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遮天蔽日的飞鱼,从深不见底的黑海里源源不断地越出。
它们密密麻麻,越过小船,砸在渔人的脸上。
鱼群过,突然天色大变,一只巨鲸腾出水面,喷出蒸汽。
惊慌失措,立马返航,幸好躲过暴风雨夺了一命。
渔人去内陆置办东西时,酒馆吹牛,说到自己天命所佑,死里逃生。
恰好这事儿被庄子听到,但他耳朵不好,也不知道渔人是哪儿的,隐隐脑海里有了小鱼腾飞,而又在水雾中变得巨大的印象。
多年以后他提笔写下北冥之鲲化为巨鹏的故事。
“所以我说,我要是庄子我比他还能写。”
陈麦看着师蜩说。
他不置可否,只匆匆收拾东西回学校旁租的房子吃饭。
高考后联系渐渐变少。
他考上了选调。
他在骂那些有钱人占了选调的名额,最后交了违约金去奔了大好前程。
陆学鸠发现我时,雪己经下了半米。
一个人凉凉地横在我面前,血冷在地上。
“你杀的?”我愣住了,无边的牢狱,深不见底的沉默重重压下来。
我说不出话。
“跑吧。”
陆学鸠开始装起吃的。
“也没说你这精神问题会有狂躁倾向啊。”
我缓过来,这己经不是在现实。
这是另一个世界。
陆学鸠在这儿是一个浪荡公子,而不是那个家境非常好的富哥了。
“等会儿被抓到就会报官,我不会花钱给你打门路的。”
我颤颤巍巍站起来,收拾起东西。
多拿引火材料。
多拿。
风雪大。
风雪中步行三十余里,到一个镇上,精疲力尽。
找到一个旅店,昏死过去,一睡三天。
我己经是大三学生,手里牢牢握着名校的保研资格,但醒来忽然发现从上下铺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
更诡异的是,高中同学师蜩和陆学鸠也出现在我旁边,但不同的是,师蜩和陆学鸠没有了记忆,他们仿佛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但是却被在这个世界的关系层面认识我。
不过问起他们我的背景,缺也是残缺不全。
并且我的精神开始并不稳定,时常会晕黑过去,在记忆中跑马灯。
陆学鸠问着他家管家,和我去一棵五百年的大树下,找到了一个又聋又瞎的老先生,算命。
“噫——好!”
我一头问号。
你好尼玛呐。
要不是看你是个瞎子踹你两脚。
陆学鸠扔出两块大钱给旁边的篮子里。
静默一会儿。
“你们这病是非惑。
北冥有鱼,其为非鱼。
唯有非鱼能治非惑。”
沉默。
“是这样的。”
他说。
陆学鸠又扔了两块大钱。
“别扔了,我这个瞎子就知道这些了。”
“好的,那告辞。”
陆学鸠上前把后面两块大钱拿走。
“北冥远嘛?”师蜩问。
“你一个人能去吗?”
“总不能每天醉生梦死,昏昏沉沉过一辈子吧。”
我说。
陆学鸠看看师蜩,不说话。
回去得知那大树叫幼椿,更南还有一棵更大的,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