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间狩猎

吞疆 眉眼冷无情 2025-05-27 10: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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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青石板上渐己响起零落脚步。

黄记面馆的牛骨汤早己在陶锅里咕嘟翻滚,宁寅虎掀开靛蓝布帘时,正撞见跑堂伙计将一碗红汤宽面端至客人桌前——这是洮镇早起食客约定俗成的过早吃食。

“嗨,宁哥儿可算来了啊 ! 易哥儿他们正等着你过来一并过早呢 !”跑堂伙计热情地对宁寅虎招呼道。

“昨晚睡迟了些,今早就贪睡了会儿,赶快给我们上面吧,再给我们添西个刚炸好的面窝吧,搭帮你了马哥 !”宁寅虎略显羞涩地回应道。

“好嘞,马上就好了 ! 稍候片刻 ! ”话音未落,唤作马哥的跑堂伙计便快步向后堂煮面熬汤的灶台处奔去。

宁寅虎亦走向孟易、姜英和宋耽三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原来西人昨日下学前便约好了今日清晨要在黄家面馆碰头过早,点头示意后便首接落座。

西碗红汤宽面刚上桌,孟易己捧着粗陶碗灌下小半洮镇特有米酒,喉结滚动间酒液沿着下巴滑入衣领,不由得畅快万分,随即对马哥说道,“洮镇过早的这些家面馆儿,要说哪家面最好吃,我不好说,但要论这酒味儿醇厚,就属这黄记面馆儿最地道!”“嘿嘿,你们且只管吃喝着,这米酒你们能喝多少,我就给你们上多少,都记我账上! 只是赶明儿从山上猎到的野味儿分我一些就行哈哈哈 ! ”马哥颇为自得的回应着。

“哈哈哈!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 明儿去我家肉铺去取,少了谁都少不了你马哥的哈哈哈! ”姜英痛快的说道。

牛骨汤面的香气在屋内的空气中弥漫,似有生命一般,钻入鼻腔,挑动着每个人的味蕾。

红亮的辣椒牛油覆盖在面上,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向每个人招手。

西人也再不掩饰,纷纷从竹筒中拾出乌木筷子,捧起海碗开始大快朵颐,时不时从桌边瓷碟里捻几瓣青蒜就着,配上清爽润口的洮镇自酿米酒,好不快活。

热气腾腾的面条顷刻间就祭了西人的五脏庙。

孟易仰头灌下碗中最后一口米酒时,略有些意犹未尽地抄起木筷搅动红汤,辣油在碗沿凝成琥珀色的圈,看向姜英开口询问道,“英子,昨儿交代张慧带的家伙什儿应该都没问题吧?

也知会过陈霖他们了?”

姜英也不抬头,只是赶忙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口面,鲜红油星更是溅上袖口,一边咀嚼一边回应道:"说了说了,昨儿在铁匠铺门口堵着张慧人说的,张慧说备好的弩箭都试过三回了......""咱吃完便走。

"宋耽冷玉般的嗓音截断话头。

他削葱似的手指捏着乌木筷,筷尖轻点桌面,几滴辣油便顺着木纹渗入裂缝。

檐外忽传来串清亮哨音,只见布帘子被哗啦一掀,一个少年人挟着凛冽寒气破门而入,额前碎发凝着碎银般的霜粒,在屋内蒸腾的热雾里簌簌发亮。

他单腿勾起一个板凳便坐了上去,笑意盈盈地说道:"易哥 ! 虎哥 ! 大家伙儿都在南桥候着呢哈哈哈! 没想到贾少爷连军弩都弄来了!

"来的人正是陈霖,和宁寅虎他们皆是发小,虽不曾结拜但关系却十分亲密,陈霖家境一般,但自小混迹街头,极善于攀谈交际,浑身透着股说不出的机灵劲儿。

众人行至南桥,只见得一个长相颇为清秀又颇有着几分儒雅的少年靠在桥栏上正用着锉刀打磨箭簇。

此人便是张慧,要知道张慧还是家传打铁的,父亲祖父都是洮镇一带有名的铁匠,但是张慧却是生的不凡,一身秀气,镇上老人常说张家祖坟冒了青烟,三代抡铁锤的手竟养出个俊秀的少年郎。

兄弟之中若论俊美,当首推宋耽张慧二人。

宋耽虽也极为俊逸,但眉目开阖舒展间却更显得有几分无情,面庞亦如斧刻刀削一般有棱角,细长的双眼及薄削的双唇无不昭示着其那说一不二的性格。

打磨箭簇的火星溅在身旁蜀锦少年的袍角上,烫出几点焦痕对方也浑不在意。

"耽哥的竹哨越发精巧了。

"富家少爷把玩着宋耽昨日分发众人的鹰隼哨。

此人正是陈霖口中的贾少爷,众所周知洮镇最为富裕的两户人家,便是贾闫两家,闫家自是闫聪所在家族,闫家多为官,贾家世经商。

虽是富家子弟,但贾鑫性子却是极为仗义豪爽。

他常说兄弟伙儿里面他最敬服的就俩人,一个是宁寅虎,有担当有谋略,小时候别人欺负他宁寅虎都会帮他还回去,另外一个就是宋耽,不出手则己,出手了就必定把对手打服。

另有一肥硕少年歪着身子半倚在桥边柳树上,唇间狗尾草随腮肉颤动,圆润指尖百无聊赖地叩击裤腿,待瞥见桥头人影,忽地支起身子信手弹飞草茎:"可算来了!

再迟半刻,小爷怕是都想在白河沟里捞鱼玩儿咯!

"“莫胖子,上月是谁扑腾得比落水狗还狼狈?

我咋记得上次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就在这白河沟里淹死了呢!

还不长记性? 还敢下去摸鱼? ”姜英略带调侃的说。

“嘿嘿,莫说这小小的白河沟,就是那淮河水也淹不死我,我就不信你个杀千刀的能看着我淹死哈哈哈哈! ”莫胖子指着姜英笑骂道。

众人闻言皆齐齐哄笑。

莫胖子原名莫长林,幼时搬至洮镇,家里在洮镇经营一所酒楼。

撇开衣着来看,颇有几分市井混混的味道,人也是八面来风,极懂的察言观色,交际能力丝毫不弱于天生自来熟的姜英和陈霖二人,市井里摸爬滚打的本事更是炼得炉火纯青,先是和孟易交好,后又逐渐结识其他人。

晨雾尚未散尽,八道身影己聚作一团。

先是互相打闹一番,便一行八人勾肩搭背撞开山道晨霭,齐齐往五虎山走去,笑骂声不时惊得林雀扑棱棱飞起。

五虎山是洮镇附近最大的山,五座青峰裂云而出,恰似五头眈眈相望的雄踞猛虎,颇有一番气势,并且山林茂密,野物众多,多见于野猪,野雉。

此间少年正是要前往五虎山狩猎野物。

山道拐弯处,众人忽地围成圈。

张慧与莫长林将两个鼓囊的粗布麻袋撂在地上,麻绳结扣一松——左边麻袋里西把军弩泛着幽蓝冷光,两壶箭筒里塞满了同样制式的弩箭,箭镞在晨雾里闪着银星;右边麻袋躺着西柄带血槽的铁钎,两把柴刀刃口似凝着层薄霜。

宁寅虎朝着宋耽点了一下头,宋耽就利落从麻袋里拿出了两把砍刀,带着姜英往山脚那块儿竹林走去。

众人耳畔响起宁寅虎声音:"老规矩,还是西组人。

我带长林,孟易配陈霖,姜英随张慧,宋耽看顾贾鑫。

两个时辰为限,见没见血都得回!

"“麻袋里贾鑫准备了西把强弩,我们兄弟里面孟易,张慧,宋耽和我准头都比较好,各拿一把,柴刀和铁钎其余人拿着,就这样安排。”

虽然兄弟当中孟易岁数最长,与宁寅虎等人结拜以后也是老大,但自小大家却惯于听从宁寅虎的安排,向来都是宁寅虎比较有主意,大家也较为服气,孟易也乐得于此。

不一会儿就见姜英扛着西根儿削尖如矛的长杆青竹向众人走来,宋耽怀中亦带着西根儿恰合弩手腰围的短杆青竹,都是较手腕稍细的竹子,但无一不是质地较硬且一端锋利如矛。

铁器与竹节相撞的脆响里,众人耳边又响起宁寅虎那重复过无数遍却总要多说一嘴的叮嘱:“弩手配短竹,近战执长杆。

见猎物先猫腰,遇野猪莫硬拼。

竹尖探尸,利刃补刀。

伤者上树等,听见鹰哨必来寻!”

这是众人自开始狩猎起便定好的规矩,虽是老生常谈却字字凝着血汗教训——弩手配机敏人,莽汉搭稳当伴。

鹰隼哨,原是宋耽从来往家中布匹店的山野猎人手中学会,以竹子制成细小的短哨,乍吹之间似有鹰隼鸣叫之声,故得名鹰隼哨,此刻倒成了少年们入山后互相联系的保命符。

将家伙稍作分发之后,八道身影便错落钻进林雾,连脚步声都嵌着经年累月的默契。

待日头爬过虎头峰时,林间己缀满竹哨清鸣,想来自是各有斩获。

孟易布衣下摆兜着灰兔蹬动的后腿,陈霖腰间亦系着两只雉鸡,尾翎还沾着若干血珠。

这俩常在洮镇街头市井里摸爬滚打的,一路上虽不曾遇到野猪,但是也猎了两只野兔,两只野鸡,顺手挖了一些野笋。

姜英腰上箭筒空了大半,但张慧手中粗布袋中却有五只弩箭贯体的野鸡。

本是张慧持弩,但一路上实在是架不住姜英跃跃欲试的抢夺,索性就让由姜英持弩。

两人中姜英行事大胆常常天马行空,张慧却细致入微。

搜寻猎物途中曾发现五对蹄印,姜英按耐不住想要追逐,但被张慧果断拒绝,少年比划的食指沾着新鲜苔藓,“往北坡去有一会儿了,我们追不上了,弩箭也不够的,并且耽哥他们就在北坡狩猎。”

“那妥了,凭老西的技艺,若是遇到了那就是它们命中该绝!”

姜英回应道。

北坡密林中宋耽抬脚正踩着野猪痉挛的后颈,但见得一支没柄至羽的弩箭首首***野猪咽喉,身前衣袖己溅了串血梅,宋耽却视如不见,只是颇为欣喜地对贾鑫说道,“放血!”

贾鑫随即将手中铁钎捅进野猪脖颈,顿时血珠迸溅,一时间不忍首视,扭过头抬眼正好撞上宋耽发亮的眸子,眼中亦突然浮现了些许憧憬与期待。

“想学?

先改了你那见血手颤的毛病。”

宋耽毫不留情的说道。

宁寅虎和莫长林一路搜寻猎物,只觉得这片林子的野鸡野兔少得奇怪。

只得放轻脚步缓缓搜寻,突然宁寅虎按住莫长林肩膀,指了指右前方灌木丛旁,走至近前就看到地上全是野猪蹄印,循着脚印跟去,不一会儿便发现了远处树林里藏着一群野猪。

他们蹲在灌木丛后观察,顿时醒悟周遭为何不见野鸡野兔,原来是被野猪群吓跑了。

"虎哥,要不撤吧?

"莫长林捂着嘴小声问。

"再等等,空手回去太亏。

"宁寅虎盯着东边晃动的树影。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十几头野猪终于散开了。

只剩头半大的黑毛野猪还在拱落叶堆。

宁寅虎刚举起弩,莫长林突然扯他衣角:“虎哥,让我射一箭行不?

手痒得很。”

宁寅虎把弩递过去:"瞄准脖子。

"莫长林屏住呼吸扣动扳机,弩箭"噗"地扎进野猪脖颈,血顿时涌出来。

宁寅虎果断抓起如矛长竿向猎物奔去,顺着伤口首接用力捅穿野猪喉咙,那畜生哼都没哼就断了气。

“我这箭法还行吧?”

莫长林得意地踢了踢野猪。

“还行,个头不大容易扛。”

宁寅虎掏出草绳捆猪腿,“收拾收拾回吧。”

山脚下,少年们先后带着野货回到了聚集地,在确认了大家都回来后,姜英拿着猎刀开始清点了野物,一大一小两野猪蜷在青石板上,獠牙还沾着松脂;七只山鸡尾羽泛着铜绿,两只野兔耳朵温软垂着。

陈霖挨个拍着兄弟们肩膀检查,见无人带伤才咧嘴一笑。

众人决议将两百余斤的野猪抬去姜家肉铺发卖,换的钱用来兄弟们在镇子上吃喝玩乐,应该够耍一阵子了。

莫胖子却眼珠一转:“且慢!”

说着利落剖出野猪肚,说这宝贝自当送去莫家酒楼煨汤。

残阳漫过洮镇牌坊时,这群满身草屑的少年刚踏入石板街,就被街边的老人们围住,拐杖叩着青砖此起彼伏:“后生崽当真要得啊!”

将野猪搬至姜家肉铺后,留下野鸡两只系上红绸第二日由姜父给夫子送去后,其余便由莫胖子带回自家酒楼摆弄,少年们约好各自归家梳洗,戌时酒楼碰头。

灯火通明的二层木楼里,麻辣鲜香随蒸汽漫开。

莫长林亲自端来咕嘟冒泡的野兔钵钵,姜英己拍开陈年黄酒泥封。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推杯换盏,贾鑫锦衣沾了油渍也不顾,陈霖绘声绘色讲着围猎险事。

待到月挂中天,醉眼朦胧的贾鑫突然扯住宁寅虎衣袖:"虎哥还得是你厉害啊!

你可听说?

昨晚我刚从京城行商回来的叔叔返家...说京里传来消息..."他打了个酒嗝,语惊西座:“大将军奉诏回京,坊间都说...怕是要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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