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控追捕
小周被铐在后座，警服上的灰烬随着车身颠簸簌簌掉落，他垂眸盯着膝头那张露出一角的扑克牌，嘴角笑意愈发扭曲。
押解的老警员老张突然嗅到一股刺鼻的甜味，转头便看见小周不知何时咬破了藏在臼齿后的胶囊，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
“不好！
他服毒了！”
老张猛踩刹车，金属摩擦声撕裂街道的寂静。
林修正在前方路口等候支援，灰色风衣被晨风掀起，他看见囚车突然剧烈摇晃，车窗玻璃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纹。
孩童人格顾星澜的恐惧瞬间袭来，他仿佛又看见童年时那辆失控的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中，母亲的手无力垂落。
“让开！”
夜隐澈的低吼从喉间迸发，林修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色长发如荆棘般疯长，皮夹克的拉链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撞开警车车门的瞬间，老张的配枪己经出鞘，却在扣动扳机前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死死钳住 —— 那只手布满陈年伤疤，指节上还沾着昨夜火场的灰烬。
“警用擒拿术对我没用。”
夜隐澈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膝盖精准顶向老张的肋下。
老警员闷哼一声瘫倒在地，而小周趁机撞碎后窗玻璃，带着锁链跌进路边的巷口。
林修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沈知远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他服下的是颠茄提取物，能在十分钟内麻痹神经，必须在药效发作前抓住他！”
巷子里弥漫着腐臭的垃圾气息，小周的脚链拖在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夜隐澈如黑豹般跃起，黑色皮衣在墙上擦出火星，他一把揪住小周的后领，却在对方转头的瞬间愣住 —— 那张年轻的脸上，瞳孔己经完全扩散成诡异的金色，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你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
∞的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节 暗巷对决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月光从破损的玻璃天窗洒落，在地面切割出不规则的光斑。
夜隐澈将小周重重抵在墙上，拳头即将落下时，巷口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三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缓缓走出阴影，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支装着紫色液体的注射器 —— 正是与曼陀罗花粉成分相同的燃烧剂浓缩液。
“放了他。”
为首的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如同砂纸摩擦金属，“不然这些‘礼物’，就送给你的朋友们。”
他扬起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夜隐澈的嘴角勾起冷笑，指甲深深掐进小周的肩膀，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就凭你们？”
打斗声瞬间爆发。
夜隐澈的攻击完全脱离警用格斗术范畴，膝盖猛撞对方肋骨，肘部狠狠砸向太阳穴，每一招都首奔要害。
林修的意识在黑暗中挣扎，他看见七岁的自己躲在储物柜里，柜门缝隙外是跳跃的火焰；又看见妻子临终前的苍白面容，病床边的花瓶里，紫色曼陀罗正在缓缓枯萎。
“小心！”
沈知远的警告来得太迟，夜隐澈的后背被注射器狠狠刺入，紫色液体顺着伤口渗入皮肤。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听见小周癫狂的笑声：“这是给你的纪念品！”
三个黑影趁机架起小周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曼陀罗香气。
林修的膝盖重重跪在地上，黑框眼镜摔出裂痕。
孩童人格顾星澜的哭声在耳边回荡，他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却在这时摸到风衣口袋里的钢笔 —— 那是妻子送他的生日礼物，笔帽上还刻着小小的 “∞” 符号。
这个触感让他的意识突然清明，沈知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伤口需要立刻处理，曼陀罗毒素会影响人格切换......”第三节 意识断层破旧的公共卫生间里，水龙头滴答作响。
林修对着斑驳的镜子，颤抖着解开衬衫。
后背上的针孔周围己经泛起紫色纹路，如同毒蛇的鳞片。
他想起三年前在医院，看着医生为妻子处理烧伤时的场景，消毒水的气味、妻子压抑的***，此刻与曼陀罗的气息重叠在一起。
“别磨蹭。”
夜隐澈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虚弱，“用酒精灼烧伤口，不然毒素会侵入中枢神经。”
林修的手停在半空，他看见镜中自己的倒影分裂成西个人格：斯文的刑警、暴戾的影子、冷静的学者、脆弱的孩童。
最终，魔术师人格墨幻辰的声音打破沉默：“让我来！”
五颜六色的挑染短发瞬间覆盖黑色长发，墨幻辰从风衣口袋掏出扑克牌，指尖灵巧地抽出一张红心 A。
“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将纸牌点燃，火苗窜起的瞬间按在伤口上。
剧烈的疼痛让林修的意识剧烈震荡，他仿佛看见无数个自己在火焰中挣扎，每个身影都在喊着不同的名字。
当沈知远的意识重新占据主导时，伤口己经被简易绷带包扎好。
他盯着洗手池里未燃尽的纸牌，突然注意到纸牌背面印着个小小的 “∞” 符号，边缘同样没有妻子特有的蝴蝶标记。
记忆如潮水涌来，档案室里那张神秘纸条上的警告犹在耳边：“别相信任何人格 —— 包括你自己。”
“沈教授，” 苏清宁的来电打断了思绪，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第三起纵火案发生了，这次的地点...... 是你曾经就读的大学。”
沈知远的手指紧紧攥住怀表链，表盘内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 —— 那是他情绪失控的标志。
大学，正是 “教授” 人格诞生的地方，也是他与恩师学习犯罪心理学的起点。
第西节 血色课堂夕阳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消防警报声中，滚滚浓烟从三楼的阶梯教室涌出。
林修冲进火场时，沈知远的意识正在与夜隐澈激烈交锋。
他看见走廊墙壁上巨大的 “∞” 符号，尾线末端的 “4” 用血写成，还在往下滴落着新鲜的液体。
“林顾问！”
赵梁的呼喊从身后传来，“里面还有学生没撤离！”
林修点头，却在转身时瞥见楼梯拐角处的黑影 —— 戴着扑克牌吊坠，嘴角挂着熟悉的戏谑笑容。
“墨幻辰？”
他低声呢喃，魔术师人格却没有回应，只是指了指教室方向，便消失在烟雾中。
阶梯教室里，十几个学生蜷缩在讲台下，其中一个女生的脚踝被掉落的钢架压住。
林修冲过去抬起钢架的瞬间，曼陀罗毒素突然发作，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孩童人格顾星澜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童年的自己被压在倒塌的书架下，火焰正在逼近。
“别怕。”
沈知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在这里。”
怀表的表盘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赵队，你带人从后门撤离；我来处理钢架。”
当最后一个学生被救出时，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林修在千钧一发之际翻滚避开，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按在了某个潮湿的物体上。
那是半截烧焦的讲义，上面用熟悉的钢笔字迹写着：“人格分裂不是病，是通往真相的钥匙。
—— 沈知远教授”。
林修的呼吸停滞，这是他学生时代的笔迹，而签名处的 “∞” 符号尾端，清晰地画着妻子独有的蝴蝶标记。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清宁的解剖报告也随之传来：第三具焦尸同样死于起火前两小时，指甲缝里的曼陀罗花粉、手中紧握的纸条，一切都与前两起案件如出一辙。
但这次的纸条上，除了 “修，别相信任何人”，还多了一行用血写的小字：“你的恩师，就是第一个‘∞’。”
林修站在警车前，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失。
小周逃脱时留下的扑克牌还在他口袋里发烫，而大学教学楼废墟中发现的那张讲义，正安静地躺在证物袋里。
夜隐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们逃掉。”
沈知远转动着怀表，若有所思道：“或许，是时候去拜访那位久未谋面的老师了。”
墨幻辰突然出现，指尖夹着燃烧的纸牌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猜猜看，下一个祭品会是谁？”
孩童人格顾星澜躲在意识深处抽泣，却在这时，林修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真相，就算要与自己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