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冰冷的蛇钻进鼻腔时，我听见了唐雨晴带着哭腔的声音。
"阿川...我真的好怕......"
金属轮床滑过走廊的声响刺破耳膜，我躺在移动病床上，眼前是化不开的浓墨。额角的血顺着太阳穴流进耳蜗，黏腻的触感让我想起三小时前挡风玻璃炸裂时迸溅的星光。
雨刷器在暴雨中徒劳摆动的声音，安全气囊爆开的闷响，还有手机在副驾驶座上不停震动的嗡鸣。
那只手机现在正贴着我的大腿外侧发烫。我蜷缩在混沌的黑暗中，听见陆川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回响越来越近。
他今天穿的应该是我送的那双牛津鞋，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和求婚那天一模一样。
"患者瞳孔对光反射消失，准备脑部CT！"
"血压持续下降！"
此起彼伏的电子警报声中，陆川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别怕，我在。"
我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指被轻轻握住，无名指上的钻戒硌在掌心肌肤。
三克拉的枕形切割钻石，他说要给我最完美的婚戒。
可此刻他的拇指正摩挲着我的虎口，那是每次唐雨晴哭红眼睛时他安慰她的惯用动作。
我浑身血液在瞬间凝固，被安全带勒伤的肋骨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疼痛。
"陆主任，林医生的左眼可能要永久性失明。"护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角膜损伤太严重了。"
握住我的手指猛然收紧，我听见陆川倒抽冷气的声音。
但下一秒，他温热的呼吸突然转向右侧："雨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被血黏住的睫毛轻颤，恍惚看见急诊室顶灯在视网膜上投下的血色光晕。
轮床猛地转弯时，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在我手边。
密码是陆川的生日，锁屏照片是我们上周在婚纱店试装的合影。
微信对话框里最新消息刺痛我溃散的瞳孔："川哥，验孕棒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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