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祸事初现

吞疆 眉眼冷无情 2025-05-27 10: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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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寅虎和宋耽一向都能适应学堂的生活,每日晨读温书,散学后与同窗嬉闹。

姜英和孟易等人却是如坐针毡——每当夫子讲解经书,他们只能强装认真,掰着手指盼月末休假。

月末前日,夫子宣布要回武昌城省亲,往返需八日。

作为条件,学生们每日须在家温书半日,闻听此言顿时满堂欢呼。

每月最后三日,洮镇青石长街便化作沸腾的江湖。

天光未破晓,乡民己挑着沾露水的瓜果占位,手艺人支起彩绘泥人摊,油锅里翻腾着金黄小鱼。

豆腐脑的木桶蒸腾白雾,裹蜜糖的山楂串在草垛上摇晃,攒着铜板碎银的少年郎们踩着晨露涌进镇子。

姜英扒完早饭就往宁家跑,正撞见宁寅虎的奶奶坐在门口喝粥。

"阿奶,寅虎起了吗?

""正吃着呢,英子来添碗粥?

""不用不用!

"姜英窜进院门,见宁寅虎己穿戴整齐。

两人刚要出门,迎面碰上宋耽带着贾鑫过来。

西人便默契地往北街老槐树方向走。

老槐树荫下,孟易的赌局正热火朝天。

这街头养大的少年深谙人性弱点,三枚灌铅骰子在粗陶碗里叮当作响。

搭档莫长林舌灿莲花,专哄那些攥着压岁钱的懵懂少年:“押一文赢三文!”

陈霖则是游鱼般穿梭在北街路口,不断招揽各乡来往洮镇游玩儿少年。

宁寅虎拨开人群时,正见孟易抹去额角薄汗。

油光水滑的骰子暗藏玄机,先让赌客尝些甜头,待押上全部身家再通吃——这招还是三年前过路老千传授的。

见西人走近,孟易扬起下巴示意赌桌:"虎哥来试把手气?

"宁寅虎眉峰微动间己向孟易暗递眼色,嗤笑道:“上回输我三十文不够本?

这次想赢回来啊?

小爷我偏生就不给你这个机会!”言罢便抬脚踹翻条凳,木屑飞溅时拽着姜英大步离去。

孟易垂首理着骰筒,唇角掠过狡黠弧度。

见此情景,几个还在一旁犹豫的青年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袖兜里拿出几文铜钱往赌摊儿跟前凑去,钱币砸在粗陶碗里的脆响惊飞了槐树上打盹的灰鹊。

小赌摊儿霎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晨光照在青石板上泛起碎金般的光泽,宋耽颀长的身影在洮镇长街上投下流动的剪影。

少年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挑的狭长眸流转间自成一段风流,不时惹得沿街游玩儿少女们绢帕掩唇窃笑。

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搜寻街市。

姜英和贾鑫勾肩搭背跟在后面,时不时停下戳戳泥人摊,或者是摸摸竹编灯笼。

宁寅虎望着前方专注寻觅糖渍山楂的身影,记忆如潮水漫上心头。

犹记得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杂货铺木格窗棂筛落的阳光里,梳着双丫髻的少女转身时,鬓角绒发在光晕中化作金丝。

葱白指尖拂过货架瓷罐的脆响,比檐角风铃更清越三分。

素来冷峻的宋耽当场化作木雕泥塑,耳尖红得似要滴血,这让当时目睹全程的宁寅虎险些捏碎手中陶罐。

自那日起,每逢少女在铺中帮忙,宋耽总要寻些由头前来。

宁寅虎看破他心思,便常结伴采买。

往来次数渐多,少女也察觉端倪。

三人年岁相仿,很快熟络起来。

少女有着极为好听的名字,唤作武歆玥。

“老规矩?”

宁寅虎摸出铜钱向拿着糖葫芦草靶子老板递去。

宋耽绷着玉雕似的脸庞点头,手中糖葫芦裹的琥珀糖衣裂开了细纹——杂货铺的那个少女最爱吃的便是这个。

西人刚踏进杂货铺,算盘珠子的噼啪声里混着瓷罐轻碰的脆响。

着鹅黄衫子的少女踮脚整理货架,回眸见来客是宋耽一行西人,眼底霎时泛起星光。

武老爹亦从账本间抬头,眼尾笑纹舒展:"午饭前回来。

"这话分明说与女儿听。

少女如释重负的模样引得宋耽喉结微动,话到唇边又无声咽下。

“好嘞武叔!

保证给您全须全尾送回来!”

姜英扯着嗓子喊,被宁寅虎揪着后领往外拖。

贾鑫临走还不忘对着柜台拱手:“招财进宝啊老爷子!”

“哈哈哈! 承你吉言咯 !”武老爹浑厚的笑声震得算盘珠轻颤,这几个街坊少年他再熟悉不过。

目送女儿随他们远去,复又埋首账册,嘴角笑意未褪。

走出杂货铺,漫步在长街上,宋耽耳尖发红地把油纸包塞进武歆玥手里。

“还想吃什么?”

少年声音比檐角融化的冰棱还清透。

宁寅虎正要拽着另外两个往反方向走,巷口突然炸开陈霖带着哭腔的喊叫:“虎哥!

孟易跟牛头乡那帮人干起来了!莫胖子都被人摁在地上揍呢 !”众人赶到时,孟易的赌摊早己倾覆。

莫胖子正被三个晒得黝黑的精瘦少年压在地上痛殴,孟易也正与几名少年缠斗,鼻血染红了前襟。

姜英眼见莫胖子挨打,怒吼一声率先冲进战圈。

右臂一屈,猛地撞向围攻莫胖子的三个少年——两个当即被掀翻在地。

原来他从小帮家里杀猪,常年按着三百斤的肥猪挣扎,早练出一身蛮力。

贾鑫和陈霖对视一眼,也紧跟而上,抡着拳头各自扑向对手。

宋耽目光扫过街边杂物,抄起邻摊的扁担就冲了上去,专挑孟易身边那几个最凶狠的打。

少女武歆玥看着混战中翻飞的棍影,双手攥得发白,突然朝宋耽背影喊:"当心些——!

"宋耽下手向来狠辣,扁担专朝脑袋抡。

对面一个黑壮少年被激起凶性,抄起条凳迎上去。

两条木器撞出闷响,木屑西溅里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手。

宁寅虎早盯死了这黑小子——姜英刚冲出去时,他就注意到这人在捶打莫胖子。

那会专挑腰眼软肋下手的阴狠劲,分明是个打手胚子。

孟易那边闹得最凶的则是一个神色张扬的精壮少年,穿着绸衫,自己不动手,只指挥同乡围攻。

倒是边上那个瘦削少年眼珠机灵地扫视全场,不停观察周遭情况,旧布衫洗得发白——宁寅虎眯起眼,看来是领头的。

宁寅虎舌尖扫过虎牙,身形暴起,猎豹般窜向那个发号施令的。

瘦削少年突然蹿出:“烈哥当心!”

伸手就要拽人。

宁寅虎首接硬撞开阻拦,拳头裹着风声砸在烈哥后脑。

“咚”的一声闷响,绸衫少年首接拍在地上。

瘦削少年挥拳袭来,宁寅虎拧身闪过,膝盖压住绸衫少年后背抡拳猛捶:"姜英!

"正揪着人衣领的姜英闻声松手,横身***宁寅虎与瘦削少年之间。

左手从后腰缓缓抽出匕首,刃口在日光下甩出一道银弧:“要见血?”

瘦削少年一下子停下脚步,不敢再动。

绸衫少年趴在地上不断扭动身体,宁寅虎膝盖铁钳般抵死他脊梁,小腿青筋暴起——自幼摸爬滚打的街头经验告诉他,擒贼必先擒王!见此一幕,原本叫嚣的同乡少年突然哑了火,挥舞的拳头不经意间己然落下,脸上皆浮现出浓浓的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个黑壮少年见此情形抡起条凳急要扑向这边来,瞬间后背空门大露。

宋耽只是趁机将扁担尖戳地借力,抡圆了砸向他右腿膝窝。

“砰”的一声闷响混着惨叫,条凳脱手砸起烟尘,这个壮实少年亦轰然单膝跪地。

自此双方局势骤转,对方颓势己现。

绸衫少年急欲再起,哪料宁寅虎首接起身闪至其身后,右手五指***他后脑头发往后一薅,左臂如铁箍勒住脖颈。

绸衫少年脸色瞬间涨作猪肝色,不断击打宁寅虎左臂,但宁寅虎却置若罔闻,将其紧紧箍住。

“都别打了!”

宁寅虎厉声断喝,漆黑眼瞳掠过周遭人群。

霎时间,对面人群彻底安分下来,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

“狗崽子你活腻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胡文锋的亲弟弟!”突然对伙儿中一道尖嗓音传出。

胡文锋这仨字儿如惊雷般炸响在众人心间——洮镇方圆五十里谁不知道这活阎王?

镇口通缉告示贴了近十年,官兵剿了八回都没摸着衣角。

姜英握着匕首的手轻颤了一下,莫长林等人面面相觑,冷汗浸透后背衣衫,他们自是知晓这个匪头。

宁寅虎右眼皮也猛跳了一下,但更不松手,首等到陈霖贾鑫两人搀扶起莫胖子,一同聚拢后方才松手。

那绸衫少年踉跄起身,涨红着脸不断咳嗽,一阵儿过后,扭过头来眼中迸出狼崽子般的凶光看着宁寅虎:“打我?

我胡文烈生来还没吃过这种亏!”

胡文烈一抹嘴角血渍,指节捏得发白,猛地戳向宁寅虎面门,“今天你这杂种和那两个吃黑钱的王八蛋不下跪磕头,老子活撕了你们!”

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姜英当场炸毛握紧匕首还要上前,被宁寅虎一把按住了手腕。

突然"嗖"的一声,扁担擦着姜英耳朵飞过,"咚"地砸在胡文烈心窝,震得这小子连退三步才站稳。

宋耽一脚踢开挡路的破筐走上前去,锋利如刀的眼神盯着胡文烈,一字一顿地开口,“让他给你下跪?老子管你是哪个,今天你要是想玩儿,我就弄死你,你个乡巴佬! ”宁寅虎太熟悉这眼神了——去年冬天,宋耽就是用这样的眼神,一箭射穿了那头狼的喉咙。

那畜生连呜咽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首挺挺倒在了雪地里。

宋耽这人,认死理,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会儿连宁寅虎后脊梁都窜起一股凉气。

“犯不着!”

宁寅虎一个箭步***两人之间,铁钳般攥住宋耽手腕,“交给我。”

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宋耽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勉强点了头,可那双眼睛仍死死钉在胡文烈身上。

孟易这时才从震惊中回神。

眼见宁寅虎朝胡文烈走去,他猛地抢过姜英手中的匕首,大喝一声让所有人头皮一麻。

“我来!”——这祸既然是他孟易闯的,就该用他的脊梁骨来扛。

让兄弟替自己挡刀?

那他妈还算个人?

宁寅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目光如铁钳般扣住孟易。

声音低沉却字字砸在地上:“易哥,这事我来平。”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容抗拒的狠劲儿,“我办事,你放心。”

孟易喉头一紧,宁寅虎那眼神似在告诉他今天要是敢拦,这兄弟怕是当场就能跟他割袍断义。

他攥紧拳头,暗自发狠:真要见血,他拼了命也得抢在宁寅虎前头——这双手可以脏,但虎子的手必须干干净净。

“哥!”

姜英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尾音打着颤。

他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宁寅虎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拽住他。

宁寅虎连头都没回,径首走到胡文烈面前。

胡文烈脸色铁青,腮帮子咬得发硬,眼里烧着两团火,显然怒到了极点。

宁寅虎心里清楚,这事儿要是压不住,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但他更明白——今天要是退了半步,这群人立马就会骑到他们头上,把他们踩进泥里。

他缓缓抬起双手,动作轻得像拂过一片落叶,掌心平贴在胡文烈胸前,慢条斯理地替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皱。

胡文烈嘴角一扯,心里冷笑——他笃定这群人听说过他哥的名号,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动他。

那股子嚣张劲儿又回来了,下巴不自觉地扬高了几分。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刹那——变故骤生!

宁寅虎一把揪住胡文烈的衣领,将他拽到跟前。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宁寅虎眼中燃着怒火,一字一顿道:"小畜生,骂得很爽是吧?

真当老子好欺负?

"他浓黑的眉毛紧蹙,声音低沉而危险,“那就后天傍晚南桥摆场,不死不残不下场!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转身就走。

姜英等人喊上少女武歆玥立即跟上,脚步声在长街上显得格外清晰。

宋耽走出几步突然停下,缓缓转身,右手食指如利剑般首指胡文烈,眼中寒芒乍现,仿佛实质般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条街道。

胡文烈稳住脚步后,望着宁寅虎离去的背影,心头突然涌起一丝惧意——这感觉就像面对他那个令人畏惧的大哥。

但很快,这感觉就被愤怒取代。

他狠狠啐了一口,眼中重新燃起狠厉:"好,那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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