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产房内血腥气浓得化不开,稳婆捧着个浑身青紫的婴孩跪在地上:"夫人,是个姐儿......"话音未落,雕花窗外传来金器坠地的脆响。
昏黄的灯笼光里,柳姨娘攥着半块摔碎的玉佩,死死盯着檐下倒挂的冰凌。
"我的璧儿......"床幔中伸出只苍白的手,腕间血玉镯磕在黄铜床栏上,溅起星点火光。
刚出生的女婴突然放声啼哭,屋外十二盏灯笼齐齐熄灭。
三日后,京城下了百年不遇的红雪。
国师立在苏府滴水成冰的庭院中,手中龟甲裂出凤凰纹:"此女命犯孤鸾,十八岁前若见朱轿,必招血光之祸。
"话音方落,正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奶嬷嬷冲出来时面如金纸:"夫人...夫人殁了!
"血玉劫沉璧五岁那年,第一次摸到母亲妆奁底的密信。
泛黄的薛涛笺上字迹斑驳,像是被泪水泡过:"若见赤玉生紫纹,速将璧儿送......"后半截被烛火烧得焦黑,只余几点墨痕似梅枝横斜。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沉璧慌忙将信笺塞回妆奁。
柳姨娘掀帘而入时,鎏金护甲正巧勾住她颈间长命锁,"哎呀"一声扯断了红绳。
"大小姐当心。
"柳姨娘弯腰捡起金锁,指腹在锁芯处重重一按,"这锁眼怎么沾了灰?
"沉璧盯着她裙摆上未化的红雪,突然想起昨夜西跨院飘出的药香——和母亲临终时满屋的苦味一模一样。
昙花谶及笄那日,沉璧在祠堂发现个檀木匣。
褪色的并蒂莲荷包里裹着半块玉珏,断口处刻着前朝官印。
更奇的是匣底压着的婚书,男方生辰竟与她同年同月同日,名讳处却洇着团陈年血渍。
当夜昙花再开,沉璧被异香惊醒。
循着光亮摸到佛堂时,见父亲正将三炷香插入青铜鼎。
供桌上除了母亲牌位,竟还有块无字灵位!
"你本不该出生。
"父亲突然开口,香灰簌簌落在她绣鞋上,"当年国师说双生子必损国运,你娘拼死才......"房梁上传来瓦片轻响,沉璧抬头正对上惊蛰的眼睛。
少年暗卫如黑雁掠下,剑锋扫落她鬓边海棠:"主子让属下提醒姑娘,明日赏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