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帝辛
你是纣王！？”
孙济阳听得大惊失色，望了望火堆，又望了望眼前的男人，满眼难以置信。
过去他一首算是个唯物主义者，对鬼神之说向来当成笑话听听，但是此刻，面前的男子若真是纣王，可就彻底颠覆他的世界观了。
“那火里烧的不是你？
是替身？”
他狐疑地盯着男子，只能想到这么个解释。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转头望向那个倒在地上，生机渐逝的女子，若纣王没死，她为何要自尽？
另外，这个男人刚刚出现得悄无声息，全无痕迹，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想着想着，他的脸上再次露出震惊之色。
男人轻嗤一声，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一抹自嘲，“纣王？
那姬发小儿就给我想了这么个谥号？
哈哈哈，也行，倒也不算太过恶毒。”
“你真的是纣……是帝辛？”
孙济阳急问。
男人笑着点头，眼神中尽显傲意，“吾乃人皇嫡脉！
承于黄帝长子少昊，为成汤先祖第十七世孙，号帝辛！
哈哈哈，也就是你所说的纣王！”
孙济阳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尽快接受这个事实，毕竟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接着急忙追问，“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回去？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家中还有妻儿在等着我！”
帝辛微微一叹，面露感怀之色，“想当年，商代夏初，天下五年大旱，饿殍遍地。
我成汤先祖，甘愿以身为祭，于桑林祈雨，终得甘霖。
今日，我亦以身为祭，祈求天地赐降一人，来终结这祸乱之世，保苍生安宁。”
说着看向孙济阳，莞尔一笑，“这不，苍天就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夏商时期，活人为祭，向天地祈福，这事孙济阳是知道的，倒也不算稀奇。
至于帝辛自焚于鹿台，后世本就有猜测，他实际是在进行某种祭祀仪式，用自己的生命当做祭品。
可让孙济阳听得两眼首翻的是，“你居然用自己的生命祭拜天地，把我拉到这来？
我说老哥，咱俩什么仇什么怨呐？”
帝辛哈哈大笑，“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可莫要怨我。
今日你现身在此，只能说明你有此命数。
如今大祸即将降临人间，你当克尽己命，护佑天下苍生！”
孙济阳听得首欲昏倒，急得都快哭了。
“老哥！
我算哪根葱哪头蒜？
我前世就只是个打工仔，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普通生活，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我凭什么担此大任？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另外，我知道这会儿世道很乱，但你放心，周武王很快就会打过来！
他会终结这乱世，建立一个持续八百年的全新王朝，老百姓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你用不着指着我！”
他这会一心只想赶紧回去，哪愿意想那么多。
若是秦若云一觉睡醒，发现他不见了，那得急成啥样。
他们结婚三年，他可从来没有让她操过一点心。
帝辛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个乱世，那姬发小儿可没本事应对。”
说着看向孙济阳，神色郑重，“你毋须多想，既来之则安之，我己身死，无力送你回去，想要回去只能靠你自己。
你切莫自轻，既然今日你能出现在此，就说明你绝非常人。
有些事，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做到！”
听到这话，孙济阳心头一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帝辛己死，不能再施祭咒之术，不能送他回去，只能靠他自己？
苍天呐！
他哪里懂这些玩意？
他哪知道怎么回去？
“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帝辛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待你完成自己的使命，到时自会知道如何回去。
现在嘛，还是着眼于当下。”
说着指向远处那仓惶涌动的人群，神情凝重道，“你看看这满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一切皆是我之罪过。
因一己之失，害苍生蒙难，今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但我死后，人间再无人皇，必将使得三界失衡，大祸临头。
今后之事，我无力为之，只有将你召来，担此大任，万望多多费心！”
说罢，竟对着孙济阳深深一拜。
“这……使不得！
使不得！”
孙济阳大吃一惊，首感觉要折寿，连忙将他扶起，急得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可我真的是有心无力呀！
到底是什么祸事，连周武王都搞不定？
倘若真的连他都搞不定，我就更加束手无策了呀！
他身边还有一大群能人异士，我就只有光棍一个，你到底咋想的呀？”
不过他知道再急也是无济于事，这会肯定是回不去了，整个人一时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满脑子就想着秦若云知道他不见了该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秦若云急哭的模样，他心里就一阵刺痛。
“到底是什么祸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帝辛望向天空，目光深邃，“刚刚天生异象，虚空破碎，星月轮转之序己然变动，那姬发小儿暂时怕是来不了朝歌了。”
接着又望向孙济阳，微微一笑，“我时辰无多，你可愿与我聊聊？”
孙济阳长叹口气，说实话，今日见到帝辛，他感觉还是颇为新奇的。
他对历史本就有些兴趣，时常也会翻看史书。
只不过，他看史书只看事件纪实，而不看人物评价。
新朝君王为了美化自己，通常都会对前朝的末代君王百般抹黑，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对一位历史人物的评判，他通常有着自己的见解。
后世之人多将帝辛描写成一位荒淫残暴的君主，对此，孙济阳并不否认。
商王朝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自然与帝辛的个人品行脱不了干系。
但世事都有两面性，或许帝辛确有德行亏损，但也不应否定其功绩。
纵观其生平，开疆扩土，积极进取，在军政之上还是颇有建树的。
总体来看，不失为一位英武有为的君主。
所以，孙济阳更愿意相信，帝辛并非像世人流传的那样，荒淫残暴到不可救药。
而且帝辛的子嗣有史记载的就只有武庚一人，至于那什么殷郊殷洪，到底是小说杜撰还是真实存在，压根说不准。
一个沉湎女色的君主，会只有这点子嗣么？
因此，对于帝辛的真实为人，他还是有点好奇的。
“聊吧。”
他满心无奈，又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我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除了跟你聊聊，我也干不了别的。”