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邂逅
简单的洗漱后，我抓起两个冷馒头便冲出了出租屋，奔向小工厂。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热浪夹杂着机油味扑面而来，让我不禁皱了皱眉。
车间里，机器轰鸣，震耳欲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适应着这嘈杂的环境。
张大壮看到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哟，小子，来得挺早啊！
今天活儿多着呢，可别偷懒！”
我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工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搬运、装卸、打包……每一项工作都繁重而枯燥，汗水很快浸透了我的衣衫，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老员工们似乎有意无意地刁难我，不是把最重的货物分配给我，就是让我去做最脏最累的活儿。
我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这一切中午，我躲在工厂角落里，啃着干硬的馒头，翻看着从旧书摊淘来的机械维修手册。
书页己经泛黄，但上面的知识却让我如获至宝。
我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希望能尽快掌握工作技巧，提升效率。
下午，我尝试着运用新学到的知识，果然，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主管赵强路过时，看到我熟练的操作，他停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嘛！
继续努力！”
这简单的鼓励，让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车间的喧嚣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刺耳，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味也似乎淡了一些。
我更加投入地工作，不知疲倦。
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工厂，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是她！
殷雪！
我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她的方向走去……“那个……”我快步追了上去，“你好……”殷雪听到声音，猛地回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她上下打量我，眉头微微蹙起，像一只警惕的小猫。
我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冷淡和疏离，仿佛我是一只不怀好意的野兽。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慌，原本准备好的搭讪词，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老旧的石板路上，像一幅画，美得令人心悸，也冷得让人害怕。
“有事吗？”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那些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的句子，此刻全成了无用的废话。
殷雪没有耐心听我继续结巴下去，她冷哼一声，转身快步离去，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看着她渐行渐远，消失在街角的身影，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凉透了。
周围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却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我的痴心妄想。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出租屋，屋子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我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殷雪冷漠的眼神。
她那防备的样子，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城市，孤独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才能驱散身体里的寒冷。
黑暗的房间，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我所有的希望和勇气。
我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试图逃避这无处不在的失落。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可笑的跳梁小丑，在殷雪面前出尽了洋相。
我想要靠近她，想要了解她，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急促而有力。
我有些疑惑，谁会这时候来找我？
“叶俊，出来一下，赵主管找你。”
我心头一紧，赶紧爬起来，胡乱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赵主管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去了就知道了。”
来人是车间的另一个工头，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我跟着他来到工厂的办公室，赵强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翻看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办公室的气氛异常压抑。
“叶俊，你来了。”
赵强抬起头，语气平淡，但眼神却锐利得像一把刀。
“是，赵主管。”
我恭敬地回应，心里却像揣着一只兔子，砰砰首跳。
“你来厂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赵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看你干活还算卖力，但是……”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咱们厂里可不养闲人，你要是表现不好，随时可以走人。”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头，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有赵强翻动文件的声音，和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可闻。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己经被汗水浸湿，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我明白了，赵主管，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赶紧表决心，生怕自己被立刻辞退。
“嗯，去干活吧。”
赵强挥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如释重负地走出办公室，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回到出租屋，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决定去菜市场买点菜，顺便散散心。
菜市场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蔬菜的清香。
我穿梭在人群中，不时地和熟识的摊主打着招呼。
“小叶啊，今天怎么有空来买菜？”
李大妈热情地招呼我，她的摊位上摆满了新鲜的蔬菜，鲜嫩欲滴。
“李大妈，您今天生意不错啊。”
我笑着回应。
“还行，还行。”
李大妈笑得合不拢嘴，“对了，你最近在那个小厂上班吧？”
“是啊，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我无奈地笑了笑。
“唉，年轻人辛苦啊。”
李大妈叹了口气，接着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你们厂里那个老殷，你知道吗？
他女儿可漂亮了，就住这附近，听说还在纺织厂上班。”
我心头一震，难道李大妈说的是殷雪？
我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哦？
是吗？
我都没听说过。”
李大妈乐呵呵地说道，“那是，人家姑娘可傲气了，一般人她瞧不上。”
她又补充道，“不过她爸可厉害了，是厂里的老资格，脾气可倔了，对不认识的人戒备得很。”
“这样啊……”我喃喃自语，心里却己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就是殷雪吗？
看来想要接近她，还得从她父亲下手。
我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仿佛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变成了鼓励。
“大妈，谢谢你啊，我先走了。”
我心满意足地买了一些菜，跟李大妈告别。
我刚走出菜市场，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叶俊，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张大壮。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赵主管找你，让你赶紧回厂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赵主管又要找我麻烦？
我赶紧加快脚步，朝着工厂的方向跑去。
还没进车间，就听到机器轰鸣的声音比平时更加震耳欲聋，仿佛一只巨兽在咆哮。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机油味，呛得我鼻子发痒。
我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金属的腥味，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车间里灯火通明，工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焦急。
我看到赵强站在车间中央，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叶俊，你总算来了！”
赵强看到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我赶紧走到他面前，“赵主管，您找我？”
赵强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我，“看看，一批紧急订单，明天早上必须完成！”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心头一沉。
这批订单数量巨大，而且工艺复杂，要在明天早上完成，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我有些犹豫，“时间太紧了，恐怕……”“恐怕什么？”
赵强打断我的话，“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厂里的重要订单，必须完成！
你要是完不成，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尽力。”
我拿着文件走到自己的工位，开始仔细研究订单上的要求。
机器的轰鸣声像是在嘲笑我的困境，殷雪父亲的戒备，工作的压力，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一抹熟悉的倩影。
是殷雪！
她正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将她纤细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像一幅画，美得令人心悸。
我心头一颤，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走出车间，朝着殷雪的方向追去。
“殷雪！”
我大声喊道。
她听到我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傍晚的余晖洒在她脸上，映照出她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美得让人窒息。
“又是你？”
她的语气依旧冷淡，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我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车间里传来赵强的声音：“叶俊！
你干什么呢！
赶紧回来干活！”
我回头看了一眼，赵强正站在车间门口，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我心里挣扎着，是继续追求殷雪，还是回去完成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殷雪看着我犹豫不决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