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转身欲走。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带走了房间里所有的温度,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启扬,等等!”
李诗彤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之前她以为,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随意拿捏。
现在看来,她似乎低估了他。
孙启扬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问道:“李阿姨,还有什么指教?”
李诗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关于你提出的…财产分割,我们可以再商量。”
她顿了顿,斟酌着语句,“两个商业大楼,是不是太多了些?
你也知道,你父亲……”“我父亲的遗产,我自然有权继承。”
孙启扬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诗彤,“这两个商业大楼,地段优越,升值潜力巨大。
我要它们,理所应当。”
他深知这两个地方的商业价值,尤其其中一个,未来几年地铁线路会在此设站,其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李诗彤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启扬,你毕竟还年轻,经验不足。
这两个大楼,你恐怕难以管理。
不如这样,阿姨给你一个,你自己选择,如何?”
她想用这种方式,既压住孙启扬的气焰,又能试探他的眼光。
孙启扬轻笑一声,李诗彤虽然不知道地铁站的规划,但她精明得很,肯定也看出这两个大楼的价值非凡,所以才想让他二选一,从中获利。
“看来,李阿姨还是没有诚意。”
孙启扬无奈地摊了摊手,再次转身,这一次,他的步伐更加坚定,“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走到门口,手己经握在了门把上……“启扬,等等!”
李诗彤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快步走到孙启扬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光。
她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有些花了,显得有些狼狈。
“两个大楼,你都拿去!”
说出这句话,李诗彤感觉像是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疼痛不己。
孙启扬这才转过身,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阿姨,这才对嘛。”
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幻觉。
李诗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启扬啊,你毕竟还年轻,这两个大楼管理起来很复杂,你……” 她试图再次劝说孙启扬放弃,或者至少让她参与管理,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启扬打断。
“李阿姨,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孙启扬语气冰冷,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凝固,李诗彤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这个年轻人更加厌恶她,对她更加不利。
为了她儿子的未来,她必须忍耐。
“还有,”孙启扬顿了顿,语气平静得如同谈论今天的天气,“我需要3000万现金。”
李诗彤脸色骤变,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
3000万现金!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然对她来说并非伤筋动骨,但也是她辛苦经营多年积攒下来的。
“启扬,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李诗彤的声音颤抖着,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紧握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孙启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李阿姨,您应该知道,这点钱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吧?”
他语气笃定,他知道李诗彤的底细,更知道她拿得出这笔钱。
李诗彤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知道,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
他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明天我会派律师过来处理相关手续。”
孙启扬说完,不再停留,径首离开了房间。
李诗彤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3000万……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好,好得很……”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的秒针发出滴答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击在李诗彤的心上。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煎熬着她的神经。
3000万,对她来说虽然不算伤筋动骨,但也是她多年心血积累,如今要拱手让人,如同剜肉般疼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的空气越发凝滞,李诗彤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五分钟后,一声叹息打破了房间的沉寂。
李诗彤的肩膀无力地垂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好吧,”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我答应你。”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不过,你也要说到做到。”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立字据吧。”
孙启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妥协。
“可以,”他语气依旧平静,“不过,我要先看到服装厂和两个商业大楼过户到我的名下,现金到账之后,我自然会立字据。”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精明和算计。
李诗彤咬紧牙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这个年轻人,步步紧逼,寸步不让,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好,”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现在就带你去过户服装厂。”
昏暗的过户大厅里,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纸张的味道。
李诗彤机械地签署着文件,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刻在她的心上。
终于,一切手续办妥,服装厂正式易主。
“好了,”孙启扬将文件收好,语气冷漠,“接下来……”李诗彤猛地抬起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