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茅屋的开膛郎中
林默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腹还残留着草药的苦味 ——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显然是个常跟药材打交道的。
三天前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后，他就从 21 世纪的医科大学课堂，掉进了这个贞观三年的小山村。
"叮 ——"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识海炸开，惊得他差点咬到舌尖。
淡蓝色的半透明光屏从眉心浮现，像素块组成的对话框里蹦出一行字：”医仙系统 1.0 版初始化完成，宿主匹配成功。
当前检测到重要病例：西厢房急性腹痛患者赵铁柱，生命体征持续恶化，建议立即启动一级诊疗程序。
“"系统？
" 林默压低声音，视线扫过逼仄的房间。
床边竹筐里堆着半干的艾草，墙角药柜飘来若有若无的当归味，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蛙鸣。
当光屏上弹出”是否开启新手引导“的选项时，他鬼使神差地选了”跳过“。
事实证明，跳过新手引导绝对是个错误决定。
当他掀开西厢房的草帘，扑面而来的腐臭味让他差点干呕 —— 面色青紫的年轻人正蜷缩在草席上，额角冷汗顺着喉结滴进打着补丁的中衣，右下腹的肌肉紧张得像块硬石。
"郎中！
您可算来了！
" 守在床边的中年妇人膝盖一弯就要磕头，被林默慌忙扶住。
她腰间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袖口还沾着没洗掉的麦麸："柱子晌午还好好的，帮王大爷家打完谷子就说肚子疼，现在连水都喝不进去......"指尖触到患者右下腹的瞬间，林默浑身绷紧。
反跳痛阳性，体温偏高，典型的转移性右下腹痛 —— 急性阑尾炎，而且大概率己经穿孔。
原主的记忆里，这具身体读过《黄帝内经》背过《伤寒杂病论》，但此刻在他脑海中翻腾的，却是现代外科学课本里的手术流程图。
"有酒吗？
高度的。
" 林默突然开口，惊得妇人手忙脚乱："有！
有！
他爹去年酿的柿子烧刀子，在灶房梁上挂着！
" 看着她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背影，林默忽然意识到问题 —— 没有无菌操作台，没有麻醉剂，没有抗生素，甚至连手术刀都得自己磨。”
检测到宿主陷入医疗困境，启动紧急支援程序。
“系统光屏再次亮起，这次多了个旋转的药瓶图标：”可消耗 50 医德值兑换青霉素注射液（1942 年改良版），是否确认？
“"医德值怎么获取？
" 林默在心里默念。”
通过治愈患者、传播医学知识、完成系统任务等途径积累，当前余额：0。
""那我现在 ——"”警告！
患者生命体征跌破临界值，建议立即使用赊欠功能！
24 小时内未偿还将扣除宿主五年阳寿。
“光屏上突然蹦出红色警告，吓得林默手指一抖。
他来不及细想，慌忙点击确认。
蓝光闪过，掌心多了支贴满外文标签的玻璃安瓿，旁边还躺着包消毒棉片和一次性注射器。
"先打针！
" 林默冲进门的汉子吼道。
对方扛着半坛烈酒，腰间别着把磨得发亮的砍柴刀 —— 应该是赵铁柱的父亲。
当看到他撕开患者衣襟准备注射时，汉子突然攥紧刀柄："你要做什么？
""救人！
" 林默扯开安瓿，用牙齿咬掉金属盖："他肚子里的肠子烂了，再拖下去会死！
这是神仙赐的药，能消炎！
" 说话间，他己经用酒擦拭患者腹部，冰凉的液体让赵铁柱发出虚弱的***。
注射器刺入肌肉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青霉素注射成功，宿主获得临时 buff”妙手回春“（持续 2 小时），手术失误率降低 30%。
“林默顾不上查看，转身抓起汉子手里的酒坛，往粗陶碗里倒了小半碗："把刀烧红，用酒泡着！
"砍柴刀在灶膛里烧得通红，刃口还滴着燃烧的酒液。
林默盯着这把 ***keshift 手术刀，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在解剖实验室的场景。
他深吸口气，从药柜里翻出晒干的桑白皮 —— 这是原主记忆里最好的缝合材料。
"婶子，你带着孩子们出去。
" 林默对妇人说，又转向汉子："大叔，你按住他的腿，千万别让他动。
" 当冰凉的酒再次泼在手术区域时，赵铁柱发出含混的痛呼，汗湿的头发粘在草席上，像具即将风干的鱼。
刀刃切入皮肤的瞬间，林默差点反胃。
没有电刀止血，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切口渗出，他只能用烧过的布片按压。
系统光屏在眼角闪烁，不断弹出”手术熟练度 + 5“”止血操作评级：D-“的提示。
当终于找到肿胀化脓的阑尾时，他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系统，有没有止血钳？
" 他在心里狂吼。”
当前医德值为 - 50，无法兑换医疗器械。
建议使用灼烧法止血。
“林默咬牙切齿，扯过还剩半坛的烈酒："大叔，把刀再烧一次！
" 当烧红的刀刃靠近血管时，皮肉焦糊的味道混着酒香在屋里蔓延，赵铁柱的身体剧烈抽搐，被汉子死死按住。
缝合伤口时，林默发现桑白皮线比想象中坚韧。
他突然想起《千金方》里提到的 "生肌散"，试着在系统里搜索，果然弹出兑换选项：30 医德值。
看着余额栏的 - 50，他只能苦笑 —— 先记着吧，反正都欠了五年阳寿。
当最后一层敷料盖在伤口上时，窗外己经泛起鱼肚白。
赵铁柱的体温降了些，呼吸也平稳不少。
林默瘫坐在草凳上，看着系统光屏弹出结算界面：”紧急医疗任务完成！
宿主成功救治濒危患者，获得医德值 100 点，扣除赊欠 50 点，当前余额：50 点。
解锁成就”开膛破肚第一人“，获得称号”赤脚外科圣手“。
“"圣手？
" 林默摸着下巴，看着光屏上蹦出的像素小人举着手术刀跳舞，突然笑出声 —— 这破系统还挺会整活。
晨光透过草帘缝隙，在地上投出细长的金线。
妇人端着一碗稀粥进来，眼圈通红却带着笑意："郎中，您歇会儿吧，柱子他......" 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低头把粥碗往他手里塞。
"别急，伤口不能碰水，每天用酒擦三次。
" 林默接过粗瓷碗，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大叔，这附近有镇子吗？
我需要买点......" 他想了想，决定换个说法："买点治外伤的药材。
"汉子搓着手，布满老茧的拇指在刀柄上蹭了蹭："往西走二十里就是长安县，赶牛车半个时辰能到。
郎中要是想去，我明早套车送您。
"长安县？
林默眼睛一亮。
贞观三年的长安城，应该还没完全恢复隋末的战乱创伤，但作为天下中枢，那里肯定有更多机会。
他低头喝了口粥，麦麸在碗底硌着牙齿，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甜 —— 至少，他在这个时代迈出了第一步。
夜幕再次降临时，林默坐在门槛上数医德值。
50 点，刚好能兑换简易消毒包。
他摸着胸前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愣 —— 穿越时就戴着的这块玉，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跟系统光屏的颜色一模一样。
"系统，你跟这玉佩什么关系？
" 他试着询问。
光屏闪过雪花，半晌弹出一行字：”机密信息，等级不足无法查看。
“"切，吊人胃口。
" 林默撇嘴，突然听见西厢房传来响动。
赵铁柱正在试着翻身，看见他时露出虚弱的笑："郎中，我饿......""饿了就好。
" 林默起身，拍了拍腰间的布包 —— 里面装着系统兑换的消炎粉。
当他跨过门槛时，月光正好照在门框上的新桃符，朱砂写的 "杏林春深" 西个大字歪歪扭扭，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暖。
这一晚，小山村的狗吠格外安静。
草房里的油灯一首亮到五更，映着个忙碌的身影在土墙上来回走动。
当第一声鸡啼响起时，林默终于趴在药柜上睡着，梦里全是消毒水的气味和无影灯的白光 —— 还有，系统突然弹出的新任务：”主线任务开启：建立首个村级卫生所。
奖励：《伤寒论》全本解析、初级无菌操作台图纸。
“而他不知道的是，百里外的长安城太极宫，某位刚登基的帝王正在批阅奏折，其中一份来自长安县的加急文书上，用朱砂画着个醒目的圈：”乡间惊现奇人，能开腹治疾而不伤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