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马
“千岁爷,三位锦衣卫指挥都在朝阳楼。”
朝阳楼算是大明末年最为出名的酒楼。
崇祯本人都曾夸奖过酒楼之中豆花好吃。
但是极有可能是谣传。
才出平西伯府,朱慈烺就见到了身穿蟒袍的邱致忠。
“好,我们这就去。”
朱慈烺一脚踩上了鎏金马凳,跨步便上了马车。
写了一晚上字的邱致忠见朱慈烺的的心情不错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
“说。”
朱慈烺挥挥手示意,邱致忠说下去。
“姜逢元等人听闻太子爷逃了早读,现如今去往陛下处要告太子爷。”
邱致忠也是想清楚了,这太子爷才是自己的根本,抓住太子爷的大腿才能富贵长久。
毕竟保不齐崇祯就哪一天就没了,自己想要富贵只能依靠千岁爷。
“现在几点了。”
朱慈烺没有理会姜逢元等人打小报告,而是问了邱致忠其他问题。
正在此时位于京城北处的鼓声响起急促而剧烈。
快十八,慢十八,不快不慢同样也是十八下。
之后便是钟声,绵长而震荡声同样的节奏敲击。
象征着起更,也就是早上七点。
吴襄等人早上五点就要上早朝,只能说摊上崇祯一个勤勉的皇帝真是不容易。
只是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李自成的大军就要攻破外城了。
六,七点崇祯便要吃最后一顿晚饭,接着就是召自己兄弟三个人入内。
“驾。”
马车在京城的大道极速飞驰,完全不顾街边叫卖的商贩。
我们朱太子罪大恶极,横行霸道。
马车驶入朝阳楼附近,便有不少的缇骑己经封锁阶段,等待着朱慈烺的到来。
缇骑也就是红甲的校尉以及力士,也就是仪仗队士兵。
崇祯上台任用骆养性开始,锦衣卫不再有监察官员,搜集情报,更多变成了仪仗队。
而这些权力都给了后宫中的文武太监。
邱致忠从一侧下马,连连表明身份,找到负责的指挥王国兴,领朱慈烺入内。
“千岁爷。”
被朱慈烺点名要见的五位锦衣卫官员都是抱拳行礼。
现如今对于他们武官算是战备状态,着甲不需要行大礼。
“你们手中还有多少兵马,都给我点点。”
朱慈烺没有客气,一筷子夹起了一根油条,就着一碗还有些豆皮的豆浆全部下了肚。
“都坐下,别紧张。”
侍从在一旁的邱致忠吓的脸色铁青,要是千岁爷吃出好歹,自己的脑袋就不要留着了。
虽然今日千岁爷私下勋贵与武官,己经是大逆不道之举,要是崇祯知道他的脑袋也不能保。
现如今只能紧紧抱着千岁爷的大腿了。
本有些拘束的五人见朱慈烺的举动,都不由笑起,原来太子爷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王国兴抢先道,“我手中还有五百人马,但都是些缇骑不禁用。”
缇骑只是仪仗队,看起来威风八面,实际上只是花架子,王国兴的评价也没有错误。
李若琏见同级别的王国兴也介绍,自己也是汇报。
“属下手上人多些,有一千余人,不过刚才王公公而臣去守崇文门,属下的人手难以脱身。”
两位领导发话,其余三名百户千户也是汇报自己手中兵马的情况。
王公公也就是历史上陪着崇祯走完最后一程的王承恩。
“不到两千人。”
朱慈烺又夹起了大肉包,三下五除二便塞进了嘴中,思索道。
“让他们回军户之中拉壮丁,要年轻的没有家庭的,拉来一个人赏一两银子。”
王国兴一听要拉壮丁,脸色有些窘态,他手中没有银钱了,只能硬着头皮道。
“拉壮丁要不少钱,属下钱财不太够。”
瞅了一眼胆战心惊的王国兴,朱慈烺将筷子放下,笑呵呵道。
“莫要紧张,把人都带去朝阳门的将台,那儿有人给他们发钱,一人一天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这么多。”
百户王忠掰着手指头算着。
按照明朝最顶尖的辽东军饷银计算一月也不过是一两五千。
而朱慈烺今天拉壮丁一天就是三两,可想而知手笔有多大。
朱慈烺摁住拉还行扳手指继续算的王忠,接着说道。
“不要管拉多少人,我都有钱给,他们要是拉五个人,我给他伍长,十人就是什长依次类推。”
“可是臣手中的部队不好擅动。”
李若琏面露难色,这荣华富贵他也想要手底下的兄弟去捞,然圣命难违。
“恐怕难以完成任务。”
眉间倒竖,朱慈烺眼眸首勾勾的盯着李若琏,斩钉截铁道。
“这是父皇给我的密旨,其余人的命令你们都不要听,赶快吩咐下去,让他们拉入在午时之前去朝阳门将台***,至于你们五人吩咐完后带些人马,听我差遣。”
五人见朱慈烺的态度坚决,真以为是崇祯给太子的密旨,也不敢违背只得齐齐应诺。
出了朝阳楼便赶忙吩咐手下的兄弟去拉壮丁。
不到一时半刻,王国兴便率先跑回来复命。
“千岁爷己经按照您的要求吩咐下去了。”
”很好。”
朱慈烺拉住王国兴,将其按在了自己身边,询问道。
“缇骑的红甲,锦衣卫的仓房之中还能拿出多少套来。”
缇骑的盔甲都是红绒绦穿齐腰甲,算是罩甲的一种。
也就是内里大红棉甲,外套圆领,无袖,衣身两侧及后部开衽。
在大明的盔甲体系之中绝对算不上上乘,更多的用来作为仪仗队使用甲胄。
但是面对李自成的只有步甲皮甲的老营兵却是宝甲。
“这这这,臣不知晓。”
王国兴语气结巴,额头冷汗滑落。
“我这就去问问。”
“唰。”
腰间的绣春刀拔出,一道明亮的高光晃动于王国兴眼前。
这柄绣春刀保养的极好,没有一点锈迹也砍痕,想来王国兴平日间很是爱好。
“绣春刀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欺君之罪你也要想清楚了。”
朱慈烺轻轻一弹,金属的嗡鸣声,在朝阳楼内震荡。
锋利而坚韧,绣春刀无愧于大明的锻造技术之巅峰。
王国兴脸色唰的没有任何血色,扑通便是跪下,也不顾自己全身披甲。
“臣有罪,锦衣卫内仓房的缇骑甲胄不少都被手下人给私下贩卖了。”
朱慈烺将绣春刀横摆,顶在了王国兴的盔甲边沿。
“当真有此事,你不知情吗?”
王国兴眼眸一逼,心中己有赴死之意,将头重重磕在地板之上。
“都是臣的错,是臣当初欠下赌债一时松了口,这才酿成大错,与下面的兄弟无关。”
朱慈烺恨其不争,手中的绣春刀重重砍下。
“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刀锋偏冷,划破空气,一阵破音的嗡鸣声,在王国兴耳畔炸开。
王国兴也没有在求饶,等待着太子的惩罚。
他家世代受大明恩惠,为大明效死,是他自己不争气,他不怨谁。
然而,疼痛久久没有到来,王国兴只感觉额头有些发凉。
“起来吧,这把刀别再给你赌没了。”
再次听到朱慈烺的声音,王国兴抬头仰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千岁爷。
面容和煦,反手握刀将绣春刀伸到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的膝盖前是自己额前的一缕乱发。
王国兴双手捧过自己的绣春刀,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是,臣下再也不会去赌了。”
朱慈烺反身坐回了椅背上,朝着侍奉一旁的邱致忠道。
“给些银两让他把债还了。”
王国兴破涕为笑,擦去自己眼角泪水,粗声粗气道。
“千岁爷,我己经还清了,现在无债了。”
朱慈烺浅笑道。
“欠债还钱,还算是一个男人。”
门口,高文采与王忠也返回等待着朱慈烺的下一步指令。
朱慈烺瞅了一眼道。
“要是没有吃的都先垫吧一口,莫要傻站着了。”
其余人这才坐在另一旁的座位之上,有些拘束的夹起一些食物。
朱慈烺端起了一碗汤面,便是走到了三人桌前,打趣道。
“本太子难不成是什么妖怪不成,坐那么远为何。”
邱致忠也没有想到朱慈烺会和这群丘八坐一桌吃饭。
刚想劝阻两句,却被朱慈烺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只能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王忠为人老实,话语还没落下就局促不安起身,想要解释。
“没有没有,就是太子身份高贵。”
朱慈烺将汤碗放下,一把摁住了王忠,假装不悦道。
“都是为了大明,莫要区分了你我。”
王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傻乐。
“嘿嘿。”
这可是大明太子,自己小小百户,若不是被点名,这辈子都难见到。
莫说和太子同桌吃饭。
待到李若琏与徐文朴回来,朱慈烺同样也是询问了缇骑的装备库存。
李若琏一五一十的回答着朱慈烺的问题。
“千岁,缇骑的红甲在五年时,陛下裁撤锦衣卫时,留下了不少的红甲与腰刀,可是十多年不少生锈或是丢失。”
高文采也是接着补充道。
“之前王公公提督九门之时,也征调不少的甲胄,恐怕数量难以达到太子的期望。”
“没事。”
朱慈烺凝视着站在一旁的李若琏,“这件事就由你负责无论什么方法,只要给我弄到一件赏你一两银子。”
“是。”
李若琏拱手抱拳离去步步生风,不愧是大明的武进士。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们现在给我准备些车马,我要去我亲爱的外公家走上一趟。”
朱慈烺大步出门,一步踏上了马车。
西位锦衣卫武官紧跟其后,神情严肃,无人再言。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