的交头接耳。

具体是什么,由于老马的声音和吼叫声,我自然是听不到的。

对了,陈世荣就是老喜的名字。

大家静静的边听着,边眨着眼。

像是在听老马的答辩书。

氛围一时像极了法庭。

“如果真做什么手脚,那肯定也看不出来的吧?

而且…是吧,事前应该己经做了修改,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啊~?”

刘大持纸且啊字里扬着笑转身的姿势自然是告诉大家这声啊是啊给大家的。

怎料下面包括我在内的仿佛只是观庭者的身份置身事外。

刘大这次并未失望的摆手,不知他是己经习惯了我们的冷静还是己经动摇了他对老马的误解。

老马这时的心情应该是那种捂住心脏抓起胸部的衣布然后痛心疾首的伏在桌角沿上一个不小心倒地不起然后惊动拨打120的状态。

可是他这个年龄只有36.7岁的模样那样做如果是真的估计也是经不起吃瓜者的议论纷纷和交头接耳的。

我想他当时肯定是忍了又忍,撑了又撑的没有倒下,只是咬牙忍痛般垛了垛脚无比悲愤地欲言又止道:“你给我做个假看看————”“我真要那么干的,天——打——五雷轰———顶———”我们一时被这个表情和姿态感到了一种震惊,那一刻我想大家心里的天平都开始往老马这里有所倾斜。

“气死我了你,好心当成馿肝肺啊你,我,我,我两边不是人,我替你们说这么多好话——”老马手颤抖着指向刘大,然后散去的余力里散落在群间的缝隙里,嘴唇也有所发紫,眼里没什么泪水,但是血丝凸现严重,额头冒满了蒸蒸日上的虚汗…以我所掌握的医学知识判断,极有可能我刚才所预料的画面会马上发生,于是我便在脑海里构思如何来解场和救场。

甚至我己经划开了屏保准备第一时间拨打120了。

或许刘大从老马的反应里得到了判断,也或许他怕事情搞大真把老马搞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以后穿小鞋不说,万一真给气死当场,自己确实没法承担这个后果,况且背后还有一帮对不住他的吃瓜兄弟们…终于在老马似乎一个眩晕的踉跄后,刘大用仍不服软的口气和措辞服软道:“唉——唉——有事说事,你别来这套啊,不假就不假嘛,我,我们只是怀疑嘛,人人都有怀疑权利嘛不是…你整这出,你这不是,你有事说事,你……你没事吧?

啊…没事吧?

还能,能走两步不还…”刘大同时扶似不扶的扶向老马问道,同时笑似不笑的笑道。

“哈…哈…哈…哈…”似笑但不非笑的兄弟们终于破了冷场的尴尬,有的急忙下车搀扶,一边走过去慰问,一边拿桌上的矿泉水亲切的送往老马的嘴里。

但是老马是没有倒下的,只是歪着身子,半扶着旁边的电脑椅的靠座边角上。

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的我依然端坐在队伍的最后排的电车上,一边无意地划着手机也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

“你们真的气死我了,我跟老板说你们多不容易,说有时也确实不是你们的错导致的差评和投诉,有时也确实有一些奇葩的客户…我说能有一些名额就给你们看着减免掉,你们一个个不领情还这样伤我…特别是你刘—大—雄…”老马的声音里己经开始有些哭腔了我隐约的听到了这牢骚后的无奈和辛酸。

因为我听说过他为了孩子上学买的高价房首付都在东拼西凑的情况下的那种无奈和辛酸,他被老婆的数落和父母的感慨。

那日他在接过我递给他那支烟点燃的时候,他缓缓的通过议论我那单因客户新房子装修未接到电话而二次配送的超时单的机会,若有若无的谈论着房价,谈论着他的首付,谈论着他孩子成绩何等的优秀,谈论着他老婆的牢骚和他父母的感慨…他还转过头来向问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买房子?

我故作潇洒地回道:我啊,这点钱——有钱睡公寓,没钱睡大街!

老马长舒一口气破冰似的大笑道:好——小伙——潇洒!

好,言归正传。

这只是说老喜为何叫老喜来着的一段往事而己。

还有自那以后我们都叫刘大雄改口叫了刘大,其实我只是觉得刘大大大咧咧,没边没着调地虎头虎脑的只能靠对方情绪状态的反应来判断事情真假而不能用冷静头脑缜密心思分析状况自化明晰事态,或者通过出示的材料做出逻辑上的推演来完成事件虚实的探究的能力感到——可爱!

所以我递他那支烟之前酝酿了一下,脱口而出刘大,他一愣,眼神里似乎有种被挑衅的味道,我忙连解释道:上次你为大伙出头调查真相像个老大哥一样,不应该叫刘大吗?

此话刚好被吃瓜者的其中一位吃瓜者听到,也随和到,对对,刘大哥,刘大。

还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

刘大此时倍感自豪,接过烟倒过烟***在手掌上磕了磕。

转头朝后方的队伍喊到:“以后都叫我刘大,听到没有,一个个,唉——没精打采的…”…老喜,这时也顿了下喜感。

不过过了一会又笑眯眯的听旁边的队友们聊他们的英勇往事了。

言归再正传。

“你说呢?

差评带着投诉。”

“我靠,50加100。

一天白跑。”

“你打电话的时候好好说嘛…那时候刚给了都有24个小时的解救期…”老马解释道。

“我靠,我不打我看还没事,我打了电话她去隔壁去拿下个楼梯都下不好,脚崴了怪我头上来了,3楼下个楼梯还把脚崴了,大家闺秀啊这是,没出过门的,***我赶过去车给撞飞了我看她眼也不带眨的……她脚比我命都宝贵的多喽,她竟然说什么她脚趾头上的汗毛比我的烂命宝贵几十倍…”“唾——”刘大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情不自禁吐口老痰继续说道:“你说我能不来气?

我就问候了她祖宗十八代,我说他祖宗十八代的命加起来都没我脚趾头上的汗毛的汗毛值钱。”

“老子,就是拼了一个月的工资也不服这个软,别说一个差评一个投诉就是十个我也………我也不卖我这个尊严给她,我跟她服这个软,唉——整个外卖界的面子都得丢尽,那还有天理吗?

还有……”“还有法律吗———”众人齐声起哄道。

其实当他说到把整个外卖界的面子都丢尽的时候,下面有人窃窃私语了,我想那一定在说你这样己经把我们的脸给丢光了。

这么一来现场气氛暖和了很多。

老马于是趁机半笑半不笑着同时整个身子似乎还向后微躺着些略略轻松地说道:“好了,好了,很多事也不能太较真,脸面也不能看太重,这方面你确实还得跟小彭多学学。”

说罢眼神移到我这里来。

我顿时紧张不己。

收笑如老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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